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明貞忙道：「你莫要激動，傷口要不得……這些都是有原因的……」

墨蓮斜睨了他一眼，「一切你都有原因，一切都是你有苦衷，如今逼我魔族至此，你還是有原因的……明貞，你我這麼多年，你是什麼人我也清楚。我不怪你，也懶得怪你，你還是走吧，你我今後莫再見面了。」

明貞當然沒動——對方一趕人他就走，那他來做什麼？他挪了挪凳子，距離墨蓮更近了一些，「這麼多年，我最對不住的便是你，其次是離塵。他現在對我這般，我不怪他——這次神域出動，其實我並不知情。這段時間我在閉關……」

「大戰之前你趕過來的？」墨蓮並不懷疑他的話，因為她了解他的性子，要麼不說，要麼就說實話。

明貞點點頭，「得知離塵入了魔族，我的確受了打擊，身體有些差了，所以便閉關休養了。若不是景真去找我，我真不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我知道，神域那些老東西看離塵不回神域，自然把那個當寶，如今都傾向他們——不過無所謂，反正我希望離塵回來，如今也實現了，誰再做妖都與我無關。如今離塵的實力足夠護佑魔族與妖族，我很放心。」墨蓮並不因為明貞在跟前會說話阿舅顧忌神域，依然無情嘲諷神域那些頑固不化的傢伙。

明貞視線停在墨蓮公主的臉上，眼底的寵溺隱隱約約，「我……」

他剛說了一個字，便被墨蓮抬手打斷了，「你該回去了，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明貞，你我從認識就知道，我們的開始就是錯誤的，你也糾正了，如今就莫要再解釋什麼了。我清楚我的血統在你那裡其實是忌諱，只是我們陰差陽錯的在了一起。若說現在我最後悔什麼，就是認識你。若我嫁給別人，我的孩子也不會受到這般的欺負，他會被眾星捧月，如太陽般耀眼的——明貞，我的孩兒終究要比你和她那個純粹的孩子要強，無論那個方面，我們魔族會超過你的神域……」

墨蓮的眼眸盛著笑意，卻也泛著莫名的落寞，她閉上了眼眸，頓了頓，又道，「走吧，明貞，我們徹底了結了。我也要開始我的生活了。」

「我想陪著你，」明貞說出這句話時，心裡鬆了一下。這句話他想說很久了，只是一直說不出口，「只是發生了那件事後，我就知道沒有資格再說這話……」

「要傷就傷一個人吧，她畢竟也給你生了孩子陪伴了你這麼多年。回去吧，我和離塵已經習慣沒有了你了。」墨蓮苦笑一下，望著明貞，「有時我很後悔叫你帶走離塵，我們母子分離是一方面，整日讓他看你和另一個女人一起出雙入對，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時刻為難嫉妒他，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有沒有怨我，有沒有恨你……說到底，我還是個自私的人……」

明貞神色黯然，望著墨蓮，「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應該知道我帶離塵走，真的是想讓他掌管神域接替我，若他沒有入魔族，這個決定一直有效——盤古斧我之所以給了紫軒，不過是對他獎勵和安撫而已……」

「現在說這個有用嗎？」墨蓮不再解釋，反問了一句。

明貞垂了眼眸，沒有說話，答案很清楚，現在說這個沒用。一切都成了定局。

「讓我呆幾日，看你更好些，我就回去。」明貞語氣裡帶了請求，「我也很久沒有來魔族了……」

墨蓮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淡淡道：「隨你吧。不過，你也忍受離塵的冷眼。」

「我知道，我已經習慣了。」明貞苦笑一下，「你說這孩子性子和我們相比，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墨蓮勾勾唇，沒有說話。

蘇離塵期間也出來幾次，可發現兩人竟然設了結界，一撩衣袖又回到江城雪跟前，安靜地呆了一會兒，看對方結界撤去，臉色又沉了下來，轉眸看著江城雪，低低道：「小雪，醒來吧，該醒來了……」

-

明貞在魔族住了下來，住在距離墨蓮院落並排的小院里。而蘇離塵帶著江城雪到了另一處所在——他之前來魔族所住的小院。

對於明貞，他懶得多看，也不去和他說話。他知道是母親同意的，所以不干涉。

析木對此只有搖頭。這對夫妻的合與離，他也是親眼見證了的，可嘆，可惜。

「其實，我覺得令堂和令尊也挺可惜的，」他此時陪著蘇離塵坐在外間，裡間是江城雪在沉睡，他看這蘇離塵僅僅幾日就消瘦不少，也很著急，現在說起明貞與墨蓮公主的話題也很小心，「你說呢？」

蘇離塵掃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我說他是自找，你以為如何？優柔寡斷，心思不一，又怪得了誰？」

析木知道蘇離塵對明貞的態度很疏離，在神域也是一樣，不管在誰跟前，他的稱呼一律是「神主」，基本不叫「父親」。再加上之前神域時盤古斧事件和前幾日的拉偏架事件，更讓他對這個「父親」深惡痛絕。

「是他考慮太多，顧慮太多，想要平衡很多勢力，不然的話，當初吃了那個悶虧就不會那樣忍氣吞聲，順水推舟。」析木嘆口氣，對名怎再次表示了同情。

蘇離塵轉頭看著析木，「你是來給他做說客的？當初的情況你真的不了解嗎？那個悶虧的前提是，他已經因為我母親的血統產生了疏離，所以才會給別人可乘之機——他希望他的妻子是神域血統，只可惜我母親是魔族血統，他不滿意。析木，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不過，只要我母親喜歡，我不過問。」

但要自己原諒他，很難。

兩人正說話間，明貞出現了。析木一看對方似乎想要跟蘇離塵說話，忙起身拱手施禮讓出了空間。

蘇離塵沒有起身，也沒有去看明貞。屋裡陷入了沉默。

「她還沒有蘇醒的跡象？」明貞先打破沉默問了一句，看蘇離塵沒有回應，又道，「如果她陷入昏迷，氣死可以去找妖族的花精靈來幫忙……」

蘇離塵唰地扭頭過去迎上對方視線，「花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