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爭鋒相對

韋相哪有心情和趙彧周旋？但見對方對自己的到來並不意外，顯然早有準備，此時動怒有弊無利，尤其是在自己名義上的女婿面前，沉不住氣顯得特沒面子，板著臉在趙彧面前坐下，「殿下身份尊貴，這聲岳父老夫可擔不起。」

這樣明顯的嘲諷，趙彧卻彷彿沒有聽懂，不急不惱，似閑話家常，「岳父高居百官之首，自然不會將我這麼一個無人問津的落魄皇子放在眼裡，再說，我的王妃也不過是韋家庶出女兒，岳父不在意也屬人之常情。」

有些話心照不宣則相安無事，若是擺到桌面上來說就沒那麼好聽了，韋相根本沒心思與趙彧說這些有的沒的，但此時蘅兒在對方手中，拿捏住了他的命門，只得耐著性子與趙彧周旋，不虞道：「聽殿下的意思，似乎將如今的處境怪罪到了老夫身上？」

趙彧呵呵一笑，「這麼多年，我也算是見識人心冷暖，世態炎涼，怎會如此不知好歹？我今日落得這般境地，只怪技不如人，自當甘拜下風，岳父不落井下石踩上兩腳就已經仁至義盡，又怎會責怪袖手旁觀？」

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字裡行間都在譏諷他當日沒有為趙彧說半句話，韋相臉沉如鍋底，「你對老夫心存怨懟，所以派人綁架蘅兒？」

趙彧頓住笑，臉上閃過一抹古怪的神色，幽深陰沉的眸光讓韋相越發不安。

趙彧的目光停駐在韋相玄色外袍上，似笑非笑道：「是又如何？」

「果然是你！」韋相猛地將酒杯重重摔在地上，怒意橫生，「你對老夫有什麼怨言，儘管沖著老夫來，蘅兒她什麼都不知道，使出這樣歹毒的手段，趙彧，你不覺得太卑鄙無恥了嗎？」

趙彧面無表情地欣賞著韋相的暴怒，頗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淡定，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彷彿韋相罵的是別人。

這副模樣讓韋相的心驀然一沉，無論他怎麼狂怒，趙彧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恥樣，直到他發火累了，無力地坐了下來，一切才重新歸於沉寂。

直到此時，趙彧的表情才豐富了些，輕笑道：「我無恥？這話旁人說說也就罷了，從岳父大人口中說出來，總覺得諷刺了些。」

韋相氣得捂著胸口，臉色黑白不定，在朝堂浸淫一輩子的人物，什麼手段沒見過？

「官場上雖有些魑魅魍魎，但老夫自問問心無愧，也不曾干出喪盡天良滅人滿門的事。」此時的韋相，終於漸漸冷靜下來，既然趙彧要談判，那就拿出談判的態度來。

韋相的意有所指讓趙彧臉上的表情更加豐富，不過他也不避諱，反唇相譏道：「也是，岳父能順順噹噹做到百官之首，和遇事就做縮頭烏龜明哲保身的本事是分不開的，所以，無論朝堂上掀起多大的風浪，都波及不到你老人家，最終青雲直上，位極人臣。」

處處受人尊敬敬仰的百官之首，此刻被趙彧譏諷得體無完膚，但韋相心知這是激將法，他不屑與一隻喪家之犬一般見識，繃緊臉，乾脆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