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後來冷靜了一些,張婉兒又去打開米晨子的筆記本電腦,這回她總算是將一台電腦打開了。
李文秀見張婉兒玩了兩個小時了,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忙勸道:「婉兒,你媽媽說不讓你玩電腦,你怎麼雙玩上了,眼睛壞了怎麼辦?」
「奶奶,眼睛壞不了,我不但經常轉眼環氧樹脂子,還做了眼保健操,只要你別告訴我媽,我保證什麼事都沒有。」
李文秀說不過張婉兒,也知道管不住她,嘆了口氣做晚飯了。
這天張婉兒在家玩了足足一個下午,彷彿要把先前落下的全部補齊。
洛小米跟著洛小水一進大廳就遇到了羅靖遠。
羅靖遠一臉平靜,洛小米看不出他的喜樂,但卻感知到他看到她時無精打採的眸子里多了一絲亮光與深情。
「小米,你來了。」
他的精神瞬間變得飽滿。
「我是來看小柿子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節哀順變。」
「小柿子可能是受到了鑼鼓的驚嚇,正哭鬧得厲害,你來得正好,幫著哄哄。」
羅靖遠說話間將洛小米帶到了小柿子面前。
陳媽雙眼哭得很是腫脹,本來眼睛不大的她,現在幾乎要看不到眼瞳了,洛小米見狀很是心痛,走到她身邊安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要節哀順變。」
「謝謝你,小米,既然你來了,那小柿子今天就拜託給你了,我要去殯儀館,小姐的娘家人也要去,我得接待她們。」
「好的,陳媽,你放心,我會帶好小柿子的。」
待陳媽走後,洛小水問:「姐,你怎麼知道他叫小柿子的。」
洛小米緊忙回道:「靖遠告訴我的,我們見過,聊起過。」
「靖遠?!」
洛小米反應總是會比妹妹慢半拍,經洛小水這麼一提醒,洛小米才意識到這個稱謂似乎不妥。
「我經常聽晨子這麼叫,所以一時嘴快,也就這麼叫了,不妥嗎?」
洛小水對於姐姐的性格還算了解,姐姐既然這麼竭力掩飾,就說明有些事,姐姐並不想對她坦白。
姐姐撕掉大學通知書時跟她現在這個樣子何其相像,那時候她是為了把上學的機會給她,這次她這麼遮遮掩掩,不知道到底是有什麼苦衷,又或者到底是為了保護誰。
但不管怎麼樣,從這一刻起,洛小水決定不再為難姐姐。
既然有些事姐姐不願承認,那就不承認好了。
因為洛小米的耐心哄勸,小芭蕉已經沒有先前那麼悲傷難過,她甚至去逗小柿子。
這天,洛小米等到羅靖遠從殯儀館回來,這才依依不捨的跟小芭蕉道別,離開羅家。
洛小米前腳才踏出羅家別墅的大門,就聽到羅靖方在叫她。
「你知道米晨子今天離逝,所以過來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來看看她,沒想到她走了。」這回洛小米不需要撒謊,她回得底氣十足。
「我以前幫你救了洛小米,那時候你答應過我,以後我有事找你,你一定會回幫我,但現在你回到了原點,但你可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承諾。」
洛小米聽聞此言,頓時臉色大變,羅靖方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如果羅靖方執意要讓她承認有一段時間她的意識的確在米晨子身上,她也只能承認。
「行,什麼事,你說。」
「你的意識在米晨子身上停留過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你車禍醒來,對不對?」
洛小米沉重的點頭,她很慶幸,一切都還是好好的。
「這個承諾我履行了,但這事,請你不要跟任何人說起,這會給我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甚至讓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決不是危言聳聽。」
「好,我保證爛在肚子里,連小水也不告訴。」
除了他查證好的事,羅靖方擔心洛小米,還是會對他有所隱瞞,因而先將父親羅願生的事跟洛小米講了。
「我之所以跟蹤你,對你的事充滿了好奇,決不是要獵奇,更不是要將你的事公諸於眾,擾亂社會秩序,也不是要寫小說掙錢,更不是做研究以求名利,我只是希望我父親能醒來。」
洛小米竟不知,原來羅家人一直未提的,靖遠的父親竟然也是植物人。
雖然,她不覺得她的經歷能對喚醒來羅願生有什麼幫助,但既然羅靖方對她這麼坦誠了,她要再藏著掖著,就是來而不往,非禮也,因而她也毫無隱瞞地告訴了羅靖方。
一周以後,周末,四季已以轉換到有了寒意的深秋,李文秀望眼欲川的盼著張家健回來,然而張家鍵連電話都不往家裡打了。
這天周末,李文秀見洛小米打扮得很精緻,面帶微笑的出門,推搡著讓張婉兒去問。
張婉兒會意,將洛小米堵在了門口。
「媽,你這是要去哪?」
「我要再去看看小芭蕉,你跟我一起去吧!別再在家玩遊戲了,你看看你的眼睛,長了一粒麥粒腫一直都沒有好,連天天熱敷都沒有用。」
張婉兒聽著洛小米由此及彼的一大通說教,對於幫助奶奶多管閑事很是後悔,然而她現在奇虎難下。
「媽,算了,那裡才死了人沒多久,我怕晦氣,還是你自己去吧!」
李文秀不好再跟洛小米提出一同前去。
更重要的是她上次想的計劃,今天必須實施起來。
因而她跟張婉兒留在了家裡,並答應洛小米收拾好碗筷帶張婉兒去公園裡找小朋友玩。
洛小米走後,李文秀找到手機。
「婉兒,一會兒電話打通了,你跟爸爸說你奶奶死了,記住用很悲傷的語氣。」
張婉兒一臉迷惑地問:「奶奶你活得好好的,幹嘛要詛咒自己。」
「我不是詛咒,我是不想讓你爸媽離婚,我勸過你爸爸多次讓他快點回來,可他壓根兒不回來,別的男人要跟你媽媽好,他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李文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繼續道:「要是你說我走了,你爸爸還是無動於衷,他那個兒子,我也不認了,你爸跟你媽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老了,累了,管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