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當槍使

可是，太后的迂迴之術卻並沒有起到作用，趙霆淡淡一笑，「相信眾人大人還記得就在金鑾殿上被滅口的神女廟孫管事吧？」

金鑾殿上，當著皇上的面，孫管事被滅口，若非親眼所見，根本不會有人相信，所以，那一幕在場的人都記憶猶新，誰又可能真的忘記？

太后儘管表面上依舊氣定神閑，但嘴唇下牙根卻已經咬緊，怒道：「孫管事作惡多端，有次下場，也算是報應。」

趙霆直視太后，一字一頓道：「太后總不會忘了，孫管事當年是你親自選的人吧？」

太后霍然變色，鳳冠上的珠玉激動之下簌簌作響，「當年哀家也是看孫管事恭順謙卑，才派她去侍奉天女，哀家確實識人不明，哪裡知道她竟然包藏禍心？你這話莫非是說神女廟一案哀家才是幕後黑手？趙霆，哀家看你對社稷有功，對你多番容忍，但你也要適可而止！」

雖然太后義正言辭，動怒之下，氣勢逼人，可是，被一連串的陰謀震驚到的臣子們心底卻產生了無數疑問，為什麼世子會把矛頭對準當朝太后？

連一向站在太后那邊，剛剛那邊緩過氣來的禮親王此時也只是抿唇若有所思，一言不發。

以往最重視尊卑長幼的人，此時也沒有站出來為太后說話，本身就表明了一種態度，禮親王雖覺得趙霆所言匪夷所思，但太后似乎也確實有所嫌疑。

在真相未明之前，他不能輕易表明態度。

太后目光熱忱望向禮親王，「哀家自十六歲入宮，把一切都奉獻給了大越皇室和大越子民，如今南陵世子因為哀家識人不明就對哀家咄咄相逼，哀家想問問眾位卿家，這就是為孫之道，為人之道嗎？」

太后憤怒質問之下，大殿一片寂靜，雖有部分御史言官想要附和太后，因為他們平日捍衛的就是禮儀孝道，但看今天形勢有點不對勁，所以聰明地沒有說話，暫時保持沉默，準備等事態明朗了，再出言抨擊南陵世子也不遲。

太后見沒有收到想象中的回應，忽然眉峰一厲，「太子！」

太子被點了名，不得不出來，但他對孔雀國一案一無所知，心底也有些埋怨為什麼趙霆沒有事先和他通個氣，以至於現在搞得他這麼被動？

因為本就心裡有氣，太子咳嗽兩聲，擺出了東宮的架勢，教訓道：「世子，晚輩不論長輩過，再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不能因為一個孫管事，就遷怒於祖母，這般心胸，這般氣量，可非為孫之道。」

趙霆輕蔑地掃過太子，當他是空氣，淡淡道：「太子殿下可不要被人當槍使了。」

太子一窒，大怒之下口不擇言，「趙霆，本宮是一國儲君，對你有教導之責，你口口聲聲對祖母不敬，如今竟連本宮也不放在眼裡，本宮是父皇親旨冊立的太子，你眼中還沒有父皇？你…你目中無人…簡直無君無父，無上無下。」

太子就差說出「人人得而誅之」的誅心話了，好在他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最後一句話不得不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