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猜測

可是，不是他想保持沉默，趙彧就允許的。

趙彧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姿態決絕而瀟洒，又透著幾分詭異的陰鷙，很是隨意道：「當年宣寧侯謀反一案，鬧得轟轟烈烈，朝野震驚，可在皇上面前岳父不也什麼都沒說嗎？」

韋相臉部線條抽搐了一下，當時的慘烈至今還記憶猶新，他的為官之道，首先是進取，二是自保，至於仗義執言，挺身而出，只是后話，也是必要之時的手段，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見趙彧面含譏誚，韋相冷哼一聲，「你還有臉提宣寧侯府案？就不怕半夜徐姑娘來找你索命嗎？」

想起徐姑娘的悲慘下場，韋相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趙彧心狠手辣，連徐姑娘那樣才貌雙全的天之驕女都是用過即棄，那蘅兒…？

「岳父別怕，韋姑娘好好的。」趙彧看出了韋相的心思，出言安慰道。

不過這惡魔的低語讓韋相越發憂心，蹙眉道：「宣寧侯府一案，至今仍疑點重重，不過這其中最為詭異的是你，彧王殿下，你得益於宣寧侯府平步青雲，偏偏宣寧侯府因謀逆被滅之後，你不但沒受牽連，反因愈發紅得發紫，難道是把宣寧侯府當成了往上爬的墊腳石？」

趙彧不置可否，「既然岳父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心存疑慮，為什麼又沒在父皇面前提及半句？百官之首，無非也是怕禍及自身吧？」

「老夫的處世之道輪不到你來置喙。」韋相冷冷道：「看來老夫並沒有猜錯，宣寧侯並沒有謀反，真正勾結孔雀國的人是你吧？」

趙彧忽然放聲大笑，眼神驀然轉為陰森，看得韋相渾身一凜，趙彧在外人面前都是謙謙君子的賢德模樣，此時終於露出了真面目嗎？

韋相正襟危坐，一字一頓道：「你不是連老夫也想殺吧？」

趙彧移開視線，依然在笑，「朝堂之上多的是岳父的門生，本王不會那麼蠢。」

百官之首的職責是什麼？德高望重，輔佐君王，肅清吏治，正本清源，可是這位岳父眼中只有自己的官位，自己的仕途，連趙彧這麼自私的人，此時心底都對韋相都多了幾分鄙薄。

區區一個趙彧也敢來嘲諷自己？韋相惱羞成怒，若不是多年修鍊的城府，此時早就爆發了，差點拍案而起，「你勾結孔雀國，被宣寧侯發現，所以你立即偽造宣寧候和孔雀國主的通敵密函，栽贓陷害，借皇上之手滅了宣寧候滿門，好一招斬草除根的毒計！」

掩藏幾年的驚人真相，驟然撕開，本應引起驚濤駭浪，韋相本人也震驚得手指顫抖不止，但趙彧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悠閑地欣賞湖上風光，夜晚的湖上凄冷蕭瑟，只有零零星星的波光，但他卻彷彿看入了迷。

韋相見趙彧不說話，直接當做他默認，驚得渾身涼透，難道自己猜對了？

他瞠目，不敢相信眼前的翩翩君子背後竟如此心狠手辣？

好一會，韋相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可老夫想不明白，孔雀國不過是偏安一隅的小國，既沒有強大的軍力，也沒有強大的財力，就算你和他們勾結，又能得到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