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不懂

只要不涉及韋氏家族尊嚴，不踐踏韋氏門面，趙彧怎麼欺負自己踐踏自己，爹爹都裝聾作啞，視而不見。

他竟然為了姐姐掌摑自己？韋應蒨突然無比憤怒，姐姐就是天上的白雲，自己就是腳底的污泥。

這就是他夜闖彧王府的目的，面對盛怒的爹爹，韋應蒨反而笑了起來，「不知女兒到底做錯了什麼？竟惹得爹爹如此盛怒？」

每多拖一刻，蘅兒就多一分危險，韋相厭惡地盯著韋應蒨，直截了當道：「說，誰指使你做的？」

韋應蒨捂著打痛的臉頰，一言不發，這副模樣更惹怒了韋相，提高了聲音，質問道：「是不是趙彧？」

韋應蒨依然保持沉默，但倔強的眼神卻愈發觸怒韋相，「我韋氏清正門楣，怎麼出了你這種人面獸心的逆女？」

「哈哈哈！」不知為何，韋應蒨忽然笑出了聲。

韋相大怒，「你笑什麼？」

「韋氏清正門楣？」韋應蒨驀然止住笑聲，譏諷道：「爹爹還記得我是韋氏的女兒？」

韋相冷冷地盯著這個不肖女，平心而論，他並不是一個慈愛滿懷的父親，何況大越自古以來的傳統就是嫡庶有別，嫡出尊貴，庶出卑微，他的父愛幾乎都被嫡齣子女佔據，分配到庶齣子女身上的少之又少，冷冷道:「你生在韋氏，自幼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僕從成群，你還想怎麼樣？」

韋應蒨哭笑不得，是啊，這就是所有庶齣子女最高的待遇了，爹爹從來就不懂自己，也是，爹爹眼中從來就沒有自己，怎麼可能懂自己？

韋應蒨覺得自己像是在對牛彈琴一樣，不過大概過了今日，爹爹就再也不會見自己了，索性將多年來的憤怒一吐為快，「同為爹爹的女兒，為什麼姐姐集各種榮寵於一身，而我，爹爹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

韋相身為男人，又是清規禮教的衛道士，認為嫡庶有別天經地義，當然不會考慮庶女子女內心的不平和不滿，斥責道：「你姐姐是嫡出，你是庶出，再說，本相從未虧待過你，是你自己認不清身份，得隴望蜀，貪得無厭。」

看著韋應蒨一臉的憤憤不平，韋相完全相信她幹得出對蘅兒下手的惡行，他不通內宅之事，從未想過鐘鳴鼎食的韋應蒨竟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想和嫡出姐姐一爭高下，這不純粹是庸人自擾嗎？

嫡庶有別，貴賤有別，難道他一介臣子，去質疑為什麼皇上能穿龍袍，而自己卻只能穿朝服？

韋相頓覺韋應蒨思想已經扭曲到不可理喻，簡直無藥可救，他在來的時候已經做出決定，一旦證實韋應蒨的罪名，就將她從韋氏族譜除名，從今以後，韋氏沒有這個女兒。

但此刻他最關心的，還是蘅兒的下落，反正已經對韋應蒨失望至極，不再啰嗦，「快說，你姐姐現在身在何處？」

只有提到姐姐的時候，爹爹才會有父親應該有的緊張，關心，擔憂，韋應蒨心底一片冰冷，搖了搖頭，「說了你或許不信，我只是寫了封信，讓姐姐替我還願，其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