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懷上孩子?
女人將頭溫柔的依偎在男人胸膛前,愉快的唱起了歌,清麗的歌聲,在風的推送下,源源不斷的湧入進羅靖遠的耳膜。
跟著感覺走
緊抓住夢的手
腳步越來越輕越來越快活
盡情揮灑自己的笑容
愛情會在任何地方留我
跟著感覺走
緊抓住夢的手
藍天越來越近越來越溫柔
心情就像風一樣自由
突然發現一個完全不同的我
……
他聽得失了神。
十字街頭綠燈點亮,他竟忘記驅車前行,直到後面刺耳地喇叭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催促,而情侶也手挽著手往前走。
他這才離開。
人生如過眼煙雲,不過是忽然而已。
就像那個女孩唱的歌一樣,他應該要跟著感覺走,跟著心走。
今天,就在今天晚上,他要提出跟顧意琪離婚。
先前發生了那麼多事,他都沒想著要跟顧意琪離婚,可此時,他突然就生出了這個想法,而這想法一旦產生,就變得異常強烈,結婚證在柜子多呆片刻,他都覺得煎熬。
顧意琪在家吃過晚飯後,胃裡翻江倒海,可她臉上卻氤氳出淺淺的笑意,的確,她很開心!
她想這種情況一定是因為她懷上了羅靖遠的孩子。
她篤定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個女孩,同時在心裡感慨著,終究有了孩子,家才像家,愛情與婚姻也才會完滿。
顧意琪一陣狂吐后坐在了羅家別墅庭院的長椅上,寒風呼嘯,因著心裡的喜悅,竟不覺得冷,不過翹首企盼著,希望羅靖遠回來,好即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羅靖遠。
顧意琪在寒風中等了一個多小時,羅靖遠真的回來了時,她卻覺得還是先不要告訴他的好,等做了胎檢,拿著檢測單,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到那個時候,他一定會很開心吧!
顧意琪想想都刺激。
羅靖遠看著為了等他,嘴唇凍得發紫,耳朵凍得通紅的顧意琪,頓生憐憫,關切地問了起來。
「意琪,外面這麼冷,你怎麼坐在風口上。」
顧意琪莞爾一笑道:「等你回來。」
「你大可不必如此!」一句本想冰涼的話,最後說出口還是帶上了幾分溫度。
顧意琪迎向前去,挽住他的手道;「靜靜的等待,耐心的守候,本身就是一種極致的幸福!」
這句有幾分唯美的話,很快就讓羅靖遠的眼眸變得柔和起來。
米晨子也會在刺骨的寒風中這樣等著他嗎?
聽完女孩歌后所做出的堅定選擇與決策,還有那些在回來的路上所想好的,有關離婚的話語,在面對這個願意為他吹風受冷的女人時,一時間,他竟無論如何也無法說出口。
絕決又變成了深情!
整條長長路上的決策,最後不過演變成了隨風消散的空氣!
可憐米晨子還懷抱著巨大的希望!
羅靖遠拉著顧意琪凍得如冰棒一般的手回到了別墅,大開著空調的屋裡,幸福又痛楚!
他把要給米晨子打錢之事忘記到了九霄雲外!
次日,顧意琪與羅靖遠一起用早餐時,她說身子不舒服,也許是昨天在風中凍傷了,要去醫院看看,告了一天假,然後,滿懷期待,亢奮而激動的往去做胎檢的醫院趕去。
先前做胎檢,與流掉孩子的兩家醫院,顧意琪哪家都沒有去。
她恨那兩家醫院,她覺得羅靖遠之所以會知道她流掉畸形兒的真像,跟醫院對病人情況的保密程度有重大關係。
這回她選得是另一個區裡面最好的醫院,她希望這家醫院能帶給她好運,在這裡能查出她懷的確實是一個健康的女寶寶。
儘管想得很好,踏進醫院時,顧意琪還是莫名的緊張。
一個帶著金絲寬邊眼鏡的中年女醫生接待了她。
醫生看過她的挂號單后問;「你是想查自己是否懷孕,對嗎?」
「嗯,是的。」
醫生細細打量她一眼,微笑道:「第一次懷孕是吧,買個試紙一測就完事了。」
顧意琪以深諳其道的口吻回她:「怕不淮。」
女醫生十分篤定地說:「99%都是準的。」
「我怕我是剩下的百分之一。」
「好吧,拿上這個去洗手間,好了給我,我告訴你結果。」
顧意琪拿著測孕紙離開,她自己就會看,但看了半天,都是有一根紅線。
她懷著僥倖心理把試紙給了醫生:「這個試紙沒有問題吧!」
醫生有些不耐煩道:「沒有問題,你沒有懷孕,說說你的癥狀吧!」
顧意琪頓時驚訝異常,怎麼會,她怎麼會沒有懷孕,上次懷那個孩子時就是這樣的反應啊!
因而她將這些天的癥狀細細說了一次,女醫生道:「有些人太想要孩子,會得懷孕妄想症,你不過就是普通的腸胃不適,你去腸胃科開點葯,回家吃了就好了。」
顧意琪不是不相信這位女醫生,她只是心裡十分不甘,不願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要求再做一次檢測,結果卻還與上次一樣。
顧意琪失魂落魄的剛要離開,想起什麼,回過頭來問:「我以前流過一個孩子,是不是再也無法懷孕?」
「引流手術成功,不會影響你再懷孩子,到底為什麼沒有懷上,你可以帶上你丈夫一起來醫院做個檢查。」
顧意琪失望之極,連話都沒有回醫生,更別說再去開腸胃藥,她無比頹廢地回到了她的別墅里。
一路上顧意琪不停地自問,她為什麼沒有懷上孩子,為什麼?
問著問著,她看到路邊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龜縮在厚厚的麵包服里。
孩子見顧意琪看她看得呆愣,咧開嘴,沖她善意的微笑。
可她分明看到這個奇醜無比的孩子根本就在嘲笑她,小芭蕉也咧著嘴在嘲笑她,似乎全世界的小孩都在嘲笑她。
笑她沒有孩子!笑她懷下上孩子!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遭人煩,孩子,有孩子又什麼好?!
本著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態,她走了一路,才記起她是開車來的,車還在醫院停車場,復又返回開車。
見到車子時,她終於從紛亂的思緒中抓到了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