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將軍府大哥

見顏兒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鏡月昭覺得有些奇怪，「怎麼？幾天不見，顏兒不認識我這個大哥了？」

「你怎麼有空來看我？」千顏懶洋洋道，「還以為你忘了呢！」

「怎麼會？」鏡月昭見妹妹氣色好了許多，也放下心來，在她旁邊坐下，熟練地為自己開脫，「最近軍中不是忙嘛！」

「軍中事務再忙，難道比你妹妹快死了還重要？」千顏反問道。

鏡月昭一愣，旋即失笑，「顏兒是在怪大哥了？」

「知道就好！」徐寒煙生前雖然沒有哥哥，但父親麾下那些大將都把她當成妹妹來看，所以如何和哥哥相處，她駕輕就熟。

「顏兒！」鏡月昭見妹妹使起了小性子，無奈道：「大哥人雖然走不開，但讓阿暉務必每天告訴我你的消息，心裡何嘗沒有記掛著你？」

春日的陽光無遮無擋地落在顏兒臉上，晶瑩剔透，潤澤如玉。

顏兒從小就是個極美的小姑娘，只是這身體，鏡月昭每次看到她病喘吁吁的模樣，再想到那個活不過十歲的斷言，就心痛如絞，看到一次，就不免心痛一次，如今看到她臉上微有血色，大為欣慰。

但他是內斂的人，不像阿暉喜怒哀樂皆寫在臉上，「顏兒好了大哥就放心了，大哥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小廝呈上來，竟然是一把鋒利的長劍，青黛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公子，這是…」

鏡月昭無視青黛的驚訝，反而語重心長地望著妹妹，「巾幗不讓鬚眉，我鏡月家的姑娘，出身將門之家，本就應該舞刀弄劍，就像…」

說到這裡，他後面的話語陡然收了回去，千顏卻覺得心口處重重一痛，她已經猜到了大哥後面要說的人是誰，但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像誰？」

一樁血雨紛飛的慘案在鏡月昭腦海里閃過，徐寒煙那樣的姑娘再怎麼風姿卓絕，現在也化作了一堆塵土。

他不想讓已經夠可憐的妹妹再見識人間黑暗，神色很快轉為平靜，敷衍道：「沒有，大哥的意思是說終日躺在床上對你養病不利，起來活動活動，身體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千顏沒有再追問，她並不記得以前什麼時候見過鏡月昭，只是輕輕一笑，「別人老說我不能動，要多休養，可養了這麼多年也沒見好，大哥倒是與眾不同，不過我喜歡！」

「難怪阿暉說你這一次大病初癒，連性子也活潑了不少。」鏡月昭面呈喜色，「等你徹底好了，大哥帶你出去狩獵。」

千顏失笑，鏡月昭真是三句不離將門本色，他更想看到妹妹活出將門虎女的風采，而不是弱不禁風的大家閨秀，所以，自己的身體剛有起色，他就迫不及待地展望未來，彷彿已經看到了一個英姿颯爽的將軍之女。

不過弱有弱的好處，徐寒煙倒是把將門之家的風采彰顯得淋漓盡致，可結果呢？

相反，千顏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倒是活到了現在，可見是禍是福，實在難以預料。

「顏兒，顏兒！」鏡月昭見妹妹有些心不在焉，奇怪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千顏很快就掩飾了自己的情緒，憧憬道：「我正在嚮往和大哥一起出去狩獵。」

「一定會的！」鏡月昭倒是信心滿滿，千顏卻傾向於他在睜著眼睛說瞎話，鏡月府上男人這個本事，倒是一個賽一個的厲害。

「顏兒。」一柔軟如春風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是關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