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他是順治帝嗎？

「奶媽，你先出去。」雷鳴聲音冷冷的，沒什麼表情。奶媽瞟了小夢一眼，悄然退下。

雷鳴將房門關上。他的表情十分怪異，怪異得令小夢的心跳得好厲害，直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他盯著她，走近她，將手中的畫展示在她面前：「認得這畫嗎？這是誰的畫？」

「當然知道。你不是一直將它們掛在廈門的別墅里嗎？怎麼在這裡？」不知為什麼，她說話的聲音開始有些氣虛。

「是我特意拿來的，因為在聽完有關專家鑒定后，我也等不及了，有件事情想當面向你確認。」韓雪插話，表情嚴肅。

小夢艱澀地吞了下口水。雷鳴緊迫盯人：「我是問你，這是誰畫的？」

「孟飛呀。說起來你還是他的伯樂，如果沒有你買下他的畫，他不可能這麼順利進入畫壇。」小夢假裝鎮定。

「哦，不是愛新覺羅。福臨嗎？」雷鳴的單刀直入讓小夢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呀？見鬼了，什麼愛新覺羅什麼福臨的，不懂你在說什麼？」小夢迴避著。

雷鳴似笑非笑地直盯著她迴避的眼睛：「真不懂，不懂你躲什麼？」

「我哪有躲？」

「你的眼神閃閃躲躲，小夢，你實在不會撒謊。你應該很少撒過謊吧。你的反應讓我又多了幾分肯定。」

韓雪忽然激動地撲上去，緊緊抓住小夢的手臂：「告訴我，雷鳴說的是真的嗎？孟飛真的是順治帝？他是從清朝穿越來的人，竟有這種事情？不是電影小說的情節嗎？」

「不是！不是！不是！我說了，不是！」小夢急急否認，「你們真是瘋了，那是電影小說里的情節，現在科學昌明，已經證實了世界上沒有什麼神魔鬼怪，你們怎麼會懷疑孟飛是古人，真是可笑！」

雷鳴搖頭道：「不用誆我，我對古董字畫的研究不止一兩年了，我很清楚若不是順治的親筆絕不可能這麼像。當初正是因為這畫幾乎能夠以假亂真，所以明知墨是新的，我也買下來了。否則，憑我的鑒賞力，我不可能買一個不知名畫家的作品。」

「僅憑畫嗎？會不會太可笑了點？為什麼不會是他畫技高超，他就是能夠畫出與順治一模一樣的畫，這並非沒有可能。」

「你說的對，這並非沒有可能，但不僅畫，還有你的話。」

「我的話？」

「記得你在菽庄花園說過的話嗎？你和孟飛的對話，就好象他不是二十一世紀的人似的。」

小夢暗悔失言，嘴裡卻不承認，故作輕鬆道：「我不記得我說過什麼，就算說過，也只是玩笑話吧，把玩笑話當真，也太不靠譜了。」

「好，就算是。」雷鳴緊盯著小夢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一個年紀輕輕的現代人，騎術那麼好，武功那麼高，可能嗎？還有最重要一點，我已經問過林明月的父母，他們並不知道孟飛落戶林家的事，更別提什麼自小收養的事情。那麼，就是說孟飛的身份證是假的，請問：為什麼你們要費盡心機為他辦一個假身份證？除非他是個通緝犯，被迫改名換姓。但很顯然，他不是。」

這下，小夢真驚出一身冷汗。她從來沒想過真會有人去查孟飛的身世。當初無非為了登記結婚方便，如今看來，竟是多此有舉，畫蛇添足。

「沒話說了吧？他是順治皇帝。真是。」雷鳴篤定地逼問到她臉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因你疑心，自然他做得任何事情都是可疑的。」如今之計只能死不認帳，她可不想孟飛被所謂的科學家考古專家抓去當古物研究。

雷鳴忽然笑了：「死不承認是沒用的。事實勝於雄辯。假如我現在在網路上廣而告之，你說會是什麼樣子？整個世界都要為之震動了吧。難道孟飛敢拿身份證出來證明自己嗎？別幼稚了。承認吧，承認我們還可以談談私了的條件。」

小夢沮喪道：「其實你做了這麼多事無非是為了孟飛手裡的證據。你帶走我也是為了這個吧。所以，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沒有用。你約了孟飛，談過交換的事情吧。」

雷鳴笑：「還沒有。不過快了。你真是聰明得叫人喜歡。原先我的確是這樣打算的。但現在我反悔了。我變得貪心了。證據和人我全部要。他是清朝的人，而且居然是個皇帝。呵呵，這個消息夠值錢了，我可以拿它與孟飛，哦，不，是福臨，拿它與他交換兩個――你和證據，我全部要。」

小夢冷笑：「你的確太貪心了。孟飛不會同意的。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福臨。」

「到這個時侯還要硬撐，真有你的。」雷鳴不由佩服道。

一直呆坐一旁的韓雪此時喘著粗氣插話：「我都被你們搞糊塗了。到底是不是啊？我愛的人是一個古人？是一個連身份證都沒有的人？是不是啊？我怎麼會越想越覺得雷鳴說得有道理，孟飛說話的樣子，還有他的個性，他的氣質，真的怪怪的。如果說他是皇帝，我反倒一點都不奇怪了。可是，我真的愛上的是一個古人嗎？怎麼會這個樣子？」

雷鳴取笑道：「是，恭喜你！你肚子里懷的還是個龍種呢。哦，對了，小夢肚子里也有一個。」

「天啊！」韓雪蒼白著臉，簡直快暈倒了。「這是真的嗎？告訴我，小夢。」

「假的。」小夢頭也不回，平平淡淡地答道。

雷鳴大笑。他昂首闊步走了出去，將房門關上。現在他手裡已經有兩個人質，不，是四個，孟飛的兩個老婆兩個未出世的孩子都在手裡，怎麼著，勝算都在他這裡。小夢，到底還是會屬於他雷鳴。看來，是時侯約孟飛好好談談了。

小夢滿心焦慮，但表面上只能不動聲色。她假裝若無其事地開電視看著。韓雪挺著大肚子，笨拙地過來搶掉他手裡的搖控器，把電視關掉，奔潰地喊叫：「現在什麼時侯了，還有心情看電視？雷鳴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是他孩子的媽，我有權利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

小夢嘆了口氣，憐憫著望著她：「是不是真有那麼重要嗎？你不是愛他嗎？只要你明白你自己的愛，你相信他就好了，不是嗎？是與不是將來你總歸會知道。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我們的處境，你不覺得你已經和我一樣，被當成人質了嗎？」

「人質？什麼人質？」韓雪眼珠一轉，馬上去開房門，但無論如何都打不開。她又踢又拍又叫，但沒有人理會。

「到底怎麼回事？」她不解地問小夢。

小夢淺笑：「雷鳴，天馬集團總裁，販毒走私殺人，樣樣都做。你說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和我們的孩子全部成了人質唄。孟飛手裡有他的犯罪證據，他以此與他做交易哩。」

韓雪跌坐在沙發上，一臉煞白。真沒想到，她想利用人家，卻反而被人家利用了。肚子隱隱作痛，她捧腹無語。她放棄了成功的事業，放棄名利，只是為了一份愛。可是這份愛，到底是對還是錯呢？她從來沒想過，這份愛有這麼複雜。她想要的只是一個事業成功的男人，一個溫暖和諧的家庭。現在，這個男人一點也不愛她，而且可能身敗名裂，因為他在這世上所有一切存在都是虛幻的，如鏡中花水中月。那麼，自己做了那麼多事到底值不值得，值不值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