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張管事聽到聲音,就覺得事情不妙。回頭一看,心裡更是一哆嗦。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經略袁英泰的大公子袁盎。
自己再牛,也是借了人家袁家的勢。現在正主來了,他怎麼能不害怕。況且平日里,這位大公子就看他不順眼。這個時候……!張管事不敢往下想!
袁英泰讓袁盎盯緊了李梟,袁盎自然不敢馬虎。當天就派出人手暗中盯著李梟,今天李梟在醉仙樓出事。暗哨第一時間就跑回去通知袁盎知道,袁盎緊趕慢趕來到醉仙樓,看到場面還沒失控,立刻放下心來。
看到場中居然有張管事,袁盎不禁眉頭一皺。這張管事是袁英泰續弦夫人的哥哥,理論上講袁盎還得叫一聲舅舅。可袁家的大公子,怎麼喊這麼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傢伙做舅舅。夫人派系和大公子派系,一直都在袁家內部爭鬥得很厲害。
「大公子!」在袁盎面前,張管事也擺不起架子,只能乖乖的施禮。
「怎麼敢當!您剛剛這做派,怕是府台大人您也當是您的下屬。袁盎雖然是舉人,卻是不敢當的。」袁盎冷哼一聲,斜視四十五度一副風流公子模樣。
「大公子,老奴也是……!」
「老奴,你還知道你是老奴。你也是個讀過書的人,以奴馭官是個什麼罪名你不知道么?朝廷三令五申,家父恪守規章。怎麼家裡就出了你這麼個厲害的奴才,遼陽府台大人的主你的做得。敢問你幾品官兒!是不是要鬧到家父被御史彈劾,你才甘心。袁家不敢有你這樣的奴才!」
心裡早就不待見這傢伙,現在袁盎更是指著張管事的鼻子罵。
張管事恨不得把腦袋塞進褲襠裡面,一把年紀的人居然被一個小年青當著這麼多人指著鼻子罵,卻還不能還嘴。
「你那個什麼小舅子,到底是怎麼個貨色,你自己心裡清楚。今天是敖捕頭來得早,不然這位梟哥兒說不定就被他們給害了。來人,將這幾個人押回府里。交給老爺發落!」袁盎沒跟他們墨跡,吩咐一聲就有家丁走上前。道了一聲罪,將張管事押走。
邢師爺看勢頭不好,悄悄退到門口。跟著就溜了出去!
五爺的臉色尷尬極了,今天本來想著露露臉,在張管事面前混個仗義。卻沒想到,敖滄海這混蛋根基這麼硬。居然經略大人的大公子都站出來給他說話,得罪這麼一個人算是栽了。
苟老八的臉色更是精彩,連續不斷的變換已經超出了他心理承受能力的極限。一切都像是在變戲法,明明剛剛自己這一方還得勢,怎麼頃刻之間就變了。
「敖都頭,你是捕頭。綏靖地方的責任在你,該管的,該殺的不要手軟。」袁盎看了一眼敖滄海說道。
「諾!把他們兩個抓起來,帶走!」敖滄海吩咐一聲,兩名捕快立刻像是餓狼一樣撲上去。都開鎖鏈,將三個人全都鎖上。
「五爺!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容俺老敖日後拜訪!」敖滄海對著五爺惡狠狠的獰笑,今天雖然五爺出了頭。可卻沒有犯事兒,就算敖滄海恨他也不能將他怎麼辦。
「敖爺!請了!」現在就算是服軟,這個梁子也結下了。索性裝個硬氣,虎死不倒架。
「梟哥兒,我先帶人回去。」敖滄海對著李梟說了一句,就帶著苟老八這幾個人回了衙門。按照敖滄海的閻王性子,這幾個人想要順利脫身估計是沒那麼容易。
「怎樣?喝一杯?」人都走了,看看圍觀的這麼多人。
袁盎笑著對李梟說道。
一說到喝一杯,李梟心裡滿滿的怨念。前兩天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好像一下子回到身上。
「好啊!」酒量這東西就是練出來的,況且雲浩堅持的認為。上次自己出醜,應該算是食物中毒。
經略大人的公子來喝酒,掌柜的立刻從櫃檯下面鑽了出來。嘴像是抹了蜜糖一樣,各種馬屁滾滾而來。看得李梟瞠目結舌,袁盎到底見過大場面。只是微微點頭,不經意間還流露出那麼一點點不好意思。
「梟哥兒你不夠意思啊!請喝酒也不喊我一聲,如果不是恰巧路過這裡,今天你和敖捕頭都會壞事。」沒用袁盎吩咐,掌柜的就上了一桌子菜。酒也搬上來兩罈子,據說是二十年份的老龍口。
「都是些上不得席面的朋友,大公子是貴人。害怕您不給面子,今天還要多謝大公子。先干為敬!」
李梟說著敬了袁盎一杯!不愧是二十年的老龍口,喝到嘴裡好像火一樣燃燒。吞下去的時候,好像吞掉一顆燃燒的碳。從喉嚨,一直辣到胃裡。
「好酒!」只是一杯酒下肚,李梟就覺得臉開始發熱。現在他有些確定,自己就是酒量不好。而不是馬奶酒的鍋!
「蒙古人走了,你有什麼打算。在遼陽府做生意,還是想怎麼著。有能用得著的地方,說話就成!」袁盎對李梟的才能還是很欣賞的,不過他很聰明的沒說什麼招攬的話。如果被當面拒絕,那就太傷情分了。今後再見面,也會有些隔閡。
「不準備留在遼陽府,我準備去關里。這遼東實在太亂了,韃子勢大。還是早早去關里謀生!」
「哦!去關里?什麼時候走?」聽說李梟要離開遼陽,這讓袁盎很意外。
「最近幾天吧,這一次找敖都頭喝酒,就是辭行!……!」李梟本想著提醒一下袁盎,可又忍住。現在自己說韃子能夠攻佔遼陽府,袁盎只會當成笑話聽。
「最近,梟哥兒。遼陽去山海關足足有五六百里地,而且路上多有山林。遼東這麼亂,你又帶著幾個年幼的弟弟妹妹。路上恐怕不安全吧!」
李梟一愣,他倒是沒考慮過這事情。亂世通常都是土匪猖獗的年代,遼東怎麼會例外?自己帶著幾個年幼的弟妹上路……!
「明年春天,朝廷開恩科。哥哥我要進京趕考,如果兄弟不嫌棄,就等上幾個月。到時候,咱們一同進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