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東干特使

不一會兒。門外進來一人。穿的卻是一種側面開衩的、從上到下帶紐襻的長衫「褂袍子」。這種裝束以前在滿清還很常見。如今已經很少見。馬安良介紹說。「這個人的祖先和我們祖輩卻有一番淵源。他是東幹人的代表馬三成。」似乎怕大家不清楚。馬安良補充了一句。「就是白彥虎那批人。」

房間頓時沉默起來。東幹人大家或許還不知道。但白彥虎大家可清楚得很。提起這個人不得不提一段不堪回的歷史。就是所謂的「同治回亂」。

同治元年的陝西。一些回民領動了「傳帖殺人」。想要借太平天國陝西清軍調走之際殺光陝西漢人。在黃河以西建立一個純粹的穆斯林國家。起事前。他們秘請鐵匠打制刀具。殺掉鐵匠以防泄秘。然後盡購街上的竹竿以充刀桿。臨潼知縣得知情況后。緊急關城才保住了一些人。而渭河兩岸的全縣村莊。30萬漢人全被殺光。當時西安城裡的陝西巡撫提出的政策是安撫回民。對城裡回民未殺一人；緊閉城門以防城外回民進城殺人。也阻城內回民出城殺人。再派陝西團練使張芾前去安撫。想不到回民起事的大領任武。殺了張芾。另一位領白彥虎殺人最凶。立志掘掉黃帝陵。結果董福祥擊退。穆斯林30萬人號稱「陝回十八營」。幾個月內在關中平原殺人五百萬。一年時間關中個縣長被回民殺害。只有一些縣城內和逃入驪山的人口倖免。

陝甘回亂對漢族的大屠殺很嚴重。「重災區」在漢民居多地陝西省。殺了約500萬人。1863年。左宗棠被任命為陝甘總督。率湘軍進行鎮壓。陝西回民在被清軍鎮壓退到甘肅后。對甘肅漢人又進行了大屠殺。雖然也有甘肅回民參加。但最殘暴的是陝西回民。殺人最狠。包括白彥虎。據說他就是以殺人狠當上領袖的。不分男女老幼。全部用刀砍死。用火燒死。進行種族滅絕大屠殺。不是為謀財。不是為謀地。單純為殺人而殺人。當時甘肅地靖遠民謠：「同治五年三月間。殺氣瀰漫天。十餘萬人一朝盡。問誰不心酸。桃含愁兮柳帶煙。萬里黃流寒。闔邑子弟淚潸潸。染成紅杜鵑。清歌一曲信史傳。千秋壽名山。碧血灑地白骨撐天。哭聲達烏蘭。」

陝西后。又不斷動員甘肅。甘肅回民是1863年開始暴動地。甘肅回民殺漢人鄉鄰難以下手。從陝西逃過來的回民則走一路殺一路。甘肅漢民被殺了600口減少70%。中部地區的漢民幾乎全部被殺。據《中國人口史》一書的統計。回亂前咸豐十一年（1861年）甘肅人口145.萬人。戰後光緒六年（1880年）人口僅存45.5萬人。人口損失1455.5萬人。損失比例為74.5。在甘肅。回民一次殺10萬以上漢人的大屠殺有很多次。許多縣的漢人被殺絕。回亂殺掉陝甘兩省地總人口大約2000萬人。民國初年。甘肅（即甘肅省、青海省、寧夏區全部）僅剩人口三、四百多萬。一年之內。陝甘兩省共有110多萬漢人被殺。時稱「同治回亂」。

漢民之所以有這麼大地損失。是因為漢人的傳統是不私藏兵器。所以遇到問題沒武器可用。而當時的回族一般都有。二是回族有騎兵。漢人沒有。騎兵對步兵。勝負是明擺的。三是回族聚集之後（估計人數最少有幾十萬）。先不是攻擊城市。而是以上百倍的兵力集中掃蕩各個孤立的村莊。村莊人口少。所以被整村整村滅絕。而中國當時農村的特點是農村人口佔全省人口的0%。另外一點是屠殺來得突然。各個農村來不及組織聯合以及防禦。很短的時間內。陝西就被殺了幾百萬農村人口。後來的城市由於孤立。在局部人數上反而佔壓倒性多數。

左宗棠率湘軍抵達后。清軍主帥左宗棠辦「善後」非常嚴厲。回族人數死亡也重。陝回死亡達數十萬人。陝西領馬化龍地金雞堡起義軍糧盡援絕。馬化龍親赴劉錦棠營中請降。表示願以一人「抵罪」。馬化龍及其子馬耀邦向清軍交出各種火炮56門、各種槍千餘桿。並寫信向王家疃庄的回民起義軍勸降。左宗棠惱恨馬化龍反覆無常。殘殺無辜。死在他手裡的百姓有十數萬。實屬罪大惡極。同治十年（1871年）正月十三日。馬化龍與親屬及反清領共1800餘人被清廷處死。清廷將其頭顱遍示全國各地達10年之久。其子孫幾被剪滅殆盡。陝西上百萬回人要麼被殺。要麼被遷走。要麼吃豬肉改回漢族。另一匪白彥虎逃往新疆。後來又投靠浩罕侵略阿古柏。後來左宗棠收復新疆。白彥虎又逃到中亞。也就是今天東幹人的祖先。而在座馬家軍的祖輩馬占鰲、馬海宴、馬千齡當年就是甘肅河洲暴動的回民。只是左宗棠接納了他們投降。馬家軍由此起家。

那東幹人代表馬三成年紀不大。也就三十齣頭。也是黑頭。黑眼睛。放在內地絕對看不出是在中亞長大。馬三成施個禮。一開口。卻是正宗。天下回回是一家。東幹人懇請各位大人准許我們回鄉。我們願意為抗擊蘇俄人出力。以補償以前地罪過。東幹人一路艱辛來到中亞。吃盡苦頭。非常想念家鄉！」

馬麒皺皺眉。馬家諸將中他在劉先俊身邊最久。對這位總統也最了解：「我記得西北軍剛收復中亞時你們也派代表拜見劉總統請求回家吧？」

「正是！」馬三成老老實實回答。

「當年白彥虎殺漢人太多。又投靠過阿古柏。罪不可赦。劉總統寬大為懷。對後代不予追究。然而是絕對不允許再回內地的！」

回過頭他又對馬安良說：「老帥。你也知道。當年左宗棠大人率三湘子弟平定回亂。由此三湘子弟遍及天山南北。新軍中大多數都是湖南人多。連劉總統、楊瓚緒、喻少良等人都是湖南子弟。我們祖輩也是受左大人恩澤。這左大人昔日地決定豈能更改？」

馬三成急忙回答：「大帥。其實我們回人本來也是漢人改信回教而來。尤其是我們陝西的回人。希望大帥看在我們願意戴罪立功的份上。在劉總統面前好言幾句！」

馬安良也說。「一筆寫不出兩回字。不如給他們一個機會！」

馬麒點點頭。「你們現在有多少人？」

「東幹人現在分兩支。但能回去是大家共同的心愿。我有將近10萬人。如果大帥願意。我們將傾全族之力。湊出萬人。」

「那好。念在你們一片赤心。就編成一個師。武器和本地土著師相同。由你擔任師長！」

送走馬三成。幾位馬家當家人又開始籌劃下一步方案。

馬麒一手指著沙盤。開始介紹他的作戰方案。「中亞軍區原有八個師。每個汗國都是一個西北師和一個土著師。目前馬鴻逵師及其哈薩克土著師潰敗。其殘部我重新編成一個師。這樣整個中亞集團軍還有7個師約十萬人的總兵力。在兩位到來之前。我已經以中亞集團軍司令部的名義派人到希瓦、布哈拉、浩罕三個汗國以及哈薩克南部募兵。各國對此還是相當配合的。截至今天為止已經募集23萬人。不過要形成戰鬥力還有一段時間。我的意見是先集中中亞集團軍主力。利用蘇俄軍隊分兵的漏洞。集中打擊其一路。你們看這裡。我們的手下敗將伏羅西洛夫現在正在進攻烏爾根齊。預備進攻布哈拉城。我看這裡是個機會。不過我這裡還有幾個問題！」

「什麼問題？」

「一是駐守浩罕的宋老年和駐守希瓦的蔣光鼐。兩人率領的兩個師還不在我控制中。而且那兩支部隊有很多迪化軍校的學生。不好控制。另外就是新組建的部隊極度缺少武官。這兩個問題不解決。對我們下一步的行動有巨大的影響。」

旁邊默默無語的馬福祥開口了。「其實軍官和武器倒是能夠解決。西北軍這兩年淘汰了大批舊武器。全部列裝新式武器。至於軍官。我們倆和馬麟都有一批信得過的軍官。倒是那兩個師倒是很麻煩。那些軍校生對劉總統非常忠心。恐怕我們調不動。就是我們自己的部隊中。只要劉總統一聲令下。很多人的立場還難說！」

「那只有先斬後奏了。我看把宋老年和蔣光鼐以開會的名義扣押起來。我們兩個老傢伙還有點威信。就假傳軍令說我們和宋、蔣兩人對調。相信短時間不會出問題。只要我們及時打敗蘇俄。一定能得到劉總統諒解。那時候一切都風消雲散了！」馬安良斬釘截鐵地說。

「我看行！」馬福祥也表示同意。

「那好吧。只有賭上一把了！」馬麒最後也只好表態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