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萬千
羅靖遠看著米晨子的樣子,非常氣憤。
他犀利地瞪著她質問:「你到底有沒有一點慈母心!」
「對,我是沒有慈母親,難道你就有丈夫心了,我都失憶了那麼長一段時間,沒有見你安慰我,只見你指責我這不對,那不是,是不是顧意琪那個小狐狸精又來勾搭你了,還是你在外面找到了新歡。」
羅靖遠一度以為『賤人』,『狐狸精』這類詞會永遠地從他的生命中消失。
沒想到又頻繁的出現在了米晨子口中,不禁怒火中燒。
「晨子,你什麼時候又變得這麼無理取鬧起來了。好好過不行嗎,不捉會死嗎?」
見羅靖遠發火,米晨子的火氣更大,她終於忍無可忍。
「有老公跟沒老公一樣,還說我火氣大。」
她車禍有記憶以後,羅靖遠一次也沒有主動親近過她。
羅靖方在門外聽得差不多,怕他們動手,忙走了進來阻止這一場爭鬥發生。
他故作一臉神秘對羅靖遠道:「哥,我有重要的事,你快出來。」
羅靖遠也不想再跟米晨子吵架,許多人說,父母是孩子的榜樣,父母惡劣的夫妻關係會嚴重影響孩子的心理健康。
這幾天小芭蕉明顯不像之前那般開心。
而且他記得先前米晨子問過他,假使某一天,她性情大變,他會怎樣?
看來那個時候的米晨子早就預料到會有今天的事了,縱然現在的米晨子再不可理喻,但畢竟她也好過。
走出門后,羅靖遠問:「靖方,什麼事?」
「我找到米晨子了。」
「說什麼糊話,她不就在裡屋。」
羅靖方將羅靖遠拽出院子,離屋很遠,確認沒有人能聽到他二人的談話,這才放下心來。
「我找到了出車禍后的米晨子,你屋裡的是車禍前的米晨子,她們完全不是一個人,所以性格截然不同,行事做風完全不一樣。」
羅靖遠不可思議問:「難道米晨子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妹?」
羅靖方覺得哥哥問出這樣的話,也正常,這到底是最能想到的,也最可能,最合理的,但卻不是事實,他輕微的搖頭否定。
羅靖方理了理思緒說道:「這事說起來有些複雜,當然你還不一定能信,不過你是我哥,晨子又是你的愛人,不管你信或不信,該說清楚的,我還是得跟你講清楚。」
羅靖方接下來,把他近幾個月跟蹤米晨子,及他最後查探的結果悉數告訴了羅靖遠。
羅靖遠聽得入了神。
一切聽起來的確很像天方夜譚。
可也由不得他不信,難怪車禍后米晨子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請張婉兒去絕綠幽香用餐。
她當時跟他說有重要的事同,別的事等她回去再說,沒想到她所說的重要的事,竟是去請張婉兒。
當時他就覺得蹊蹺,後來試圖解釋成,米晨子因為撞傷了洛小米,良心回歸,所以才去請洛小米的家人用餐,這才沒對那事耿耿於懷。
緊接著,羅靖遠想到了那次他跟米晨子去她的出租屋,在最醒目的位置上,他看到的是張婉兒的照片,然後才是小芭蕉的!
還有米晨子第一次被趕出羅家,她住的也是洛小米家。
再加之羅靖方說的那些,他幾乎要完全相信,那段時間的米晨子就是洛小米。
不過,他到底覺得匪夷所思,畢竟還沒有科學研究能證明,人的意識可以脫離后重新附體。
他還想親自求證。
次日,羅靖遠跟助理打好招呼后,沒有去公司,而是親自送小芭蕉去學校。
羅靖遠為小芭蕉系好安全帶,正想跟她聊米晨子,小芭蕉卻先聊了起來。
「爸爸,媽媽又變回原來的凶樣子了,我多希望媽媽還是那個愛我的媽媽。」
「小芭蕉,媽媽大概是什麼時候變的?」
小芭蕉細細地想了想道:「我記起來了,就是那天,我喊媽媽看彩虹,我問她彩虹的事,本來是想做彩虹送給她,但媽媽突然間就變得好凶好凶,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問媽媽彩虹的事,要是我不問媽媽彩虹的事,她是不是就不會變?」
小芭蕉一臉遺憾的自責道。
看得羅靖遠心像被利劍刺刀般疼痛。
「小芭蕉,不是你的錯,對了愛你的媽媽,經常帶你去跟別的小孩玩嗎,像比你大一點的孩子?」
「媽媽只帶我經常去看過一個叫婉兒的姐姐家,她說她跟婉兒姐姐的媽媽是好朋友,她說婉兒媽媽整天躺在床上,婉兒姐姐很可憐。」
果然跟羅靖方所說的一樣!
羅靖遠決定這天一下班就去看洛小米以尋求最後一印證。
但他的助理打電話給他,美國那邊預訂鴛鴦飯鍋的大客戶要求他親自飛美國洽談合作事宜。
這筆單子關係到公司的未來,關係到公司里幾千號人的利益,他只得先飛美國。
也幸而羅靖遠次日沒有去找洛小米,他如果真去的話,肯定會撲空。
因為洛小米已經坐車去了故鄉老家遠得。
洛小米在沒有出車禍前,心裡總是記掛著父親。
她為了在大城市生活下來,給孩子好的教育,全身心的照顧孩子,恨不得時間一天有48小時才好。
她總是覺得時間不夠用,忙碌完工作,又要照顧家裡的孩子,不停給自己充電,有時候覺得人生就如同看不到頭的一場旅行,一旦開頭了,不知何時何處是終點。
儘管如此,除了打錢給父親,她仍然會在一年中,至少去看父親四到五次。
而這一年半里,她不過是以米晨子的身份回去了一趟,那一趟還搞得尷尬不已,甚至把父親嚇得摔骨折了。
一想及此,洛小米便慚愧不已,前塵往事紛紛湧出,思緒萬千。
父親是一個害怕孤寂的人,卻又不得不面對孤寂的人生。
女兒們都在外頭,也多次勸他同住在城裡,可他卻說還是習慣山裡。
習慣了於一個人的忙碌,忙碌會讓他忘記孤獨。
他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靠在半山腰的簡樸小木屋裡,與之相依為命。
屋子略有破敗他就修修補補,也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