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瞞天過海

「即便如此，也無法證明那死去的二人究竟是什麼身份。」蕭奕瑾想了想，輕聲說道，「另外這些也只是你的猜測，早在豫王被關進宗人府的時候，趙超就已經賣了宅子，回鄉了。」

「所以微臣懇請陛下能夠給微臣一道手諭，讓微臣前去華陽城，將趙超緝拿歸案。」

「准！」

等到王圖離開了皇宮后，蕭奕瑾起身去了太極殿。

彼時蕭寶瑞正在和唐歡喜一起對弈。

「又輸了。」唐歡喜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我不是你的對手，不下了。」

「那娘子輸的可是心服口服呢？」

「其實不是很服氣。」唐歡喜想了想，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不過蕭寶瑞，你也不能高興的太早，你瞧瞧！」

隨著唐歡喜撤掉了棋盤上的一顆白子，黑子的局面，轉危為安了。

「娘子的意思是？」

「將慕容渤關了那麼久，也該去瞧瞧了。」

「想不到他竟然藏了這麼多年，當真是令人意外。」

恰好進入殿內的蕭奕瑾聽到這二人的對話，先是一頭霧水，而後逐漸的清明了。

「想明白了？」唐歡喜狀似無意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兒臣明白了。」

蕭奕瑾立刻回了養心殿，派人快馬加鞭將王圖召喚回京，然後安排大理寺和京兆尹的人前來宗人府，進行三堂會審。

彼時，宗人府的天牢里。

被關押了六年的慕容渤，此時已經是骨瘦如柴了。

咚咚——

由遠及近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慕容渤不免有些晃神。

這個腳步聲，不像是常來給自己送飯的獄卒。

「好久不見。」蕭寶瑞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底帶著淡淡的嘲諷。

「竟然是你？」慕容渤的眼底快速的劃過了一抹意外，眸光深處滿是譏諷，「你打算什麼時候殺了我？」

「快了。」

慕容渤挑眉，眼底閃過一抹意外。

「你敢殺我？」

「為何不敢？」蕭寶瑞冷哼了一聲，「慕容渤，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當年你犯下的那些罪惡，如今已經重見天日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慕容渤垂下了眼帘，神色淡淡的說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段時間，京都連日陰雨，趙超從前住過的老宅子，被雨水沖刷的很了，牆裡面藏了兩具屍體。」蕭寶瑞想了想，輕聲說道，「若是我猜的沒錯的話，被封在牆裡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慕容渤和慕容澤，對嗎？而你，當年不過是慕容渤身邊的一個奴才。」

聽到這番話的慕容渤眼底閃爍著震驚和不可置信的光芒。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和慕容澤根本就不是慕容皇室的血脈，你們兩個人合夥使出了這一招瞞天過海，移花接木！」

「我聽不明白你的意思。」

「明不明白都不重要了。」蕭寶瑞擺了擺手，溫和的笑了笑，「原先看在了瀚傑的面子上，想要留你一條活口，好讓你苟且偷生。現在么，我改變主意了。」

蕭寶瑞略一抬手，很快就有兩名獄卒帶著毒酒上來了。

被獄卒捏住了下頜的那一瞬間，慕容渤忽然害怕了。

他緊張的問道，「你真的想要殺了我？」

「你要是殺了我，你肯定會後悔的！」

「我為何要後悔？」

「當年你登基的時候，可謂是名不正言不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嗎？」慕容渤連忙喊道，「我幫你消除朝臣們心中的偏見，你留我一條性命！」

蕭寶瑞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認慫了。

「原以為你的骨頭有多硬，如今看來，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蕭寶瑞看著他，冷冷的諷刺道，「如今我已經是太上皇了，你覺得我還會在意所謂的身世嗎？」

「你……」慕容渤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咽喉。

獄卒捏著他的下頜，將毒酒灌了進去。

一刻鐘后，慕容渤徹底的沒了氣息。

與此同時，鬧得沸沸揚揚的牆體藏屍一案終於有了結果。

誰也沒有想到殺人兇手竟然是在宗人府中服毒自殺的豫王。

隨著秀女們一起進宮，原先的那些駭人聽聞的消息，都被百姓們遺忘了。

八月十五，中秋節。

掛在夜空中的那一輪圓月，格外的明亮。

蕭寶瑞帶著幾個孩子們在鳳鸞殿的後殿中擺了一桌香案。

他率先捻起了三根檀香，朝著香案所在的位置，虔誠的拜祭。

奕瑾和奕鳴也學著他的動作，一同拜祭。

夜深了，無憂帶著奕鳴去寢殿休息了，只剩下他們父母加上奕瑾三人，坐在了涼亭之中。

「父皇，母后，你們是如何知曉那白骨的真實身份的？」

「知道當年慕容渤為什麼會被抓嗎？」唐歡喜笑著看向他，不答反問。

蕭奕瑾輕輕地點了點頭，「聽說過，因為他殺了豫王妃。」

「豫王妃不是被他殺得，豫王妃是自盡的。」蕭寶瑞低聲說道，「當年豫王妃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將豫王送進宗人府，一開始我和你娘都以為她是為了慕容瀚傑，可認真的琢磨，卻覺得整件事很是古怪。

尤其是慕容澤對待慕容渤這個王叔的態度，太親昵了。從前豫王在京中看似低調，可實際上把控著朝廷某些方面的大權，戶部是朝廷的錢袋子，可像慕容澤那麼謹慎多疑的人竟然願意將戶部交託給慕容渤。」

「單是這一點，就足夠令人生疑了。」唐歡喜莞爾一笑道，「所以當那兩具屍體重見天日的時候，我和你父皇都猜到了一種可能。」

「真正的慕容澤和慕容渤很有可能早就死了，再加上宮中有不少的人佐證，在慕容澤五歲的時候，他生了一場大病，後來病癒了，整個人都轉了性子。」

「而仵作也已經驗證了，那兩具屍體死時的年紀，一個五歲，一個十歲。二人同為男性。」

「也就是說慕容渤在他只有十歲的時候，就這樣膽大妄為，殺害了自己的主子？」

「嗯，先前我們派遣紅鸞衛的人找到了返回了家鄉的趙超。趙超在豫王府中伺候了整整五十年，所以對豫王府的事情很是清楚，他告訴了我們，豫王小時候身邊有個和他相貌無比相似的書童，後來有一日，那書童卻突然失蹤了。只是豫王府的那些人都沒有想到，真正受到毒害的人正是慕容渤，而那個書童卻頂替者慕容渤這個豫王的身份，度過了那麼多年榮華富貴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