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前世
十年後,寧瑩躺在他的懷裡,睡在宮中正殿、
身旁的人稍有動作,她就能夠知道。
「你要上朝了么?就不能多陪我一會。」
慵懶的聲音緩緩吐出,眼睛卻未睜開,然後面頰上落下一個吻。
「我若不上朝,那些個大臣又要揪住你不放了,你繼續睡著,一會等我回來吃飯,再忍一忍,還有半個月就帶你去彩虹山住著。」
「嗯。」
寧瑩翻身,示意他趕緊離開。
沒過一會,她又睡了,睡夢中,一個面色黑沉,像狼一樣盯著自己的人,寧瑩怔了一下,神色委屈。
「廷哥哥。」
只要她這樣叫他,不論她說什麼,他只會說好好好。
眼前這個男人卻不是這樣,仍然惡狠狠的瞪著她。
「寧瑩,我從來不信,你會是這樣惡毒的女人,可你今天讓我看到了什麼,你怎麼能下得了手,難道你就這麼不想讓我有子嗣嗎?嗯?」
「不,不是的,我不,不是我,我沒有。」寧瑩解釋著,往前跑去,忽然穿過他的身體,寧瑩回頭一看,正看到另一個寧瑩一點一點往後退著,眼眶盈滿眼淚,卻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
「雲,皇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只是推了她一下,我不知道會這樣。」
這句話,是那個寧瑩說的。
「呵,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呵,寧瑩,你當真覺得,我留你一命,你就可任意胡作非為了嗎,」
「不,不敢。」
雲廷冷笑著,欺近她,渾身散發的冰冷氣息將她包裹,「說,你想怎麼死。」
寧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真不是故意的。」她想求他饒了自己,可怎麼也開不了口,「如果你想要我給你的孩子償命,我也無話可說,只求痛快些。」
「痛快,那好。」雲廷輕笑一聲,將人提起來,命令她抬頭看著他。
「既然你想償命,那就償命吧。」說罷,就將人往屋裡拎去,還未等她緩過神來,人已經被他甩到床上去了。
那個寧瑩看到他在解衣服,想到那一夜他的暴行,立時從床上滾下來,渾身哆嗦著,跪在地上,「您不是說要償命嗎,您,您。」
「是啊,用你的孩子,來給那個孩子償命,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什麼。」寧瑩震驚的瞪著眼睛看著他,他是禽獸嗎,讓自己懷孕,再打掉那個孩子,給青蓮的小孩償命,漫天的恐懼襲來,這不正是前世的他嗎,這一天,也是自己死前的一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寧瑩還在求他。
「不要,你就算是要我的命,我都沒有任何怨言,可你不能這樣,求求你了。」
「可是,我就喜歡這樣的,怎麼辦呢。」
眼見哀求無果,寧瑩忽然有了反抗之心,站起來就跑。
可房間這麼小,她哪裡跑得過他,只跑了兩步,就被他抓住,一把甩到床上。
寧瑩躲在門邊,背對著裡面,她不敢看裡面的情形,只聽這爭執之聲她也知道,裡面的戰況有多激烈。
她覺得,她可能是靈魂回來了,又或者是她做夢,夢到的,醒來就沒事了。
裡面的寧瑩又迅速爬起來,想到自己一直都準備了剪刀在枕頭底下,忙抽出來,對準自己的脖子,「你不準再過來,再上前一步,我就扎進去。」
雲廷眼神暗了一下,向後退了一步,用冷硬的語氣命令道:「把剪刀放下,」
「不放,你若是敢再過來,我一定扎進去。」並作勢刺破一點皮膚,潔白的脖頸上流下一絲鮮紅的細線。
雲廷向後退了退,忽然笑了,「寧瑩,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和雲旌相見了嗎,告訴你吧,他早就屍骨無存了,別說活著,死了你也別想見到他。」
「什麼,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小人,我要殺了你。」
原本對著自己的剪子,瞬間轉了一個方向,直直向著雲廷刺去,此時的她早已忘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有著一身非凡的武藝,對付自己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只需要動動手指。
剪刀還未挨到他,已手腕已經被他抓著,稍一用力,剪刀落在地上。
「寧瑩,你也太好騙了,只要提起雲旌,你就會方寸大亂,真不知道你喜歡他什麼,難道你忘了他說的話嗎,他在利用你,利用你啊。」
雲廷狠狠的捏著她的臉,猛的一甩,將人扔在地上,彷彿多看一眼就會髒了眼睛。
寧瑩跪坐在地上,一聲不吭,接著便是長久的沉默,兩人就這樣一跪一站,終於,他動了,不是向著外面,而是向她走來。
手剛伸到一半,寧瑩一把抓過來,咬在胳膊上,隔著布料都能聞到血腥味。
雲廷怒了,忍著疼痛怒道:「放開。」
寧瑩仍然不動,一直咬著,雲廷忍無可忍,一掌將人拍開,卻未估算出手中的力道,直直將人拍到床邊。
聽著那一聲震動,寧瑩彷彿回憶起了那日脖子『咔咔』作響的聲音。
等到他檢察過胳膊上的傷口后,再去看她,卻見她仍然保持著倒在床邊姿勢,動也不動。
雲廷走過去,用腳踢了踢她,「別裝死,限你五個數的時間,再不起來,整個冷宮,別再想有一個人在。」
說罷,便開始數著,直到數到最後,她也動也不動一下,雲廷冷哼,「其實,你不知道,雲旌的屍骨朕收起來了,朕怎麼能讓他這麼容易就從這個世界消失呢,一定得好好折磨他,才對得起他對朕所做的一切,不是嗎。」
說完這些,地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雲廷終於慌了,忙蹲下身子,將人抱起,手上觸到一抹粘膩。
「寧瑩,寧瑩,你快醒醒,醒醒啊。」
殘存一絲意識的寧瑩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這個男人,殘存的力氣,一下子握住他的衣領,緩緩吐出三個字,『我恨你。』便撒手而去。
寧瑩醒了,渾身汗膩的醒來,對於夢中的事,仍然心有餘悸,只有暗示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她才好點。
此後一連幾個月,她總是夢到前世,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只是擔心現在的一切是一場夢,可現在,哪有一點夢的影子,都是那麼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