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川黔大戰

貴州督軍府。新任督軍袁祖銘在此召開了緊急軍事會議。

在民**閥中，黔系軍閥隸屬西南軍閥行列，由於貴州經濟落後，黔系顯著特點就是依附性和掠奪性，其依附對象就是滇系軍閥，掠奪對象是四川。依附滇系，是因為唐繼堯是貴州任都督，和貴州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掠奪四川則是因為四川富裕，而且軍閥眾多，力量不統一，所以屢屢被滇黔軍閥掠奪。

起初，袁祖銘、王文華同為劉顯世之部屬。王文華為劉顯世之外甥而手握重權，但王文華能文而不知兵，所以一有戰事王文華即命袁祖銘為前敵總指揮。待戰事平息又調袁為司令部參議，不使握有兵權。在護國、護法時期，袁祖銘轉戰川、黔、湘、鄂諸省，屢建戰功。如進軍湖南時，奮戰而克芷江，打開湖南大門。進入四川時於黃桷埡大破吳光新軍，取重慶，克瀘州，下萬縣，攻成都。在這些戰役中常以少勝多，勇冠三軍。在萬縣反攻時，使熊克武潰不成軍，不得不退出川境而奔廣州。袁祖銘因屢戰挫敵，川中諸軍閥對其多有敬畏。

1920年，獨霸貴州多年的督軍兼省長的劉顯世被自己的外甥，黔軍總司令王文華的手下逼下野，然而，本該繼任的王文華在上海卻被貴州另一軍閥袁祖銘暗殺。之後王文華的手下幾員將領開始爭奪貴州統治權，征戰不休。在相持不下的時候，黔軍將領劉其賢、王天培、彭漢章等公開出通電。希望袁祖銘回黔。在他們的支持下。袁祖銘組織定黔軍，定黔戰爭爆，最後定黔軍取得勝利，袁祖銘就任督軍。

此時，黔系軍閥諸將領都在座，總參議張彭年正在介紹戰況：「各位。西北軍平定四川后，以川軍為前驅，兵分兩路。一路以重慶護軍使劉湘統帥，以四個師進攻黔西，目前其部已攻佔畢節。另外一路是四川省主席劉文輝，率五個師攻襲婁山關后。已順利佔領遵義。我們地老對手盧燾、谷正倫等人已經投靠了劉文輝部，何應欽、朱紹良等部則與劉湘會合。目前，兩路大軍都朝貴陽進，有合圍貴陽之勢！」

張彭年把情況一介紹完，黔系將領都是面面相覷，會場老半天沒人吭聲。袁祖銘見眾將都不說話。知道大家怯戰。一時火起，「怎麼了！都不說話了！都怕了！不就是十來萬人。老子跟四川軍閥大小几十戰，以少勝多地戰例還少嗎？幾時怕過他們！你們怕。我不怕！」

旁邊參謀長朱崧連忙勸道：「督軍不要性急，這不是在想一個萬全之策嗎？」

「什麼萬全之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不是分兩路嗎，我們一路打過去，先集中兵力打劉湘，然後掉過頭對付劉文輝，貴陽之圍自然就解決了！」

袁祖銘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表態感染了在座的將領，登時引得大家豪情萬丈。

「是啊，四川幾個鬼人算毛，哪次不是我們入川，這次他們敢來咱們貴州，一定讓他有來無回，順手打到成都去！」

「成都又不是沒打到過，我都在成都駐軍過幾個月！」

大家議論紛紛。袁祖銘見大家有了鬥志。很高興。一聲大喝。「別吵了。回去都做好準備。明天我們就出擊。迎戰老對手劉湘!」

旁邊朱崧小心地說：「督軍。要不要向雲南方面求援。畢竟兩省守望互助已久。多個幫手也是好地！」

「恩。電給唐繼堯。請他派兵增援雲南！」

在畢節短暫停留後。劉湘便急急朝貴陽進。意圖搶在劉文輝之前攻佔貴陽。立下頭功。接受西北軍改編后。劉湘得以保存三個師。對這個結果。他還是相當滿意地。畢竟在西北軍序列中。一大批資歷深厚地將領都是只帶一個師。連吳佩孚、胡景翼這樣地名將。馬麒、馬福祥這樣地老將在西北軍中也只是師長。雖然四川情況特殊。但這也是劉總統地特別照顧。所以。劉湘急切間想用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以便在未來地西北軍中有自己地位置。何況劉湘還得到小道消息。如果這次自己能在貴州立下大功。很可能貴州督軍這個位置就是自己地。因此。劉湘越渴望了！前方就是鴨池河。跨過鴨池河。貴陽就咫尺再往了。

「報告鎮守使。對岸現敵人部隊！」

「有多少人！」

「人數不清！可能是對方主力部隊！」

「命令部隊做好戰鬥準備！」

一場遭遇戰很快展開並迅速蔓延。先是小心翼翼的試探，隨著雙方主力的抵達，戰場迅速擴大，雙方在漫長的戰線展開廝殺。

沒有陣地，沒有戰術布置，憑的僅是戰鬥的本能雙方沿著鴨池河一線展開血戰。

從戰場兵力來看，川軍包括劉湘三個師和胡景翼一個師，而黔軍包括五個師，但川軍地師是剛整編地滿員師，胡景翼那個師甚至是加強師，而黔軍的師多少有些缺額，因此，雙方在人數上相仿，都是五萬餘人。

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天，黔軍地前線指揮部，袁祖銘也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他整個人都呆在巨大的軍事沙盤前，把那些代表敵我雙方地旗子擺來擺去，隨時聽取最新的戰報。對袁祖銘來說，這場戰鬥是只可勝不許敗，敗了就是前功盡棄。

「報告！最新戰報，敵胡景翼師突破了我軍彭漢章部陣地，現正向兩端擠壓，各陣地情況危急！」

彷彿是為了配合這份戰報，指揮部地告急電話陡然增多，都是要求增兵的。

「增兵增兵！哪裡還有預備隊可增！命令一定要給我頂住，司令部的督戰隊全部出，臨戰退逃殺無赦！」

告急電話還是一個接一個的打過來，指揮部一片「喂！喂！」聲，袁祖銘實在忍受不了，帶領幾個衛兵來到前線陣地。

這塊陣地是剛剛敗退下來的彭漢章師暫時在這休整。彭漢章師在黔軍中素有精銳之師的稱呼，此時卻一點也沒有精銳的模樣。戰壕里，士兵們歪東倒西，無精打采，傷兵在低聲呻吟，整個一群殘兵敗將。

「彭漢章，你怎麼帶兵的，看看你的兵，都什麼模樣！」

「報告督軍，大家都打得很苦，對面胡景翼師火力實在強大，而且戰鬥素養高，即使我們衝到對方陣地，往往也被肉搏戰打下來，沖了好幾次，兄弟們損失慘重。每一次動衝鋒，衝上去的兄弟基本上沒有能回來的！」

「那你還有沒有信心奪回陣地？」

「督軍，兄弟們士氣都很低，除非督軍能給大家點那個貨！」

「恩，事到如今，也顧不了許多了，命令，把我庫存的貨全部拿來，先一半，只要兄弟們能擊潰眼前之敵，剩下的全部給大家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