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精心巧謀划 步步總難防
玄虛真人聽智澤大師說得明白,也不理谷氏兄弟了,看著智澤大師稽首說道:「大師請!」
「真人,剛才經過一番拚鬥,短暫休息怕是難以恢復。」智澤大師畢竟一代高人,雖然想奪得盟主金令,也不會乘人之危,還是微笑著說道:「老衲就是表明態度,並非立即動手,真人盡可再行休息一下。」
「大師周到,不必了。」玄虛真人也微微一笑:「貧道自知非大師對手,就算完全恢復,結果不會有太大改變,大師儘管賜教!」
智澤大師點了點頭:「既如此,老衲有檀了!」
兩人不再客氣,智澤大師也是後退幾步,合十一禮,緊接著一拳方方正正地打了過來,虎虎生風。
玄虛真人也是揮劍迎上,兩人一觸即分,也纏鬥在一起。
冷岳本以為兩個人上來一定是石破天驚的大戰,比剛才要激烈得多,哪知道兩個人並沒有什麼太高超的功夫,而且智澤大師的拳法,似乎在哪裡見過。
冷岳想了想,忽然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了,連忙小聲問道:「兩位哥哥,智澤大師施展的是不是郭大哥施展的羅漢拳啊?」
「對,你還記得啊?」谷吟呵呵笑著說道:「小弟,你真是天資聰穎,看一遍就能認出來!」
「小弟,這不是奇怪的事情。」谷揚也笑著說道:「智澤一代宗師級別,玄虛也不是鬧的,都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別小看了普通的劍招和羅漢拳,在兩個人手中施展出來,自然不同,此時換我們兄弟,可能早就不行了。」
「哦!」冷岳這才明白過來,絕頂高手之間比試的就不是招式了,而是修為。
怪不得爺爺教給自己的劍招只有三式,還說這三式可以循環施展,道理應該和羅漢拳相似,不同的境界,施展出來的效果也各自不同,普通的羅漢拳,在智澤大師手中施展出來,不輸任何招數。
想通這些,冷岳再次凝神看去,果然有了不同的感受。
智澤大師的拳法中,帶著崩、彈、黏、震種種力道,玄虛真人的劍招中,也帶著纏、繞、攪、削等各種勁道。
這要說冷岳天資聰穎,悟性奇高,才能看得懂,四周圍著的這些人中,也只有掌門和同輩弟子能看明白,知道兩個人的爭鬥也是驚心動魄,其他三代弟子根本就看不懂。
其實就算是看懂了,也沒有用處,這完全是修為,只有修為達到這個境界,才能揮灑自如,任意所為,無一不是精妙招數。
兩大高人這麼打了約有半個時辰,玄虛的劍招也慢了下來,智澤大師的拳風似乎也減弱一些,仍舊沒有分出高低。
冷岳已經明白過來什麼意思了,玄虛是在消耗智澤大師,或許剛才上來那些門派的掌門人,也各有用意,只不過自己都沒弄清楚。
如果智澤大師損耗過大,一會兒忽然出現番邦高手,智澤大師也難以抗衡,這些人真是夠能算計的,似乎一切都在算計之中。
剛才玄虛就沒休息多久,這一場即便智澤大師勝了,也不好長時間休息,把奪盟大會拖到明天去,那麼智澤大師在這種情況下迎戰,就相當於是玄虛幫忙了,而玄沖真人說的那封信中所指內容,也正是此意。
回想一下剛才的情況,冷岳心裡更是明白幾分,智澤大師是上當也得上當,不上當也得上當,如果不出來,那麼盟主金令就落在玄虛的手中,其他門派也沒人敢上來搶奪。
智澤大師無奈之下出來,必然會為玄虛真人所消耗,番邦高手以逸待勞,還都修為差不太多,自然不是對手了。
冷岳這邊暗自著急,玄虛真人和智澤大師也將近有了結果。
或許是玄虛休息時間短,也或許是智澤大師的修為確實略高出玄虛一籌,雖然智澤大師的拳風也不再那麼剛猛,仍舊能把玄虛的長劍崩出去的遠一些,趁隙進攻,玄虛也不得不後退閃避。
這就和開始時立即還招不同了,敗相已露。
冷岳聽爺爺說過,江湖上高手之間爭鬥,最為慘烈的就是互拼內力,相差太多的自然沒得說,一方是內力枯竭,被震斷心脈而亡,如果相差不多,則雙雙重傷,也不知今天會不會到那個地步。
就在這時,玄虛真人已經脫離了圈子,長劍也背在身後,稽首說道:「大師一代高人,貧道也不想以性命相搏,加之盟主金令交與大師,貧道也放心,就此收手吧!」
「真人過獎了!」智澤大師也合十說道:「老衲實未勝得一招半式,既然道友承讓,老衲生受了,在此也向眾位掌門、江湖豪傑承諾,老衲當儘力而為,不使盟主金令蒙垢!」
玄虛真人也不搭話,就是微微點頭含笑。
智澤大師交代幾句,正要向盟主金令走去,場上又上來一個人。
這人身長八尺,一身錦袍,眼睛深陷,步履沉穩,到近前才抱拳說道:「大師,在下正龍府長安舵主金振海,也想討教幾手,還望大師不吝賜教!」
金振海這一出口,四周頓時一片嘩然,說什麼的都有了,有的說是番邦高手,還有的說是趁人之危,更有甚者直接說這是黃龍府高手,搶奪盟主金令來的。
當然也有人說是中州門派,只不過是最近兩年發展起來的,這金振海除了眼睛有些凹陷之外,也看不出來是番邦之人,出口也是流利的漢話。
但大家也都是小聲說,眼睛看向六大門派的掌門人。
此時場上的玄虛仍舊是微笑不語,智澤大師微微猶豫一下,這才說道:「既然是正龍府高手想為江湖出力,老衲也不便拒絕,只是老衲剛剛和玄虛真人過招,還容老衲休息片刻。」
「當然,當然!」金振海哈哈一笑:「大師儘管休息,在下也明知不是對手,不過就是有這份心,加上大師一代高人,也想討教幾招,日後也受用無窮,大師請便。」
冷岳此時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也不知這人是不是施展玄冰掌之人,自己也不好貿然出手,萬一不是的話,可能還驚不退。
冷岳深知自己修為有限,只此一次機會,不成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還很危險,萬一要是盟主金令旁落,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
谷吟此時也小聲說道:「小弟,這是不是你爺爺說的人啊?金振海就是正龍府在長安的舵主,只不過很少露面,知道他的人不少,見過的不多。」
「他還有個綽號,叫陰極掌。」谷揚也跟著小聲說道:「傳聞這個傢伙非常厲害,修為不下於一派掌門,你上去也不行吧?」
冷岳也小聲說道:「兩位哥哥,我不會這麼上去的,那樣根本就搶奪不到盟主金令,也驚不走他,還要確定下來再說,暫且等一等,智澤大師還沒休息完呢,看情況再說。」
此時場上的玄虛已經退到桌子後面去,只有金振海站在場中,更沒有其他人上來,都震懾於幾派掌門精深的造詣,金振海既然敢挑戰,那定非凡人。
冷岳看智澤大師已經回到少林弟子那邊去,和智遠、智明禪師低聲交談,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要自己不說就行,拉著兩位哥哥就來到這邊。
少林的人都認識冷岳,也沒因為冷岳的到來停止談話,此時正是智明大師說道:「掌門師兄,這個金振海就是來搶奪盟主金令的,我們看起來已經中了圈套,師兄一時半刻也難以復原,我上去和他試一試?」
「這恐怕不妥!」智澤大師微微搖頭說道:「師弟的修為和老衲也不相上下,但以往都是掌門來爭奪,這也是個不成文的規矩啊!」
谷吟也不管那些,忍不住插口說道:「這個傢伙也不是掌門啊?」
「對,他不過就是個舵主。」谷揚也連忙接過去說道:「我看智明大師和智遠大師上去一個都行,打敗他就行,現在也不用管那麼多啊?」
幾位大師都對視一眼,智澤大師略一沉吟就緩緩說道:「倒也是個辦法,這個沒有一定的要求,以往也沒人出來爭奪過,說得過去。」
谷吟又接過去說道:「這樣好處多多,智明大師上去打一場,掌門休息一下,一會兒萬一要是輸了,就說不是掌門。」
「老大聰明,這是個好辦法。」谷揚連忙跟著贊同:「這樣一來,掌門再去,咱們也車輪戰術,不就沒上當了,不承認誰也沒辦法。」
幾位大師都苦笑起來,少林可不是那種胡來的門派,智明大師要是輸了,那智澤大師就算休息好了,也不能再上去爭奪啊!
冷岳也覺得兩位大哥後來就是胡說了,但是前面的提議倒是不錯,早看出來智明和智遠修為都非常深厚,上去未必就輸,只要知道是不是施展玄冰掌之人,自己就能想辦法試一試了。
智明大師正要出去,只見場上又有變化,這次出來的人冷岳以往沒見過,上午也聽兩位大哥介紹過,赫然就是地玄神掌俞子豐!
「阿彌陀佛!」智澤大師此時低宣佛號,雖然面帶疲倦之色,也看得出來喜上眉梢:「俞掌門來得正是時候啊!」
冷岳心裡也高興起來,同樣沒想到俞子豐能在這個時候出來,今天六大門派的掌門出來五個,只有俞子豐沒出面,在關鍵時刻出來了!
谷吟呵呵笑著說道:「小弟,這個傢伙還行啊?」
「我看也不錯。」谷揚連忙就接上:「如果俞子豐老東西能搶奪到盟主金令,交給智澤大師的話,你就給他道歉,咱們以後不去找他們地靈派的晦氣。」
幾位少林高僧也被谷氏兄弟逗得笑了起來,想的也太美了,俞子豐能不能贏尚未可知,贏了之後也不會把盟主金令給少林掌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