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也許只是個人愛好吧……
晏雲影沒有多想,徑直走到依然擠在門口等著第一手消息的記者面前,停下腳步,面容嚴肅問道:「之前去過5170的都有誰?」
記者們面面相覷,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面露懷疑地看著她。
最後,還是一個看起來資歷最深的中年記者上前一步,十分客氣地問道:「請問你是?」
記者們雖然不認識晏雲影,但能上這艘游輪的都是資深記者,也都是人精。薇安·比伯死在房間里,現場除了蔣煦瀚的人之外都被攔在了外面,這個女人也是其中的一員,足以看出她的身份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尤其是他們都親眼看到晏雲影剛剛還詢問了屋裡的工作人員,看得出應該是個老練的警察。
那個工作人員在蔣煦瀚一行人來之前可是誰都不允許接近的,晏雲影是第一個詢問的人,這讓這群記者心裡都掀起了軒然大波,直覺這次的案件大有報道價值。
晏雲影沒有理會這些記者們眼中的打量和探究,直視著剛剛問她的那名中年記者,聲音清晰道:「我是華國燕城的刑警隊隊長,晏雲影。」
說著,她看了一眼身側的蔣煦瀚,得到對方的一個點頭后,繼續說道:「這次是受了國際聯盟的委託,暫時接受這個案子的前期偵查問詢工作。所以,麻煩各位配合一下。」
國際聯盟!?
記者們心底皆是一驚,早在看到蔣煦瀚在這個女人出來時就很自然地跟了過來,他們就知道,蔣煦瀚這是要給她撐腰的。
眼下聽到晏雲影說起國際聯盟,記者們都沒有再猶豫,全都舉起了一隻手來,紛紛說道:「我當時在場!」
「我也在!」
「我也是,我還拍到了漢佛萊夫人的臉部特寫!」
「還有我!」
「……」
面對這群記者們的踴躍,晏雲影有些無語。
這個人,要不是有蔣煦瀚在這,她又搬出了國際聯盟,只怕一個人都不會搭理她!
權力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是挺好用的。
晏雲影抬起手來示意他們安靜下來,然後說道:「我想知道的是,你們當時能確認薇安·比伯是在什麼時候離開房間的嗎?」
先前問晏雲影身份的那個中年記者最先反應過來,回答道:「就在我們拍了照片后,她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就擠開我們跑了出去,當時應該是……十點十分,我看到了床頭柜上的鬧鐘。」
說著,他還拿起相機打開保存的照片,倒回去其中一張,遞給晏雲影,「你看,就是這張,當時我拍完了她就跑了。」
晏雲影低頭看了一眼照片,放大,上面被拍到的鬧鐘果然顯示的是十點十分。
把相機遞還給記者,晏雲影又問:「那她當時是什麼反應你們還記得嗎?有沒有覺得奇怪或者不合理的地方?」
記者們想了想,靠左邊的一個年輕記者舉了舉手,在晏雲影看過去后說道:「漢佛萊夫人一開始臉色很難看,看起來好像很惶恐的樣子,可是很快她就變得暴怒起來,發了瘋似的朝著我們扔東西,然後趁機跑了出去。」
另一個記者:「沒錯,她那個樣子一點被抓女干在床的羞愧絕望都沒有,感覺起來更像是被人背叛的憤怒。」
「嗯嗯嗯,我看也是,那個女人還真是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同時和六個男人……要是一般女人可能當時就受不了躲起來不敢見人了,誰能像她那樣,還往外跑,也不知道是要去見誰!」
「她當時是拿著手機的,一邊往外沖還一邊叫那人等著她。」
「……」
記者們你一言我一語地發表著意見,晏雲影從裡面提取著有用的線索。
在聽到打電話這裡,晏雲影再次抬手阻止了這些人繼續說下去,問道:「你們有聽到她是和誰在通話嗎?」
記者們面面相覷,一會兒后,大家都搖了搖頭,「她當時並沒有稱呼那人,一開口就是說『你在房間給我等著!』。也沒有說哪個房間,所以我們都不知道是誰。」
晏雲影沉默了一下,掃視一眼在場的記者,說道:「很感謝各位的幫助,因為死者在死前你們都是最後見過她的人,你們手裡的照片都將會成為證據,所以要麻煩你們將相機交出來,等到案子完結后,我會讓人把相機還給你們的。」
一番話說得很客氣,語氣卻也是不容他們說不的,眾記者們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蔣煦瀚,心裡縱是再不情願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蔣煦瀚朝四人使了個眼色,四人齊齊走到記者面前,一個一個收取他們手裡的相機。
與此同時,屋裡,伊芙也在詢問薇安的兩個貼身保鏢。
這兩人就是最初在看台上跟在薇安身後的保鏢,其中一個還負責調查過秦晉輝,因此在進去卧室后,還多看了秦晉輝一眼。
兩人走近房中央的大床,視線落在薇安的屍體上,皆是微微皺眉,眸中有不屑,有厭惡,卻沒有沒盡到責任主子死了的焦慮不安。
伊芙直勾勾地盯著兩人看了看,收回視線,看向屍體,淡然問道:「你們認識床上的人嗎?她死的時候你們人在哪裡?」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同時看向伊芙,點頭,一起回答道:「認識,她是我們的老闆,薇安·比伯。今晚夫人說不需要我們跟著,我們在房間里休息。」
伊芙微微挑眉,冷聲道:「你們說謊!」
這兩人說認識死者的時候,眼角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右上方,這是典型的說謊時的表現,而且,在說到薇安·比伯四個字的時候,鼻翼都收縮了一下證明他們在緊張。
不是因為沒保護好主子而害怕被責罰的緊張,而是因為說了謊怕被拆穿的那種緊張。
聽到伊芙這一聲突然的冷喝,兩人身體都僵硬了一下。
右邊的那人眼神閃躲了一下,眼角餘光瞥向左邊的人,努力做出一副鎮定的樣子,堅持說道:「我們沒有說謊,她就是薇安·比伯!」
他強調的是,死者確實是薇安·比伯,而不是說他們確實認識死者,也不是說他們確實在房間。
一般來說,一個人說了謊,當被人指出他們說謊時,他們第一反應就是強調他們說謊的部分,而忽略了其他。
「你說謊!」伊芙再次直接戳穿他的謊言,「她根本就不是薇安·比伯,她是薇安的影子替身,對吧!」
兩個保鏢震驚地抬眸看向伊芙,隨即又慌亂地低下頭,掩飾眸底的錯愕,渾身肌肉不自覺地緊繃著。
伊芙再次逼問:「死在這個房間的是薇安的替身,那她本人在哪裡?」
兩人依舊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伊芙緊緊盯著他們,留意著他們的肢體語言。
「她躲在了你們房間里?」
沒有回應,伊芙繼續緊緊盯著他們。
「她已經死了?」
這一次,她明顯看到兩人微微顫抖了一下,腳尖皆是不由自主地朝著門口的方向轉動了一下,看起來像是隨時都要逃跑的樣子。
伊芙心中瞭然,「真正的薇安·比伯已經死了,你們知道兇手是誰?還是說你們兩個就是兇手?」
問道這裡,兩人似乎是承受不了伊芙這樣的逼問,猛地抬起頭來,左邊的那人沉聲說道:「床上那個確實不是夫人,真正的夫人在宴會後就一個人獨自外出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人絕對不是我們兩個殺的!」
雖然他們兩個都看不起薇安·比伯這個人,但是他們既然是她的保鏢,基本的職業道德他們還是有的,他們的工作是保護她,那麼,不管他們怎麼鄙視這個人,也會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絕不會殺了她!
這一次,伊芙看得出來他沒有說謊,他眼底的那些被人扭曲侮辱的憤怒一點不假。
伊芙換了個問題,「那這個影子替身又是誰?她在之前都藏在什麼地方?都有誰知道她的存在?」
既然都已經開了頭,兩個保鏢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乾脆就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左邊的人聲音低沉道:「她是五年前夫人帶回來的,真實身份我們不清楚,只知道夫人叫她安琪。另外,她的身手很不錯,比起我們兩個有過之而無不及,我曾經見過她動手,看那架勢應該是在特訓隊里待過的。
因為要保密的緣故,每次出門她都是和夫人住在一個屋子裡的,這次也不例外。除了我們,應該就沒有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了。」
伊芙看了看那人,確定他沒有說謊后,又問道:「馬修·漢佛萊也不知道?」
兩人對視一眼,想了想,之前回話的那人不太確定地說道:「按道理應該是不知道的,因為聽夫人的語氣,似乎並沒有對他說過。只是……」
那人停頓了一下,神色似乎有些不太自然,眸底劃過一絲難堪。
「只是什麼?」伊芙進一步問道,雙眼一瞬不瞬地緊緊盯著他們,「你們要是不想被懷疑,最好不要有任何隱瞞。」
那人一咬牙,說道:「夫人的大腿內側有一顆形狀很像心形的紅色胎記,安琪是沒有的。夫人和馬修·漢佛萊關係甚密,也許他會有所察覺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