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 輸了你，贏了世界又如何？
蘇靈音選擇動用青龍真身，這也從側面證明自在無極功的強大。如果她是在普通形態，面對自在無極功會處於劣勢，這從剛剛她挨上一拳就可以見得。
姚光凝視著蘇靈音。
蘇靈音也凝視著他。
兩人所處的這片星空之中，似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涌動。
此時在遠處觀戰的紫蘿衫等人也都打起精神，覺得這氣氛很棒，兩口子干架，想必一定會很精彩。
下一刻，姚光和蘇靈音周圍的星空中便擴散出陣陣能量氣息，偶爾這裡有幾道電光閃爍，偶爾那裡有幾抹銀色星光閃爍，偶爾還有雷磁暴，偶爾在另一個地方還可以看見模糊的殘影……真真是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看上去，兩人都站在原處沒有動，但其實站在原處的只是兩人留下的殘影。在這電光火石間，姚光與蘇靈音已經拳腳相對交手數千次，只是因為兩人的速度太快，肉眼根本捕捉不到。
觀戰的大長老捋著鬍鬚，感慨道：「這兩人的速度，實在是老夫生平僅見。」擅長速度的修道者，大長老見過很多，但是像姚光和蘇靈音這樣將速度運用到極致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二長老說道：「單純的移動速度很快，這不算什麼，很多人都可以做到，但如果在快速移動中還要出招、擋招、迎擊，而且在做這些的時候還絲毫不影響移動速度，這就很恐怖了。」
三長老說道：「兩人的基礎功底、拳腳招式，都很紮實。不過修為上的差距，終究是無法靠功法彌補的短板。」
四長老說道：「所以，姚光堅持不了多久。」
五長老說道：「他必敗無疑！」
六長老認真的看著姚光和蘇靈音交戰的那片混亂星空，視線儘可能的跟著那些偶爾閃爍的電光和殘影移動，安靜少許后，神情凝重的說道：「不錯，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說的，正是我想要說的。」
大長老同樣神情凝重，問紫蘿衫：「小姐，現在要怎麼辦？很顯然，姚光這小子不怎麼給力啊，連自己的老婆都打不贏。」
紫蘿衫皺起眉，沒有說話，她也在想現在該怎麼辦。
姚光想要救的是岑璇璣，而紫蘿衫想要救的也是岑璇璣，所以單從這點而言，她和姚光是同一戰線，她並不希望姚光敗給蘇靈音。
可有些事情，並不是誰希望怎樣就能怎樣的。
「到底該怎麼辦？」紫蘿衫心中暗道，皺眉思忖。
……
星空中。
姚光打出的一拳在快要落到蘇靈音臉上的時候，卻在瞬間轉向，最終從蘇靈音耳旁擦過，與此同時，蘇靈音一掌穩穩的打在姚光胸膛，這是般若掌，而且還是融合了法則之力的般若掌，就相當於是法則技能，但在打中姚光的瞬間，她卻幾乎是下意識的撤掉其中大部分力量，導致這一掌的威力減半。
姚光的無相幻體，在理論上是可以無視任何物理攻擊，但是在法則之力面前卻並無優勢。
姚光哇的噴出一口鮮血，自在無極狀態消失，同時散在星空各處的殘影消失，他回到原來的位置。
蘇靈音也回到原來的位置，目光淡然的看著姚光，長發飄飄、美麗性感、神聖高貴，彷彿她真的是個女神。
緊接著，兩人周圍的星空中傳出陣陣嘈雜刺耳的聲響，之前兩人戰鬥時產生的餘波這才擴散爆發，令附近的隕石直接粉碎，空間陣陣扭曲，不時被撕扯出黑色的裂縫，恐怖至極。
就如適才三長老所言，修為上的差距，是無法靠功法彌補的短板。
如果姚光是臨劫中期，而蘇靈音是臨劫後期，那麼姚光動用自在無極功自是穩勝，完全能夠做到越階挑戰，但是臨劫期與化仙期的差距實在是太大，這是一道分水嶺，自在無極功固然強大，卻也無法彌補這樣的差距。
姚光的「無相幻體?紫魅」，對於已經達到化仙初期，並掌握一種法則之力，同時還動用青龍真身的蘇靈音來說並沒有什麼壓力，而且論速度力量、論基礎功底、論戰鬥經驗、論在戰鬥時的那種直覺，蘇靈音樣樣都不弱於姚光，更何況現在的蘇靈音已不同往日。
而且，姚光現在的狀態並不完整，他根本就發揮不出自在無極功真正該有的實力，這是因為他缺少一條手臂，導致整個身體的經脈穴道系統不完整，正是因此，他的自在無極功也就發揮不出真正該有的實力，大打折扣。
一番激戰過後，姚光受了些傷，無法繼續維持自在無極功，而蘇靈音卻是毫髮未損，甚至都沒有什麼消耗。
這就是姚光與蘇靈音現在的差距。
蘇靈音一頭長發微微有些凌亂，她看著姚光，心情有些複雜，「姚光，放棄吧，我們之間本來就不應該交手，因為我們都太了解彼此，而且也都……」她最後一句話並沒有說完，那句話是「而且也都不忍心傷害彼此」。
對於這一點，姚光和蘇靈音心裡都很清楚。
姚光在進攻的時候，根本沒想過要傷害蘇靈音，在之前有那麼幾個瞬間，他明明能攻擊到蘇靈音的要害，但卻並沒有真的下手，而是及時轉向。
同樣，蘇靈音也沒有想過要傷害姚光，她如果真想傷害姚光，也不會在擊中姚光的瞬間撤掉一部分力量；她如果真想傷害姚光，現在姚光已經躺下。
他和她都捨不得，都不忍心。
而兩人的那種「不想傷害」，幾乎是下意識的、本能的、不會經過大腦思考的。
姚光抹去嘴角血絲，站直身軀，身上散發出渾厚的氣息，腳踏虛空向蘇靈音走去，「我不會放棄。」
蘇靈音沒有再說什麼，因為她很了解姚光，他說不會放棄，那就不會放棄。
看著迎面走來的姚光，蘇靈音神情忽然變得凝重幾分。
姚光將修羅裂陽的劍柄放在口中，用牙齒緊緊咬住，同時僅剩的左手一拉，將修羅劍分離出來。
他口中咬著裂陽劍，手中抓著修羅劍。
此時蘇靈音感受到一種危險的氣息，她心裡已有所猜測，但是還不敢確定，同時她也不想給姚光印證她心中猜測的機會，當下化成一道閃電掠去，瞬間出現在姚光面前。
「龍神?千鳥！」
一團刺眼的閃電被她抓在手中，直接就向姚光的腹部打去。
跟之前的千鳥不同，這次的千鳥，她已在其中融合法則之力，所以是法則技能。
但在她的龍神?千鳥剛擊中姚光腹部的剎那，一道強大的力量便從姚光體表散開，將她的千鳥抵消。
這正是姚光的護體罡氣。
護體罡氣，是姚光在煉成天罡靈體之後自帶的一種被動技能，他的身體會在他無法察覺到的情況下自動吸收天地間的罡氣凝聚成防護罩，之前蘇靈音的一劍入魂觸動一次護體罡氣，但經過這會兒時間的凝聚，姚光身上的護體罡氣又重新凝聚。
姚光似乎也早就算準自己的護體罡氣會在這個時候凝聚完成，也對護體罡氣有著絕對的信心，所以他並未在意蘇靈音的進攻，而是在專心聚集劍勢。
隨著時間短暫推移，姚光的某種劍勢就聚集的越多，同時蘇靈音感受到的那種危險也就越明顯。
在龍神?千鳥被護體罡氣防住之後，蘇靈音踉蹌著退後數步才站穩，緊接著逆鱗劍悄然出現在手，一劍揮向姚光的頭。
她並不是要攻擊姚光的頭部，而是想擊落姚光咬在口中的裂陽劍。
姚光早有準備，左手舉著修羅劍，筆直劈下。
「一劍！」
這簡單的一劍，令蘇靈音感受到極大的壓力。
很早她就見識過姚光的這一劍，但這次姚光斬出的一劍，威力卻是更甚以往，因為他還在其中融合了一部分玄天之氣。
玄天之氣，是姚光在煉出玄天戰體之後自帶的一種被動技能，這需要在戰鬥的過程中去凝聚玄天戰氣，等玄天戰氣凝聚到一定程度之後，便會化成一道玄天之氣。
沒有誰能擋住玄天之氣，蘇靈音也不行。
她的逆鱗劍直接被砍出一道缺口，面對那股彷彿能開天闢地的巨力，她握劍的手一震，逆鱗劍脫手飛出，但也因為逆鱗劍的抵消，姚光這一劍的威力減弱大半，殘餘的劍光落在蘇靈音身上，只是穿透她的青龍戰衣，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血痕，很快就被修復。
蘇靈音吃痛，一咬牙關，空著手掠向姚光。
姚光的玄天之氣已經通過剛剛的「一劍」使用，此刻正處於短暫的乏力狀態。
蘇靈音上去就是一套掌法，姚光就如皮球，被打得上蹦下跳，但他仍是咬緊口中的裂陽劍，仍在專心聚集劍勢。因為姚光對於接下來要用的那招只是略懂皮毛，而且那也並非他的劍道，所以他這種臨時抱佛腳的方式，需要一些時間去聚集劍勢。
先是護體罡氣爭取到一點時間，然後是玄天戰氣拖延到一點時間，而接下來，他要拖延時間，就只能靠自己的抗揍能力。
他確實很抗揍，以至於蘇靈音都有些不耐煩了，連融合法則之力的攻擊都很難傷到他，而且他的毅力更是驚人，明白在挨揍，卻還是可以做到專心聚集劍勢。
在這一點上，蘇靈音自愧不如。
就在蘇靈音繼續進攻，想要阻止姚光用出那招的時候，突然，一道恢宏的劍光從姚光的劍上散發，將蘇靈音震退。
蘇靈音腰肢輕輕一扭，身子旋轉幾圈才停穩，注視著姚光說道：「果然是那招。」
在這一刻，那種危險的感覺無比明顯，甚至她還有一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壓制。
而這種危險，正是來自於姚光手中的劍。
蘇靈音伸手一抓，飛到遠處的逆鱗劍飛回她手中，儘管逆鱗劍的劍刃上已經多出一個小缺口，但仍是凌厲無比，隱隱散發出一種屬於龍的尊貴、霸氣。
姚光傲立虛空，握在左手的修羅劍向蘇靈音斬去。
這是斬龍訣！
「斬龍訣第一式——龍戰於野！」
當初在神國軍校的時候，姚光在失憶的情況下對戰孫大富，那時候第五劍臨時教了他斬龍訣，他沒想到，自己竟還有再用一次的機會。
蘇靈音咬咬嘴唇，看著那道迎面斬來的劍光，也不打算再隱藏。
她渾身散發出青色的氣息，一道巨龍幻影在她身後虛空浮現，發出震蕩心魄的龍吟，她猛地一劍刺出，巨龍幻影瞬時間融於劍尖，發出去一道逼人寒芒，寒芒驟然爆散，化成一道龍形劍影直直的迎向姚光斬來的那道劍光。
「龍神?劍破長空！」
這是她在繼承龍神法則之後所領悟的劍招，是龍神法則自帶的法則技能，其效果就是「絕對鎖定」，在將要攻擊的目標鎖定之後，目標不管用何種方式都無法逃離，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也會讓被鎖定目標的一切劍招失效，雖然只局限於劍招，但姚光的斬龍訣，恰巧就是一種劍招。
斬龍訣需要兩隻手用劍才能發揮，但姚光現在只有一隻手，他臨時用嘴巴咬劍代替，威力自然是大打折扣，當然他自己也很清楚這點，所以之前那道好不容易凝聚成的玄天之氣他並沒有用完，而是臨時發揮創意，將剩下的那部分玄天之氣融合在斬龍訣中。
他的斬龍訣，面對蘇靈音的法則技能，自然是逃不過法則技能所帶的法則效果，因此斬龍訣斬出的那道劍光頃刻間就被蘇靈音的劍光湮滅，直接就失效，但是，融合在其中的那道玄天之氣卻沒有被蘇靈音的劍光湮滅，而是穩穩落在蘇靈音身上。
在玄天之氣落在蘇靈音身上的同時，蘇靈音刺出的那道劍光也落在姚光身上，將他身體穿透。
兩敗俱傷！
……
姚光口裡流著血，血珠就像是紅寶石，一滴一滴的飄浮在星空。
他低下頭，看看自己胸膛的大窟窿，臉色逐漸蒼白，無力的跪了下去。
蘇靈音那一劍，並沒有鎖定他的心臟，因此不致命，只是法則技能造成的傷害，星武基因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修復。
蘇靈音無力的半跪在虛空，看上去有些狼狽，青龍真身的狀態也已經消失，適才直面承受那道玄天之氣，她也很不好受。
一片安靜中，蘇靈音說道：「她早已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她，她是紫蘿家族的聖女，是聖獸的人柱力，而她的存在，會威脅到整個宇宙的生命。這並不是什麼牽扯大義的虛假說辭，這是事實，你應該很清楚。」
她沉沉的道：「到時候，你所在意的那些同伴，玉恆、之若、田少、開陽他們……都會死。」
「你說的，我都明白。」姚光抬起頭，注視著蘇靈音，語氣有些虛弱的道：「她是整個世界的威脅，所以，她必須要死，這才是正確的。」
蘇靈音說道：「既然你明白，也知道她會威脅到整個世界，那為什麼……」
「但我還是不會放棄她。」姚光打斷蘇靈音的話，「就算對全天下的人而言，我這樣做是錯的，那我也要錯下去。」
蘇靈音有些氣，氣得有些想笑，「好，好！我明白你對她的感情，我也表示理解，但拋開那些蒼生大義不說，單單就說你和她，她現在還當你是姚光嗎？她會同情你嗎？會像以前那樣依賴你嗎？她還需要你寵嗎？我從她身上感受到的……就只是對你的恨，對你的殺意！」
「姚光，你醒醒吧，別傻了！」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姚光，之前，我認為我已經滅情絕性，我以為我會恨你，我不會再在意你，甚至我想過要殺你，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情絲是斬不斷的……我直到現在才明白，我只不過是變得比以前有些要強而已，我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因為我怕被感情傷害，所以我把感情深藏在心底。」
她注視著姚光，深情的道：「在繼承龍神法則的時候，所謂的斬斷情絲，其實是要認清心中的感情。」
「但是，蟬蟬她的情況不一樣，她是真的沒有了感情，她現在只是一個會威脅到全世界的工具！」
姚光看向遠方星空，微笑說道：「曾經，我也是啊。」
聞言蘇靈音瞬間安靜下去，目光輕輕顫抖。
姚光收回視線，轉而注視著她，輕聲說道：「曾經，我被他們叫做『大魔王』，我會威脅到整個世界的生命，在魔王化的時候，我會沒有感情，不會有同情心，只是一個邪惡的、只知殺戮的工具，我還被他們當做一種強大的工具，他們都想得到我、利用我。」
「有一個人，她為了全世界的人，而放棄了我一個人。她將我殺掉。」
「但是，她卻後悔了，她每天都活著痛苦和悔恨之中。」
「等到下一世的時候、等到她好不容易再有一次機會珍惜的時候，她決定選擇我一個人，而放棄全世界的人。即便我想要殺她、傷害她，她也默默的承受著，始終沒有放棄我。」
姚光滿眼深情的與蘇靈音對視，問道：「當你決定為了我一個人，而放棄全世界的人時，你那時心裡是怎麼想的？」
蘇靈音沒有說話，她的眼眶已經濕潤，聲音沙啞的說不出話。
姚光對蘇靈音說道：「輸了你，贏了世界又如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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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是比較長了，五千多字，算是二合一吧。章節名我覺得很棒，也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
兩件事。
第一件：祝福童鞋們中秋牛逼。
第二件：感謝「胸毛及腰的漢子」，也就是我們的落將軍成為本人及本書的第一位盟主。千言萬語，匯成一句感謝，而我感謝的方式，就是盡我的力，努力將作品寫好，帶給大家精彩的內容。
同時也很感謝「斑點狗」兄弟，這段時間，每天都在書評區活躍，因為你，讓我感覺我不孤單、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還有人陪。如果有下本書的話，一定會給你安排個主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