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夫人忌日

齊王妃的春日宴是大名府盛事，每年都在春和景明的日子舉辦，尤其是停辦三年之後再次復出，更顯得意義重大。

關姨媽今日特地起了大早，命人給蕊兒好好梳洗裝扮一番。

關蕊今日穿了一件緋紅色蝴蝶紋鳳仙裙，腰系月白水波宮絛，烏黑的髮髻上插著一隻漢白玉簪，手腕上一對赤金掐絲手鐲，精心裝扮之下，越發嬌美可人。

方媽媽和綠枝幫關蕊裝扮完畢，都忍不住贊道：「蕊小姐真是好看，好比天上的仙女。」

關蕊不覺紅了臉，她對這身裝扮也極為滿意，嬌俏艷麗的顏色更襯得肌膚如玉。

關姨媽越看越歡喜，對獲得齊王妃青睞更是信心百倍，笑著囑咐道：「蕊兒，齊王妃是貴人，你今日一定要好好表現。」

「娘，我知道了。」

齊王妃的宴會，萬萬不能晚到，關姨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時候不早了，方媽媽，去看看千顏小姐裝扮好了沒？」

「是！」

關蕊不解，「顏兒這麼多年都沒有出過門，現在身子剛剛好，出去合適嗎？」

關姨媽語重心長道：「顏兒現在身子已經好多了，再說，到底是將軍府小姐，總該出去見見世面的。」

真實的想法卻是，千顏才是正兒八經的將軍府小姐，帶上千顏，顯得她這個姨媽懂分寸，懂進退，處處為外甥女考慮，是個識大體的明白人，一個沒有絲毫威脅的病弱小姐，關姨媽不介意對她好，這樣做，也能在齊王妃面前加分。

「還是娘想得周到。」關蕊莞爾一笑，艷麗的妙齡少女，如春光般明媚。

方媽媽很快就回來了，「夫人，小姐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關姨媽有些意外，看來顏兒還真是盼著出門，居然比自己還心急，「那就出發吧。」

到府門口，關姨媽見千顏竟然穿一條水白荷葉裙，外罩一件月白斗篷，一身素凈，卻透著一股超塵脫俗的清麗與高貴。

關姨媽深感不悅，皺眉道：「顏兒，怎麼沒穿姨媽派人送過去的衣裳？」

千顏天真一笑，「怎麼？姨媽覺得這樣不好看？」

姨媽心裡打什麼算盤，她清楚得很，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女兒，自己的權力，處心積慮算計大哥的婚事，就是想名正言順把將軍府收入囊中。

今日叫上她，無非是要借她在齊王妃面前表現出溫婉賢良得體的好印象，自己雖不在意，可不代表會輕易讓姨媽如意，她徐寒煙絕非可以被人任意拿捏的棋子。

「怎麼會呢？」關姨媽言不由衷道：「只是今天去參加齊王妃的宴會，穿得太素不合適，再說女孩子一身白也晦氣，趕緊去換了吧。」

千顏卻不動，笑意不達眼底，適時咳嗽起來，「姨媽事務繁多，怕是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把？」

關姨媽疑雲竇生，「什麼日子？」

千顏垂首，露出悲痛神色，「還有兩日，就是母親的忌日了。」

姐姐的忌日？關姨媽臉色瞬間一僵，嘴唇也不自覺顫動了一下，她竟然全忘了？

因為尷尬，她責怪地望了一眼方媽媽，這麼重要的事，怎麼沒提醒她？

方媽媽心裡也很委屈，最近夫人滿心滿腦都是如何搭線齊王妃，作為夫人的忠實狗腿子，自然要急夫人之所急，想夫人之所想，哪裡還記得將軍夫人忌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