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拉人
「你們一個月有多少的沐休?」
「大概四日左右。」班頭道。
「遇到天氣好的時候,就沒那麼多了。」
這樣也不少。莫飛沒多說些什麼
反倒是王蘊涵道:「我之前在你們村落上,發現小孩並不多,大多是年老的人,年輕的姑娘也少。不知你們娶媳婦可困難。」
班頭低下了頭。
沒作聲。
「幹嘛不出聲?」趙強凌自然不放過一絲線索,大聲喝道。
「小人。,小人。。」班頭糾結了。
「還不快說,就算你不說,我們派人一查,什麼事情能逃脫。」
「小人的媳婦是買來的。這裡很多媳婦都是被買來的。我們這裡的村落,被礦上的人這般控制。
每個月才能回家四趟。這幾年,孩子的出生更是少。姑
娘們本就不多。從前也未曾遇到這些問題。村裡的人,十多年前,生到的是女兒,就直接淹死。
這般,導致如今我們村落是男多女少。早知道村落會被這般控制,村落里的人,也不會把女孩都弄死。
如今,我們在礦上賺著血汗錢,要把血汗錢給礦上的人,給我們買媳婦,還好,村落也被死防著。
買回來的媳婦怎麼也逃不走。就是有幾個跑進去山裡邊,再也沒有出來了。
買回來的媳婦也都熄下了心思。我們村裡的男人也都不壞。對媳婦也還可以。就是沒那麼多空餘時間陪著他們。」
附近的村落居然要淪落到買媳婦度日子。這礦上的人,都是幹什麼事。
「那些女孩子是如何來的?」趙強凌問道。
他聽到這些事情,心裡已經好大的火氣了。
「都是些窮人家的孩子,家裡吃不起飯。收下的人瞧見,也曉得村裡的人,娶不上媳婦。所以就順道幫忙了。」
「胡說,要不是你們把持村落,我們村裡的男人們,都可以出村外頭,找找看。哪裡還要買別人家的姑娘。有好些姑娘,他們說是別人拐賣的。他們家裡都有幸福的家庭。只是,我們這沒辦法讓他們出去。他們來了此處,要是不聽話,也不行。這才迫於無奈讓和我們過日子。」
班頭自己說著話,也都開始生氣了。
他想起他家裡的婆娘,脾氣差,外貌差,要不是當時銀錢不夠,他才不會要這婆娘。
他給了二十兩銀子把她買回來了。
要是在其他村落,二十兩銀子,肯定能娶到一個漂亮的姑娘。
尋常外頭的姑娘,要是正常途徑下聘,也就是十兩銀子罷了。
真的是花了大價錢,買了個下等貨色。
「這麼說來,那些姑娘有些事被人拐賣的,不是自願的?好呀,庄管事,我還不知道,金礦還干起拐賣人口的事情。」,莫飛臉色驟變,不禁厲聲道。
庄章並未有嚇得瑟瑟發抖,立即道:「這。。這,,我也不曉得。這年頭,大把人吃不起飯。把女兒買了也是常有的事情。估計是手底下的人,沒聽清楚命令,胡亂辦事。我肯定把人抓出來,交由大人處理。」
「處理有什麼用,那麼多姑娘的命運都被你們毀了,殺了他們也無濟於事。還有,賺來的錢,說不定早就分了。」王弘志突然出聲了。
他就最見不得拐子。
天底下最天殺的。
每個孩子都是父母手心裡的寶。
你說那些自願把孩子賣的,那他也不多說些什麼。
但是把孩子拐賣,無疑是破壞了一個家庭。
多可恨,就算死後下十八層地獄,也不能贖罪。
所以,他知曉他出聲不合適,也忍不住開口了。
「不錯,如此人面獸心之人,必須受千刀萬剮之行。」趙強凌板著臉,一臉慍怒道。
他也非常痛恨拐賣的人。
他從前認識一戶人家,家裡面就是因為最小的兒子被人販子拐走了。
家裡的老母親一下子就受不住,沒多久就去死了。
孩子的母親也瘋了。
要不是還有一個孩子,孩子的父親估計也受不住了。
本來他們一家子,過的安康快樂,就因為可恨的人販子。
「千刀萬剮?」庄章打了個寒戰。
他是知道千刀萬剮之刑。
是用極其鋒利的小刀切割全身的皮肉,讓全身沒有一點完好的皮膚。受刑者身上被割得皮肉盡無只剩白骨了。
他曾經見過有人處以這種極刑,如今回想起來,背後直發涼。
他是知道手底下的人,犯下的事情、
不過,他有銀子收,又不關他何事。何樂而不為。
如今,被人當眾說了,這個責任,要誰擔。
他看向坐著的趙強凌。
此事是他收下的士兵開的頭。
他手底下的人才想要分一杯羹。
趙強凌察覺到庄章視線,端起邊上的茶盞,喝了起來。
裝作不在意。
其實心裡慌亂無比。
要不要把這裡知情的人都殺死?
只是殺死後,自己要如何逃脫?
逃到別國?
難保還沒有出手,自己已經被擒獲了。
他不動聲色。
「既然你都把該說的不該說的說了。那在把你知道的都說了。」
莫飛語氣已經恢復平淡,聽聞這些事情,第一時間自然要裝作生氣。不過嘛,既然民不究,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事。
班頭知道自己一時衝動,把事情說了。
既然如此,也就豁出去了
「我偷聽到,張老頭和他們的同伴說,之前發生礦難,是人為的。
有人把硝石放到礦洞裡頭。
所以才發生事故的。
因為他們發現,他們提煉出來的金元寶,和交給聖上的不同的。
「胡說,他們一個礦工。哪裡能接觸金元寶。」庄章似乎被戳到痛腳,騰地一下,火冒三丈。
班頭嚇得面色慘然,身體微微發抖,對於他來說,被人發現他的媳婦是拐賣的,才是最嚴重的事情,至於礦上的事情,反倒是不是大事,他就是個開礦的:「這我就不知曉了。只曉得他們說純度不對。張老頭可是幹了十年的礦工。眼力見可不是一般呀。」
「還有沒有其他特別的事情?」陳靜琪道。
「還有。。對了,小人那時候和張老頭他們五人對著干。他們五人老是躲起來商議事情,我有次劇偷偷的跟在後面偷聽。隱隱約約的聽見,他們說,要是大管事不答應加工錢的事情,就要把事情告訴來運金元寶的官員。」
這五人莫不是沒腦袋,大管事在這裡是一把手,要是他想殺他們,還不是在輕易不過的事情。
「你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嗎?「
「說完了。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小人的安全,大人可保證。」班頭小心翼翼的看著眾人,深怕他們不同意,他估計就要眼淚鼻涕留出來了。
「可。。」莫飛輕描淡寫的道。
揮揮手,讓人把他帶下去。
人走了,自然要開始審問庄章了。
「庄管事,不知剛那人說的金礦內的礦是否出了差錯?」莫飛捻著頜下的鬍鬚,斜著眼看著庄章,他最為緊張的就是怕金礦上有人偷奸耍滑。
庄章老謀深算地沉默了片刻,才道「怎麼可能,金礦的出產關乎我們國家,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會敢。」
「不如把這幾日提煉出來的金礦拿來看一下?」四皇子提議道。
「只是發生了偷竊的事情,我們提煉出來的金元寶,已經全部不見了。而且也沒有地方存放,所以都停工了。」
莫飛狐疑地看著庄章:「意思是一天不找不賊人,金礦就要停止運轉?」
庄章心底打的草稿脫口而出:「這。。不然金元寶提煉了出來,要放在何處?財帛動人心。放在何處我如今都覺得不安全呀。」
大人,何況單憑一個礦工的話,哪裡能作準。這裡頭的礦工對我們也有怨言。我們管制他們。他們早就想反抗了。」
「那是,犧牲小我完成的大我。我們金礦如此要地。那麼嚴防死守的,也居然混入了賊人,要是沒這般做。說不定我們此處早就被敵國的人滲透進來了。」莫飛異常贊同庄章說的這番話,該硬的手段必須硬下來。
庄章說了一堆的大道理,在場的無人出聲。
也是有些顧忌,畢竟此處是他們的管轄範圍。
要是得罪太過,未免惹急了。
倒時來個兩敗俱傷的。
他們心裏面已經有個猜測了,五個礦工的死兩個管事脫不開干係。
那麼,大管事呢?
雖案發的時候,他們人不在現場,但是誰知道是不是他們派人去把大管事殺了。
二人同樣也想到這個道理。
不過大管事確實不是他們下的手。
庄章連忙解析道:「大人,我們和大管事情同手足。也不知道是何人殺的他。何況,大管事出事了,我們礦上也群龍無首。更是打破了我們一直以來的三足鼎立呀,我們各自分工。誰沒了誰都不行呀。」
庄章一番話說得漂亮,無外乎是把殺大管事的事情拋開。
大管事的死真的與他們無關?
莫飛和四皇子也曉得聖上安排他們三人在此處駐守的原因。
要是他們三人吵蹦了。
聖上還是會重新派人來。
說不定他們不會滿意這般的洗牌。
還不如保持現狀。
那麼,是何人把大管事殺了?
或者是,為了五人報仇?
「剛班頭說的事情,我可以翻篇不計較。不過,他們死去的五人,有無親近之人在礦上幹活。」
莫飛既然開了口,自然有承諾效應。
庄章一聽,大管事死的模樣和他們五人差不多相同,都是被人勒死的。要是說,有人要為他們報仇。
此事說的通。
他腦海里仔細回想起五人的事情。
還別說,這五人確實是他下命令殺死的。
庄章對五人的事情也有些了解,努力回想起之前知道的事情,道:「據我所知,這五人都是未有什麼,未曾有親近之人在礦上幹活。」
還能如此湊巧。
「附近的村落,由於年輕的男子都在礦上幹活,出生孩子的數量也漸漸的減少。所以,他們確實人不多。」這話沒什麼好隱瞞的。
為了生活都不容易呀。
「可有黏親帶故的?」
「這倒是沒查過,不過這裡就那麼幾條村落。說起黏親帶故的,這裡許多人都有,哪裡尋得出正常親戚。」
「之前可是審問過大管事什麼的人了么?」莫飛問道。
「審問了,只是他們都是一問三不知。」庄章搖搖頭道。
王蘊涵道:「許多私密事情,貼身侍候的小廝或者不曉得。但是礦上的賬房呢?師爺,或許知道些許事情。」
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們一直在糾結誰殺死了大管事。要是大管事是被人報仇或者殺人滅口。
那麼必須是從深處開始挖。
說不定能挖下大密碼。
何況如今蘇逸夏說的軍隊也還未來,拖延時間也是不錯的。
「賬房哪裡能有什麼本事。不過是一般的賬房。我們礦上的管事都是賬房出生。礦上的事情,哪裡能放心交給別人處理。」庄章道。
「哦?我可是記得礦上有個陳師爺,聽聞能過目不忘,把看過的東西,一筆一劃毫不馬虎的畫在紙上。初時我還不信。不過後來,我瞧過他畫的大管事屋內的畫,還有大管事房內的真實場景,居然真的一模一樣。可見金礦上也是個卧虎藏龍之地呀。」
「還有這種奇人?」陳靜琪訝異了。
陳靜琪來興趣了,要是刑部人這種人,探案可是一把能手呀,這樣就不用改重複的去案發現場了,問他便知,省了好多事情。「此人可在?」
本來一直在做背景板的陳清,不得不提起頭,走出來,拱手道「小人在此。」
觀他一表人才,年紀也不算大,這種人,參加科舉並不難,為何要在此處做個師爺。
「看你相貌堂堂,為何甘心留在此處?」
陳清道:「小人雖然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只是每次科考,都沒便溏,時不待我。小人家裡也有老小。承蒙大管事看的起我。小人便留在此處,為大管事打理日常瑣碎事。」
陳靜琪帶著憐惜的眼神看著陳清。覺得此人才可惜了。
不過他要是有才能,他破例推薦他進刑部也不是個事。
「你可有興趣加入刑部?」陳靜琪拋出個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