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枯井暗藏玄機
花間樓。
正在手繪一幅《千里江山圖》的閆族長在接連不斷收到心腹小廝送來的信紙后,原本心情大好的他一下子抓毀墨跡尚未乾涸的畫作,朝著旁邊品茶賞花的俊美公子斥吼。
「別光顧著瞧熱鬧,你也替我想想法子。」
無言公子半扭身子歪著腦袋近距離欣賞擺在高几上的水仙花,笑問:「勝負已定,我能想什麼法子?怪只怪你太目中無人。」
「少說風涼話。她才幾歲能有如此大的謀算?替她辦事的那群人絕非普通,我懷疑那枚玉蛋是翎爺借她之手來訛詐我的。」閆族長不服氣,走過來搶走無言公子手裡的茶壺,為自己斟滿一杯,說:「你可不能坐視不管呀。」
「翎爺,秦五爺,元五爺,楚家主,哪一個拎出來是等閑之輩?」無言公子將杯中茶倒掉,說:「當今四大商,除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商活死人,我家主子行二,燕峽翎爺居三,祁山秦五爺位四。活死人和我家主子自不必說,與皇帝老兒同坐擁萬里江山,視金銀如糞土,經商更是義字當頭。反觀翎爺和秦五爺雖也是豪義干雲的大商,可他們終究矮了一分,行事自然隨心所欲、無畏無懼。」
「你的意思是……」
「寧與君王爭高下,勿與小人論短長。」
無言公子話音落,便聽到門外又有小廝來稟告。
「族長老爺,已探查到奉先女兌換的金子全部送到北民巷子的一處民宅,之後有人在裡面亂鬨哄的吵嚷。奴才們謹守院門外,無人出入。」
「很好。」閆族長放下茶壺,摩拳擦掌大笑,「哈哈哈,我要你如何取走的,再如何給我送回來。」
無言公子淡淡一笑,搬著綻放潔白花朵的水仙走進雅室的內間。
閆族長不屑地冷瞟俊美少年的背影,大步走去門口對聽候差遣的小廝說:「速回南喜巷子召集人,隨我一同去北民巷子搜金子。」
「是。」
小廝堪稱最優秀的馬前卒,生怕錯失報效主子的好機會,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諂媚道:「族長放心,小人定會幫族長搶回那些金子。」
「搶?」閆族長冷笑,抬腿踢了小廝的屁股,糾正道:「那是物歸原主。」
「是是是,物歸原主!物歸原主!」
挨踢的小廝笑得更歡,一溜煙跑出去牽馬,又咋咋呼呼地招著同伴們去南喜巷子報信召集人馬,同族長老爺一起去運金子。
南喜巷子的人馬彷彿早已猜到被閆族長召集,在丟失金子之後自發聚向巷子外最寬敞的空場,只等閆族長派人來傳話,一聲令下即刻出發去「將功折罪」。
與此同時,北民巷子的百姓們也全都起來,炊煙裊裊、家家飯香。位於主巷子最北邊的兩座相鄰的普通宅院卻冷冷清清、院門緊閉,唯有垂掛的鐵鎖表明院子是有人居住的。
馬蹄聲漸急,雜亂的腳步聲似夏夜連天的滾雷悶響,腳下的大地也被無數步伐踏得顫抖,隔著院牆都能嚇得家狗夾尾巴鑽進窩裡避禍。
甘願馬前卒的小廝為閆族長牽馬,指向前方的一處院子,說:「族長老爺,那個就是!那個就是!」
「嗯。派倆人去瞧瞧。」
閆族長抓著馬鞭不放手,防備著院子里衝出來瘋狗咬到他。
走在最前面的兩個男子握緊木棍走近未鎖的院門,先是輕輕敲幾下,側耳聽門裡沒有傳出任何詢問聲。二人交換個眼色,戒備地用木棍子撞開兩扇木門。
沒有預想的瘋狗跑出來咬人,也沒有怪罪他們私闖的人們出聲質問。院子里靜悄悄的,院中大梧樹上的花喜雀喳喳喳的叫著。
「進去瞅瞅!」
其中一個放大膽子走進院子里東張西望,發現乾淨得連個腳印也沒有。
另一個也大膽的去了屋子,只站在屋門口往裡面張望張望。除了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之外,連個茶壺都沒有。
「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看屋子的男人懷疑地嘀咕著,轉身回到院門口,對已經站在院門外的閆族長說:「稟族長老爺,裡面沒有人,也不像有人居住過。」
「走,進去瞧瞧。」
閆族長一馬當先進到院子里,身邊十幾個小廝變成人牆時時刻刻保護著他,生怕暗處射來暗器啥的。
在院子里繞了一圈,又進屋子裡繞了一圈,閆族長沒有發現任何詭異之處。
那位甘當馬前卒的小廝從相鄰院子的月亮門穿過來,手裡拿著一張信紙,氣喘吁吁道:「族長老爺,有信!信!」
「拿來。」
閆族長接過小廝遞來的信,一目十行。
小廝不顧調勻呼吸,堅持不懈地稟告:「旁邊院子里的家什俱全,還有女人用的東西。」
「有金子嗎?」
先進院的那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發問。
小廝搖頭,「沒有。我每個屋子都瞧過,連床底下也翻看過,沒有。」
閆族長憤怒的將信紙揉成團,指著枯井怒吼:「金子藏在枯井裡。挖地三尺也給我尋出來,金子絕不能被埋在井裡。」
「是。」
眾人齊聲高喊,扛在肩上的木棍子變得沒用武之地,只好派一些人回南喜巷子去取來鐵鏟、鐵鍬、鐵鎬等農具。
閆族長心急火燎地站在枯井邊,等待下井去探查的人返回來稟明情況。
「下井多久啦?」
「稟族長老爺,已快半個時辰啦。」小廝諂媚地稟告完,趴在枯井的石沿兒上大喊:「井裡的兄弟們,探得如何啦?族長老爺等得急,快回來稟明。」
「別催他們。」
閆族長話音落,只見一顆土黑土黑的腦袋從井口鑽出來,欲哭無淚地哀嚎:「族長老爺,井裡的密道太多了,可惜都是障眼法,走到一半就堵住了。」
閆族長恨恨咬牙,撿起地上揉成團的信紙展開又仔細閱看。
「果然暗藏玄機。」
「族長老爺,我們該如何?」
「把密道挖開,被堵住的密道藏著金子,能走到頭兒的密道不必管。」
「是。」
眾人齊聲應喝,待農具等等取來后,紛紛下井裡去挖密道里的土。
閆族長盯著信紙上的一首藏尾詩,猜疑送到他手裡的那枚玉蛋果真是與皇帝老兒玉璽同種的玉料嗎?
聞訊而來的無言公子悄無聲息地站在閆族長身後,一手搶走信紙,笑問:「這是詩嗎?誰家孩子寫的?好不工整。」
閆族長臉色陰沉,堵氣道:「除了她,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