第029章：動機不純

千靈是在宮裡陪著皇帝堂兄用了午膳回府的，回到白玉軒，春蟬已經吩咐人準備洗澡水，被千靈婉拒，這才知道公主換身衣服還要出去一趟。

春蟬比小丫伺候主子的時間長久些，一向都是小心再小心，從宮裡回來，一路勞頓，怎可不小憩片刻，想要儘力說服主子睡一覺，被千靈拒絕，將她撇下，直接帶著小丫出門，不允許她跟著。

無奈之下，春蟬只好派了另一個婢女槐花跟著主子一起出門，心裡對小丫有點生氣，覺得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在背後跟主子說了鼓動的話語。

已經是二月里了，草長鶯飛，春天的氣息越發的濃重，園中的桃樹上點點嫩綠。

在千靈回明玉園換衣裳的空隙，謝長嶺叫來了六個手下候在明玉園的門外，手下人還問他，這是要在公主面前舞劍嗎？

謝長嶺斜睨一眼笑嘻嘻不知進退的手下，遞過去一記「你還是少說兩句」的警告，後背挺得筆直，等待公主的召見，假如真的進去明玉園，等待他們的將是未知的命運。

好在沒等多久，小丫出來了，一臉明媚的笑意，朝他屈膝行禮，讓他帶著人到一旁的桃林等著，公主過會兒就來。

果然沒等一會兒，換了一身淡紅色裙裝的公主在小丫的陪伴下從明玉園出來，他帶著手下躬身相迎。

桃林旁邊有一塊空地，婢女拿著厚厚的坐墊請公主坐下，公主卻一擺手，執意要站著看。

千靈對於這個時代沒有高凳子這件事很是無奈，席地而坐，矮上一截，仰著頭看護衛演練，太累。

所以，不管婢女怎麼請求，最後只給她淡淡的一眼，用輕柔的語氣威脅道：「再勸，你也回去好了。」

也不知怎的，婢女覺得一陣寒意從自己的後背躥過，下意識低下頭，不敢再言。

春蟬的命令是要遵守，但是，公主是主子，才是主宰她命運的人，若真惹惱了公主，得不償失。

就這樣，千靈站立著觀看了護衛一對一的演練，都是跟她那個時代完全不一樣的招式，但是，只要她認真學習，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同時，她也看出了門道，護衛們的劍術和招式揮舞起來令人眼花繚亂，但是，只要抓住重點，用她曾經擁有的格鬥戰術，能夠輕易化解。

只是，如今自己這副身材，別說格鬥，連站個馬步都很吃力。

自從她代替了燕昭公主鳳千靈以後，晚上在她卧房內室值守的婢女都被她趕了出去，大晚上睡覺的時候，床邊還跪著一個人，想想也覺得不適應。

然後，她趁著晚上睡覺無人在場，嘗試了無數次，沒有一次是順順噹噹紮好馬步的，總結下來，就是一個問題，下盤不穩。

下盤不穩的後果就是做什麼都不行，千靈對這副身子真是萬分失望，所以，她考慮了很久，要從謝長嶺身上下手。

看完了護衛們的演練，她讓護衛先離開，撇下小丫和另一個婢女槐花，緩步走到恭恭敬敬候在一旁的謝長嶺身旁。

「你覺得他們是否能夠成為近身護衛？」千靈仰起頭看一米八的謝長嶺有點吃力，謝長嶺體貼的單膝叩地，讓嬌弱的主子不要那麼累。

「卑職挑選的是隊中身手最好的人。」實話實說，猜想著主子也是這個意思。

「別動不動就下跪，起來吧。」千靈最見不得這樣跪下說話，無奈嘆息了一聲，怎麼辦，她還會無法習慣這種尊卑的方式。

「卑職跪著就好。」

千靈丟過去一記白眼，那就隨便他了，又不是她逼著他跪下的，你老大高興就好。

「我聽說了，保國寺的時候，是你發覺異常，在保國寺附近跟元朗遇上，我想問問你，你遇見元朗的時候，他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謝長嶺有些懵，話題也轉變太大了，怎麼扯到馬奴元朗的身上去了？

可主子問話了，不能不答，忙回話：「卑職遇到他的時候，他焦急萬分的表情，看到我和手下們，露出安心的笑容，公主放心，馬奴不敢對公主……」

「我不是這個意思。」千靈擺手打斷他的話，輕笑了起來，「你是母妃娘家帶過來的，自然為謝家說話，我若是想知道馬奴是否對我不軌，也不會問你，你說呢？」

謝長嶺一點都不迴避，直接說了一聲是，低下頭，聽從主子的發落。

「即便只是一個謝家的馬奴，也是忠心之人，何況是你這樣身份的。」千靈覺得自己再世為人後，做思想工作的本事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謝長嶺，經過保國寺這一劫，我很怕，害怕在你們不注意的時候，那些歹人在暗中偷窺，一旦有一絲絲的機會，他們就會再次對我下手，你可以教我一些簡單的防身招式嗎？」

最後這一句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先用自己的真誠打動謝長嶺，再跟她的父母商量，得到允許，學習一些簡單的防身術，萬一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所以，她有信心說服父母，所以，到時候，她可以正大光明的鍛煉身體了。

「公主？」謝長嶺很是詫異，從未想過會從公主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語，防身的招式，她貴為大明公主，生來就是享受萬人擁戴精心保護的，用得著自己學習防身招式嗎？

「經歷了保國寺一劫，讓我明白一件事，求人不如求己，你們再怎麼毫無紕漏守在我的身邊，可有心之人還是會製造機會讓你們分神，所以，從保國寺回來我就一直在想，我要從頭到腳改變自己。」

「公主想學，卑職必定傾囊相授，只是，王爺和王妃那裡？」謝長嶺有些為難，特別是王妃那裡，那是他正兒八經的主子，他算是跟著陪嫁過來的小廝，能晉陞到如今的地位，王妃的恩典是不敢忘的。

「想要拜師學藝，自然是要先跟師傅說好了，再稟告父母，你放心，只要我跟母妃說，我想學些防身術，她一定會答應。因為我會跟她說，就算不會再遇到危險，萬一以後嫁了人，夫君是個表面君子，暗地裡家暴，我就算被打，為了顏面也會一聲不吭，所以，為了長久的打算，學些防身招式還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