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rn三百二十七.服從、神曲與最後的聖誕
「路過遊戲王世界的打牌神()」
「你們以為，我只有你們認知中的那個【教導】嗎？」King的笑容越來越像是狹長的魔鬼，「還是說我不打算使用技能給了你們一些錯覺，讓你們誤認為，那個技能只是耍賴時候使用的嗎？」
「你說什麼？」游作忽然間發現，他們對King的預料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誤區，隨著King的提醒，那個誤區漸漸放大，大到足以遮蓋他的雙目。
「我的技能，【時間讀取】，它的作用不只是可以讓我保持不敗的記錄，最大的作用，是使用它遮蓋你們對我的認知！」
一種窒息的感覺忽然間湧上了游作和艾的胸口，讓艾意識到了他們對於King的了解似乎過於狹隘了。
「你們以為，我的卡組與伊卡洛斯們的卡組，是一回事嗎？」
糟了！
恐怖的危機感頓時湧入了游作和艾的心理防線，世界在這一刻彷彿變為了紅色。
King拿起了一張卡，「這就是被變動的世界線所遮蓋的東西！你們曾經見過，卻不存在與你們記憶中的存在！手卡中【教導樞機·神龍四教導】的效果發動！」
地面顫動了起來，地表隆起了一個土包，碎裂的縫隙下，有白色的光芒從其中滲透出來，顫動的地面下，一座被神龍雕像所擁護的巨大機械雕像緩緩升起。
「以自己、對方墓地中融合、同調、超量、連接怪獸共計四隻為對象，這張卡特殊召喚，選擇的卡從遊戲中除外！」
「我選擇你墓地中的【連接栗子球】、【碼語者】、【轉碼語者】與【編碼語者】四隻怪獸！將神龍四教導特殊召喚，將那四隻怪獸從遊戲中除外！」
四道光芒從游作的墓地中飛出，化作流光飛向了【教導樞機·神龍四教導】，雕像的白色神龍將那些光芒吞沒，它的身上燃起了神聖的光芒。
「！King他似乎召喚出了一隻非常不妙的怪獸！」
「冷靜點……」游作的額頭微微見汗，「沒事的！那傢伙的怪獸不可能有攻擊力超過【電子界時鐘龍】的怪獸！」
「但是……但是！！」艾說道，「那個【教導樞機·神龍四教導】有著非常不妙的效果啊！攻擊的時候將對方場上所有攻擊表示的怪獸破壞並給予被破壞的融合、同調、超量、連接怪獸數量×800點的傷害！」
聽到這裡，游作沉默了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
「沒關係，King能選擇的攻擊對象只有一個，那就是【電子界時鐘龍】，有著【余碼語者】存在，電子界時鐘龍不會被效果破壞，如果攻擊的話，那麼其他的怪獸可能會消失，但是電子界時鐘龍會保留下來，到那時戰鬥傷害正常結算，輸的就會是對手……」
游作沒有意識到，方寸大亂的不只是艾，就連他自己也同樣如此，現在的他就像是戲台上的老將軍，渾身上下插滿了。
King既然能打敗帕斯和焚魂者，又怎麼可能沒有打破這點封鎖的道行呢？
「手卡中【教導的騎士·弗勒德莉絲】效果發動！」King拿起了另一張手卡，「當場上存在從額外卡組特殊召喚的怪獸時，這張卡可以從手卡特殊召喚！」
神聖的雕像旁，光芒如同利劍般從天而降，在灼燒一切的神聖之光凈化下，一名身披銀白色盔甲的騎士從光芒中緩步走出。
「完蛋了！」艾想立個反向，然而晚了。
這隻怪獸不只是他們，就連普通人都知道它們的效果。
「同時！當場上存在其他【教導】怪獸時，根據【教導的騎士·弗勒德莉絲】的效果，
可以選對手場上的一隻怪獸，那個效果直到回合結束時無效化！」
King指著游作主要怪獸區域中間的【余碼語者】，「我選擇余碼語者，讓他的效果直到回合結束時無效化！」
精準的選擇題，幾乎在游作毫無抵抗的情況下，King一瞬間就抓住了他的命門。
余碼語者身上的光芒正在逐漸散去，在神聖的白色光芒籠罩下，他的身體緩緩癱倒在地，籠罩在【電子界時鐘龍】身上屬於余碼語者的光芒也在逐漸消退。
遊戲結束！
「戰鬥！」King下達了攻擊宣言，「用【教導樞機·神龍四教導】對【電子界時鐘龍】攻擊！」
遮擋在雕像中間的銀白色龍翼正在逐漸打開，露出了雕像中間那金色的一點。
神聖到妖異的光芒在教導樞機的四周匯聚，凝聚成了一個個更加徇爛奪目的光源，那光芒明亮無比，在聚集的數量越來越多之間，形成了一道環繞在雕像面前的圓環，正對著電子界時鐘龍的方向。
轟然間，如同被聚集到極限的能量團爆炸一般，巨大的光炮貫穿了空間，直奔游作面前的場地飛去。
彷彿遭受到攻擊的不只是電子界時鐘龍。
「【教導樞機·神龍四教導】的效果發動！這張卡戰鬥的傷害步驟開始時，對方場上攻擊表示的怪獸全部破壞並給予對手這個效果破壞的融合、同調、超量、連接怪獸數量×800點的傷害！」
不可能的！
游作的眼中還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
怎麼可能……我竟然就這樣輸掉決鬥……
King的技能嗎？不，King並沒有使用技能，是我太大意了嗎？不，無論我怎麼去思考，都不可能看到在這種不對等的決鬥下所潛藏的……
游作的腦海中忽然間浮現出一句話。
「這場決鬥，真的有希望可言嗎？」
下一刻，光炮墜落於地面，化作如同瀑布一般的奔流，瞬間吞沒了游作場上的所有怪獸，也將游作一併吞沒。
「你的場上有著四隻連接怪獸和一隻融合怪獸，因為全部是攻擊表示，因此全部破壞！並且給予你每隻800點的傷害，被破壞的怪獸一共有五隻，因此恰好給予你4000點傷害，死吧！！」
在光芒化作的洪流中，游作倒飛了出去，發出一陣陣不甘心的慘叫，「額啊啊啊啊！！！」
【游作LP：4000→0】
在半空中，游作看到的是滿眼的白色光芒，刺得他睜不開眼，游作的眼中滿是淚水，眼前一個接一個的浮現起他所認識的所有人。
草薙翔一、左輪、焚魂者、GG……稻草人。
這些與他並肩作戰或者是擦肩而過的人中，無數的人倒下了，或倒在自己手中，或者被King擊敗……
原本這些人都應該與自己並肩作戰，但可惜，被躲起來裝低調的King所暗算，大家開始自相殘殺，等到反應過來時，站在魔王面前的，只有自己和焚魂者了。
但是可惜，無論是焚魂者還是自己，都不是魔王的對手。
——能戰勝他的只有我。
稻草人的話似乎又傳入了游作的耳中，游作想要搖頭，算了吧，這個世界已經徹底沒救了，無論是人類的傲慢，還是King的邪惡，都是促成這一切的幕後真兇。
游作在灼熱的高溫中感受到了一絲絲溫暖，他似乎看到了草薙翔一在沖他招手，也許，經歷了這麼多折磨之後，自己是時候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咚！」
游作的身體摔在了遠處，他的身體化作紅色的粒子，緩緩的消散，飛向了天空，又受到了某種無形力量的牽引，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King的手中，漫天逸散的紅色光粒在他的手中匯聚。
King俯視著手中的紅色光粒，淡淡的說道：「你的敗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過於天真了，天真到以為人類會是我的敵人！」
紅色的光粒被收攏，慢慢的融入了King的體內，King抬起頭，看向了躺在不遠處的游作的決鬥盤。
在剛才的那一擊之下，這個決鬥盤變得破破爛爛的，如同被燃盡了光芒一般，顯示器內部也一片焦黑。
「逃走了嗎？」King冷笑，「拋下自己的主人，逃離了這裡嗎？不過也是，在毫無勝利希望的情況下，逃走不失為一個明智的決定……但是你又能逃到哪裡去呢？只要你逃不出這個世界，那麼你將永遠都是我的食糧。」
就在這時，King的身上忽然間點亮了光芒。
他的皮膚就如同夏夜的螢火蟲的光芒一般，閃爍著，一開始還很微弱，但很快就亮起了如同人造光源一般的白光。
看著自己的手臂和那不斷閃爍的還不穩定的光芒，King明白了，「最後的時間到來了！」
King抬起頭，看向了天空，「接下來就是我和你之間的戰鬥！現在，你還剩多少籌碼？而我又還剩下多少籌碼？作為系統的判斷，究竟誰才有資格作為主宰者，延續人類的文明？！」
King對著天空張開手臂，深吸一口氣，他的身後，殘缺的神環隨著他的呼吸和心跳，以及這個世界人類不斷的死亡化作數據，和伊卡洛斯的自我分裂和複製，不斷的添加著。
哪怕醜陋，哪怕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人工製造品。
但只要這個世界承認了，宇宙中屬於黑暗遊戲的神性物質承認了這場遊戲，那麼，King就能獲得這個宇宙中的一切。
「我才是！」King猛地睜開眼睛，神環在這一刻徹底修補完成。
殘缺的圓，怪異的弧度，難以預計彷彿混沌擺一般卻透露著詭異而扭曲的難以名狀的線條。
「這個世界的主宰者！！」
肉體苦弱！機械飛升！！
虛擬世界之外，世界在嘎吱作響，數百年，這個世界人類文明的最後標記，正在逐漸化作撕裂這顆星球的裂縫。
天空燃起了神環，人造的意識終於獲得了法則的承認，在融合的整個世界的意識、思想、計算能力之後，一個脫離了肉體凡胎的人，正跨上成神的台階。
此刻，只剩下了臨門一腳，那就是這個虛擬世界的真正控制權。
在顫抖的地面上，zone抬起了探測器的眼睛，看向了那個朝整個星球擴散的神環，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那小子在等什麼！？那小子到底在計劃著什麼！？」
……
「這樣，我來到了這個世界，不過只有一個腦子和一顆心臟還算完好，老爺子將我放在了外面的培養皿中，所以剛來到這邊的時候我顯得很怪異……啊，對了，為什麼我的形象還是完整的？大概是因為，我對自己依然有一個正確的認知吧，這還要多虧你……」
游昊之抬起頭，看向了頭頂那片瑰麗的光芒，他知道，那裡沉睡著一個再也無法醒來的意識，數億年的演化，為了讓這個世界回到原有的樣子，自己的母親已經與這個虛擬世界的意識融為了一體。
不分彼此，永恆不滅……
永恆不滅是個笑話，因為這個由數據構成的世界，本就不是完整的宇宙，依然會隨著機械的老化而逐漸消亡。
就像是現在，游昊之能感受到，自己的母親正在隨著世界一點點死去。
「啊……他們也輸掉了啊，」游昊之的語氣中聽不出遺憾，只是覺得有些欣慰，「不愧是我的老爸，從小時候我就覺得他是無所不能的，哪怕他給我留下的印象很少，不過到現在，他也的確詮釋著無所不能的定義。」
瑰麗的世界傳來了一聲雷鳴，彷彿來自外界。
比起這個虛擬世界中全部都是虛假的法則，人類有其他的法則難以違背。
生老病死，這是人類自古以來就永恆不變永遠都要遵守的法則。
此刻，游昊之能感覺到，在外界，有一個人似乎在用這個法則將自己喚醒。
「老爺子察覺到了我的打算嗎？沒辦法了，」游昊之像是從高台上跳下來一樣，落到了更下方，像是即將要離開，卻又緩緩的停住了腳步，抬起頭，看著那片瑰麗的空間，世界根源的漩渦，微笑，「老媽，我要走了。」
「世界和家人，原本我還在猶豫，選擇拯救一方，或者兩方都要拯救，但是，如果那其中一方只剩下了老爸，那還是……」
忽然間，游昊之愣了愣，笑了起來，「是啊，他做的太過火了，一個世界形成需要數億年，毀掉只需要一瞬間，但我不在意這個世界，我在意的是幽幽，如果老爸還活著，一定會將那孩子也當做『曾經被囚禁在狹小人類身軀的證明』而毀掉吧？」
瑰麗的空間晃動著，如同在陽光下旋轉的徇爛寶石。
「啊，對，那，我走了……對了！」游昊之再度轉身，笑容燦爛，「聖誕節快樂，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