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玩陰的,她也會
村子里家家養雞,從三點開始便打鳴,一直打鳴到天亮。
五點的時候,院子里便響起輕輕的掃院子聲音,柳家老四柳文華和的媳婦林秀海醒來。
林秀海越想越不對勁兒,捅了捅柳文華,「我說,柳勤這丫頭不會是看上我們家了吧?會不會想賴著我們家不走?」
柳文華道,「怎麼可能?人家有父有母,賴我們家做什麼?」
「她家那是什麼東西?那叫家嗎?」林秀海直接翻白眼。
「不能,不能,你別瞎想。」林文華雖然這麼說著,實際上心裡也犯嘀咕。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侄女以後在他家,當然,他也知道媳婦不會同意。
果然,林秀海眼睛立了起來,「我可告訴你,別以為我不能生,你就有歪心眼,這家裡容不下別人的孩子!」
「是是是,知道了,哎呀,你胡思亂想什麼。」林文華死心了。
林秀海嘟囔,「你個缺心眼的,我告訴你,別人家的孩子養不熟,最後養大了也找親媽,咱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知道了,知道了。」
另一邊,柳勤打掃完了院子,熬了一鍋粥,炒了雞蛋、土豆絲,拍了黃瓜。
先是自己吃得飽飽的,然後把一杯溫開水端去了房間。
如果她沒記錯,奶奶的習慣是每天起床后先自己涼一杯熱水喝。
柳奶奶知道孫女早早下了床,以為她只是去廁所,沒想到等孫女再回來的時候,帶著一股子菜香。
「奶,這是溫水,您先喝著,」柳勤遞了過去,「飯菜已經做好放在廚房,一會四叔和四嬸起來,您就和他們吃飯就行了,我去上學。」
柳奶奶說不吃驚是假的,自家孫女除了長相和從前一樣,無論是說話還是性格全然不同,「孩子,你真是柳勤嗎?為什麼大變樣了?」
柳勤拉著奶奶的手,因常年勞作,她的手乾枯如同樹皮一般。
「沒發生什麼大事,就是我長大了而已,奶奶您忘了,今年我正好十六。」柳勤微笑著,「奶,你要好好保重身體,等孫女以後出息了,好好孝敬您,讓您吃香的喝辣的。」
柳奶奶想起自己不成器的二兒子和三兒子,老淚縱橫,「好,好,你有這個心就行了。」說著,顫顫巍巍地去拿褲子,裡面兜子里放著一隻手帕,手帕裡面卷著錢。
柳奶奶解手帕時,柳勤就看出來,立刻制止,「奶,我不要錢,我走了。」說著,拿著書包轉身就跑。
柳奶奶腿腳不利索,自然是追不上的,見柳勤離開,心裡開始難過。
又過了一會,林秀海起床。
「媽,柳勤呢?」
「上學去了吧。」
林秀海聞著香味就到了廚房,看見金黃色的雞蛋,夾起來吃了一塊,「這孩子手藝真是不錯,雞蛋炒得又黃又嫩,好吃。」
柳文華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敢說。
……
柳勤走得很早,為了躲開柳文強。
一路走得十分忐忑,幾乎是一溜小跑到了縣城,但並不是跑去學校,而是派出所。
站在派出所門前,柳勤眼裡閃過寒光,狠狠咬了咬牙,但瞬間面色一變,瘦弱的臉上滿是膽怯、恐懼,楚楚可憐。
一個瘦弱得幾乎弱不禁風的高中生背著碩大的書包站在派出所門前,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地掉,濕了腳下的土地,很快就引起派出所值班民警的注意。
值班的中年民警張軍看見柳勤,趕緊跑出來,「姑娘你在這哭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嗎?」
一般能跑到派出所哭的,十有八九是受害者。
柳勤哭得更厲害的,哇哇哭了起來。
張軍趕緊問,「姑娘你別哭,是丟了錢嗎?迷路找不到家了?被人欺負了?爸媽打你了?」一邊猜,一邊觀察。
突然發現,穿著短袖校服的女孩手臂上滿是淤青,仔細看脖子上也有淤青,好像是……被人掐的。
張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姑娘你跟叔叔進來,有困難找警察,別哭,叔叔幫你。」
柳勤就這麼一邊哭一邊跟著進了派出所。
另一個值班警察李毅也過了來,「張哥,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剛看見這姑娘在門口站著哭。」之後伸手指了指柳勤的胳膊,李毅明白過來,點了點頭。
兩人將柳勤帶到辦公室,倒了杯熱水,「姑娘別哭,到底發生了什麼?」
柳勤才不管不顧,就是低頭猛哭,越哭越凶。
兩人沒辦法,只能靜靜等著姑娘平靜下來再說。
柳勤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停下哭泣,用警察叔叔遞來的衛生紙擦了擦臉,再擦掉鼻涕,「警察叔叔我該怎麼辦?怎麼辦?」說著又要哭。
張軍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因為哭了足半個小時,柳勤整張臉都腫了,「警察叔叔,有……有人要強暴我……我害怕……怎麼辦?」
張軍和李毅一聽,立刻掏出了專門記錄口供的本子,「姑娘別害怕,有我們保護你,你來說說你叫什麼,家住哪裡、父母的名字,在哪裡上學,然後說具體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誰對你做了什麼事。」
柳勤點了點頭,「我叫柳勤,家住柳家屯,我媽叫於紅安、我爸叫柳文力,我在錦縣二高讀書……但是,這件事警察叔叔別傳到學校行嗎?如果你們要傳,我就不說了……」說著,又嗚嗚哭。
張軍勸道,「放心,你一個姑娘遇到這種事,對你名聲不好,只要案情不涉及學校,我們保證不會通知學校,為你保密。你現在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柳勤這才停了哭,擦乾淨鼻涕和眼淚,「昨天放學回家,到劉家屯時差不多八點半快九點,然後我……我……我二伯突然叫住我。」
張軍和李毅大吃一驚——難道是熟人作案!?
「我就問二伯是什麼事,但我二伯……我二伯突然衝出來把我往樹林里拖,還不讓我喊,說我喊了就掐死我,他在我身上亂摸,還拉我內褲,我好害怕。」說著,柳勤哇哇哭起來。
柳勤低頭大哭,卻突然眼中閃過寒光,那寒光一閃而逝,再次被柔弱代替。
玩陰的,她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