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靜思退敵策 未知落誰家
冷岳也正想見到這位當世高人,跟著智遠大師來到旁邊一間客房中。
裡面正坐著兩個高僧,當中的一個年過六旬,身材瘦弱,但雙目非常有神,似乎閃爍著光芒,一看就是修為極深的高手。
旁邊坐著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僧人,年紀也在五旬以上,豹頭環眼,顧盼生威,眼看修為也是不低。
智遠大師合十說道:「掌門師兄,智明師兄,這幾位就是我說過的冷施主和谷施主了,剛剛從太原府回來。」
「方丈好,智明大師好。」冷岳連忙先打招呼:「在下冷岳,能得見兩位高僧,有幸之至。」
「冷施主快別客氣,請坐!」智澤大師笑著說道:「老衲聽智遠說過,三位勞苦功高,護送玄真觀玄沖道友,實屬難能可貴。」
谷氏兄弟見了掌門智澤也老實一些,倒是沒亂說話,和智明大師打了個招呼,都紛紛坐了下來。
冷岳看著智澤大師問道:「大師,有些事情在下也不知道該問不該問,玄真觀內變,在下也都清楚,不知大師此次作何打算啊?」
「谷施主是當世高人之徒,冷施主更是良善溫厚,老衲不想隱瞞。」智澤大師微笑著說道:「這次來也是想拿到盟主金令的,玄真觀之所以發生內變,原因令人堪憂。」
智澤大師果然沒有把冷岳等人當外人,也就把盟主金令的事情給冷岳詳細說了起來。
當年盛唐時期,佛道爭寵,佛家也動了嗔念,反倒適得其反,被道家得寵,當年的掌門回來之後,痛定思痛,這才悟出真諦,從此不再妄爭。
後來晉王李克用抵抗契丹,江湖人士多有參加,盟主金令從此誕生,也一直保存在玄真觀,三年一次奪盟大會,也沒有其他幫派前來爭奪,少林認為在玄真觀手中也是一樣的,並未傾盡全力去爭奪。
近來智澤大師也發現江湖有異動,遂派出智遠和智明遊歷各地,打探消息,果然是亂象紛呈,方興未艾。
前些天智遠救下垂危的玄沖,得知玄真觀之變,智澤大師才知道,情況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亂得多,可以說危在旦夕。
智澤大師簡單說了一下以往的情況,這才看著冷岳和谷氏兄弟說道:「此次老衲前來,和以往情況不同,玄真觀已經生變,即便是保存在玄真觀,也難以放心,畢竟江湖上還是以盟主金令為尊,老衲將傾盡全力去奪得盟主金令。」
冷岳要的就是這句話,也放心許多,這才問道:「大師,我聽智遠大師說過,即便是拿到盟主金令,也未必能號令江湖,是嗎?」
「對,都是未知之數。」智澤大師點頭說道:「這次能否奪得是未知之數,即便奪得,能否保得住,也是未知之數,更別提號令江湖了。」
冷岳奉爺爺之命幫忙搶奪,現在江湖這麼亂,即便是搶奪到之後,應該怎麼做也不知道,難得面見少林掌門智澤大師,也就問道:「大師,那您奪得盟主金令之後,準備怎麼辦呢?」
智澤大師微微猶豫一下才說道:「冷施主,江湖亂則根基亂,外邦自然窺伺,導致內憂外患。然攘外必先安內,理應號令江湖,整肅各大幫派,團結一致,使得番邦不敢窺伺,但目前的情況,老衲實在無此能力。」
智明在一旁說道:「冷施主,現在正龍府和血掌宗發展迅速,融匯我們中州武學,已經有融會貫通之趨勢,聽說這次可能有番邦門派來搶奪盟主金令,一旦落入番邦門派手中,結果不堪設想啊!」
冷岳聽兩個人的一番話,大致上也捋清楚將來需要怎麼做了,那就是先整肅中州各大幫派,可少林掌門尚且力不能及,自己也不過就是聽一聽罷了。
冷岳忍不住問道:「我們不可以不讓番邦門派參加爭奪嗎?」
「這個不好劃分啊!」智澤大師搖了搖頭說道:「盛唐時期,一些番邦都被漢化,我們心裡知道是番邦門派,可是誰又能說得清呢?」
智遠大師也點頭說道:「他們都有各自獨特的武學,還有天然的修鍊環境,自成一派,本來就不比我們低,再融匯中州武學,恐怕我們也不好對付。」
冷岳也連連點頭,知道情況嚴峻。
「冷施主,也別太過憂心。」智澤大師又微微一笑說道:「有些事情我們儘力就是。」
冷岳也清楚大師的意思,只能是盡人力安天命了,點頭說道:「大師,在下都明白了,受教!」
三位高僧都客氣幾句,智澤大師還叮囑冷岳,玄沖還活著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能保住一絲正氣也是好的。
冷岳心裡當然清楚,點頭答應下來,和三位高僧聊了幾句,也就告辭出來。
谷吟下來之後就說道:「小弟,我們也沒想到這麼亂,這老禿驢看起來也沒有辦法了。」
「是啊!」谷揚連忙跟著說道:「老禿驢心裡沒底了,生怕搶不到,我們能幫忙搶奪到的話,一定給老禿驢,看著還算是有點正經事兒。」
冷岳也只有苦笑的份了,等搶來再說,感覺這次奪盟大會不是那麼簡單的,可能會發生很多意外。
在智澤這裡弄清楚一些情況,以及將來要怎麼做,冷岳心裡大致有數,只恨能力太低,走一步看一步好了,帶著谷氏兄弟直奔福源客棧。
三個人很快就敲響了霍桐的客房門,霍桐出來一看是冷岳,立即拉著冷岳的手笑了起來:「冷公子,你們一走好多天,也不知去了哪裡,我們姑娘還挂念幾位呢,快跟我來。」
冷岳等人跟著霍桐來到隔壁,裡面坐著一個年過五旬之人,身材中等,穿著一套紫色長衫,雙目不怒自威,看起來非常有氣勢。
中年人旁邊正坐著寧梓萱,還是上次看到那身打扮,越髮漂亮。
霍桐還沒說話,寧梓萱就跳了起來,驚喜地說道:「小弟,你回來了!」
寧梓萱的動作非常突然,幾乎是掠過來的,到近前才俏臉一片通紅,伸出來的手也不好縮回去,輕輕地拉住冷岳的手,轉頭說道:「爹,這就是冷岳小弟。」
冷岳也非常高興,伸出手和寧梓萱牽在一起,感覺一片柔滑。
「冷公子好!」中年人應該就是寧天澤了,滿臉笑容地站了起來:「這次老夫能來參加奪盟大會,全賴冷公子和谷氏雙俠的功勞,大恩不言謝,老夫有禮了!」
谷吟呵呵笑了起來:「寧城主別這麼客氣,都是我小弟的功勞。」
「就是,我們沒幫什麼忙。」谷揚連忙跟著說道:「城主也別叫我們雙俠,還是叫雙怪吧,聽著也真實一些。」
幾個人都被逗得笑了起來,冷岳也拱手說道:「寧城主好,您太客氣了,我們不過就是順便幫個忙,看起來寧城主的傷勢已經痊癒,可喜可賀!」
「多虧幾位啊!如果不是幾位,藥引子難以尋覓,就連華神醫都求不動,老夫銘感五內,客氣話就不多說了。」寧天澤讓冷岳等人都坐下,這才說道:「傷勢是早就沒有問題了,可以說修為還有些精進。」
冷岳倒是能理解,有華神醫幫忙,理清經脈,又服食了百年首烏,對修為也有好處,寧天澤這麼說也不奇怪。
冷岳笑著問道:「寧城主,您神功蓋世,在下早有耳聞,這次前來,一定也有問鼎盟主金令之意了?」
「不敢當啊!以往老夫參加過兩屆奪盟大會,都是見證一下,這次也自問實力不行,並無搶奪之意。」寧天澤很快就轉變話題,笑著說道:「小女曾經無數次提起冷公子,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龍鱗啊!」
冷岳也連忙客氣道:「在下更是不敢當了,初出江湖,還什麼都不懂呢,以後還希望城主多多指點。」
這時旁邊客房的耿忠巡察聽到聲音也過來,大家一起聊了起來。
冷岳對於寧梓萱的看法是相當之好,今日一見凌雲城主,更是非常豪爽之高人,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攝人的氣勢,不由得多了幾分好感。
不過剛剛和少林的幾位高僧見過面,也分析過江湖上的形勢,現在可謂非常亂,又不知道凌雲城到底是什麼情況,也是邊聊邊敷衍。
別看冷岳年紀輕輕,頭腦非常聰明,深知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的道理,暗中觀察寧天澤的意思。
寧天澤也沒有說太多,除了表示感謝之外,就是誇獎冷岳,對奪盟大會之事甚少提及。
這讓冷岳更是多留心一些,沒去太原府之前,還聽霍桐說過,寧天澤就是想參加奪盟大會,這才著急修鍊凌雲掌第六重,導致走火入魔的,今天並不再提奪盟之事,這就有些奇怪了。
不過怎麼看凌雲城主也不像是壞人,中午也在一起喝了酒,下午谷氏兄弟才說出去遊逛,後天才是奪盟大會呢。
寧梓萱自然是想跟著了,寧天澤叮囑幾個人,這幾天長安城高手雲集,很多小幫派和江湖上的奇人異士也來到長安,處處小心,之後就返回客棧休息。
冷岳和寧梓萱就跟著谷氏兄弟在長安城轉了起來,晚上就回客棧歇息。
冷岳主要是聽一聽這些江湖人的動態,這次的奪盟大會對中州各大幫派的影響極為巨大,自己身負重任,還什麼都不知道,總要了解一下情況。
兩天下來,長安城的江湖人士來了不少,說什麼的都有,大多都是道聽途說,也沒有可信的,冷岳並沒有得到什麼消息。
明天就是奪盟大會了,晚上冷岳在房間修習內功,兩個時辰之後才全身舒泰地躺在榻上,想著明天萬一遇見施展玄冰掌的人,要怎麼退敵,總算是想出一個辦法來,這才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