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迷情之迷亂
春風滿面出了聚仙樓,何如風傻乎乎過來給我道喜,祝我娶到美嬌娘。趙越只是一臉微笑地看著我,看得我的臉又開始泛紅,心跳又開始加劇。
沈聶心在一旁唉聲嘆氣,「這世上又有個傻姑娘要受苦了。」
我一臉奸笑地看著他,「沒事,大爺我以後將洞房權讓給你就行了。」
沈聶心嚇得一跳三丈遠,賠著笑臉道:「玩笑話,玩笑話,爺您千萬別生氣,奴才可不願意奪了您的福氣。」
趙越說道:「秦公子,聽說你在這裡有座望西苑,可否帶我們前去參觀一下?」
付辛推說來此還有私事,便告辭先行離去。
何如風一聽有機會可以多呆一會兒跟海棠道歉,便拉著我要去望西苑看看。我不好推辭,只好苦笑著答應了。
回到望西苑,海梅正擺出一副總管的派頭叉著腰指揮木家派來的大隊人馬大肆改造我的住所,大紅燈籠高高掛,大紅喜字四處貼,新床新櫃新桌新椅源源不斷運進來,還有一大箱一大箱的東西往裡搬,標準的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下我總算明白別人為什麼都說女兒是賠錢貨了。
我領著趙越和何如風到安靜的後院賞花飲茶,敷衍到天色將晚,二人又說要等著明天鬧我的洞房,便堂而皇之地在我的望西苑住下了,這一住就是大半個月,不但要我「三包」包吃包喝包住,還要我「三陪」陪吃陪吃賠錢,還差點賠了夫人又折兵,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海棠海梅的侍候下,我換上了大紅喜袍,戴上了大紅喜冠,在鏡子前洋洋自得一番后,便被木家丫鬟簇擁著出了苑子前去木府迎親。
可是很快我就遇到了一個難題,因為我不會騎馬。看著那匹頭戴大紅花的白馬刨著蹄子對我噴鼻,嚇得我圍著它轉了好幾圈也不敢騎上去。最後還是在眾人的鬨笑聲中,我紅著臉被趙越抱上了馬送我去木府迎親。
路上,趙越悄悄俯在我耳邊對我笑道:「小西,你臉紅的模樣真是迷人。」
我一聽,渾身立刻僵直起來,只盼馬兒快快跑,否則我要激動得心臟病發身亡了。
趙越見狀,也不再用言語刺激我,只是攬緊了我的腰。
木府終於到了,我急著往馬下跳,差點摔了一跤,幸虧趙越手快拉住了我,不過又惹得圍觀的人群一陣鬨笑,笑我急不可耐接新娘子洞房。我無言以對,只能呵呵傻笑,心裡實在懊惱不已。
終於將木二小姐接回望西苑,拜完堂擺完酒宴送走木府來客后,天已經黑了下來。我這才鬆了口氣癱坐回椅內,心裡暗道,是誰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的,這累死人的差事我以後再也不要往身上攬了。
「爺,你準備怎麼安置那木二小姐?」海棠過來問道。
趙越坐在一旁也一臉促狹地問我:「秦公子,今夜洞房花燭夜怎麼度過?」
我皺眉想了想,說道:「海棠,你去跟那木二小姐說,姑爺我今晚喝醉了,就不到她房裡去了,讓她自行歇著吧。」
何如風認真說道:「這怎麼行,洞房花燭夜是萬萬不得冷落新娘子的,再說秦兄你還沒的揭新娘子的蓋頭呢。」
趙越也道:「如風說得對,秦公子,你莫不是怕我們鬧洞房才不敢去新娘子房裡吧。你放心,我們只是進去看看新娘子就走,絕對不胡鬧。」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臭小子,何如風那傻小子不知道也就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女人,跟著瞎起什麼哄。
趙越卻好整以暇笑望著我,標準的一副想看我笑話的模樣。
這時木府的幾個丫頭婆子過來催我去掀新娘子的蓋頭,我無法,只好慢騰騰跟著去喜房裡,心裡想著一會兒怎麼應付木二小姐。
到了喜房裡,守著新娘子的小嬋將喜秤遞到我手裡,臉上也是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我現在開始後悔我的惡作劇了。
顫巍巍將蓋頭一掀開,只覺得整個屋裡光華畢現,喧鬧聲立刻停了。彷彿過了好久,才聽到何如風的稱讚聲:「沒想到秦公子的新娘竟然是位天姿絕色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真是叫如風羨慕不已啊。」
我也被木二小姐的出眾光彩驚住了,傻乎乎的盯著她看,硬是轉不過眼珠來。木明珠,森明珠,果真是明珠之姿啊。
最後還是木明珠笑微微叫我:「相公,你怎麼了?」才將我的魂兒喚回來。我趕緊笑道:「我沒事,娘子累了一天,就好好歇著吧,我先出去了。」心裡卻仍在驚艷不已,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美得驚人的女人,那比天仙還美的傾國公主若是此刻站在她的面前,絕對會自慚形穢地抹脖子自殺。
木明珠卻叫住我,「新婚之夜,相公要往哪裡去?難道明珠就這麼不入相公的眼嗎?」
我再次在心裡哀嘆自作自作孽不可活,使勁朝趙越使眼色,巴望著他來救我。可是他卻只是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秦公子要和新娘子休息了,大家都出去吧。」率先走了出去。
木府的丫鬟將我按至木明珠身邊坐下,嘻笑著擁了出去,何如風還細心地替我帶上門,曖昧地提醒我洞房別害羞。
現在喜房裡只剩下我跟木明珠兩個人。我坐在她身邊如坐針氈,浪費了無數腦細胞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說。兩人默坐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她忍不住笑道:「明珠自問長得並不可怕,相公為何一副坐立不安之樣?難道是怕我吃了你嗎?」
我緊張的心這才放鬆了點,答道:「不是,只是第一次娶妻,心情太激動了。下回就不會了。」
木明珠嗔道:「相公這話是何意?難道有了明珠還不滿足,以後還想三妻四妾不成嗎?」
我這才知失言,趕緊賠笑道:「小姐這是哪裡話,我剛才只是跟你開玩笑罷了,有明珠小姐這樣的大美人為妻,以後再美的女人也入不了我的眼了。」我秦小西以後再也不敢做這種害人害己的事了。
木明珠仍舊不滿地看著我,說道:「我跟相公既成夫妻,相公為何還稱呼我小姐?難道不想把我當妻子看嗎?」
得,這女人還真是斤斤計較。我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哪裡,我只是一時改不了口,娘子千萬別生氣,不然就不美了。」
木明珠這才消了氣,溫柔笑道:「這還差不多,天色已晚,相公早些歇著罷。」說完便走至桌前欲吹熄紅燭。
我嚇得趕緊阻止:「娘子等一下。」
木明珠回頭看我,「相公還有事嗎?」
我正愁編不出謊話逃過這一劫,沈聶心的聲音忽然在外面響起,「爺,有貴客來訪。」
我立刻被那「貴客」從危機中解救出來,跟木明珠說聲讓她先行歇息后,我便急急出了喜房。沈聶心候在門外瞧見我的狼狽之色,忍不住小聲取笑道:「爺,活罪好受吧。」
因他剛才救了我一命,我也不和他置氣,拍著他的肩膀很感激地說:「謝謝你這回救了我,明兒爺我一定重重賞你。」
沈聶心卻說道:「我不是來救你的,是真的有貴客來了,正在外面候著呢,你趕緊去吧。」
我疑惑地跟著他走到大門口,看到一輛馬車停在那裡,沈聶衣正坐在車夫位上,見了我,招呼道:「秦爺,車上坐會吧。」
我的心情立刻激動起來,是李絛來了。
我剛坐進馬車,沈聶衣就揚起馬鞭,只聽啪地一聲響,馬車便風馳電掣往前面跑,不知要將我們帶去哪裡。
車廂內李絛熟悉的氣息激得我的心砰砰直跳,一進去,我還未開口說什麼,李絛就將我拉過去緊緊摟在懷裡,在我耳邊喃喃說道:「姐姐,我想死你了。」
我的心裡一陣發酸,又一陣感動,剛張口準備說我也很想他,他卻不由分說地封住了我的唇,手也在我身上不安分地遊走起來。
我一時情不能自己,熱烈地回應著他,把自己下的決心暫時忘到了九霄雲外。聞到他嘴裡濃濃的酒味,我忽然記起了那晚與趙越的情夢,趙越的迷人微笑也在我面前浮現:「自那晚與某人月下纏綿之後,我便對別的女人再沒了興趣。」
我渾身猛地一震,心裡一片苦澀,一把將李絛推開,啞聲說道:「李絛,不要碰我,我是姐姐。」
我心潮澎湃複雜莫名,對自己惱怒萬分,明明自己喜歡的人是李絛,為什麼偏偏又總是想起那個總是一臉風流不羈壞笑的趙越。
李絛不明所已,抱著我狂熱地說道:「姐姐,別拒絕我,從我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沒有把你當成真正的姐姐,而是一個女人,一個想永遠留住的女人,所以姐姐,不要拒絕我。」
我心裡紛亂一片,下狠心推開他,艱難說道:「可是,我一直把你當成是弟弟,你這樣子對我,我實在是接受不了。」
李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忽然用力抓住我的肩,絕望地低吼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明明說過你喜歡我的,你明明對我是有感覺的。」說完他將我撲倒在車座上,瘋狂地攫住我的唇。我感覺我的牙齒被撞得生痛,我感覺我快要窒息了,不假思索咬住了他的舌。一股血腥味立刻在口腔散開,可是他像毫無感覺一樣,又將戰場轉移到我的耳後根,脖子,胸口,狠狠的咬,衣服也被逐漸扯掉。我疼得不行,用力推他,可他卻像條狼一樣在我身上亂動,怎麼也推脫不開。
「李絛,你不能這樣,外面還有人。」可李絛卻依舊我行我素,彷彿聽不見我說話一般。
就在我要絕望時,外面忽然傳來沈聶衣的暴喝:「來者何人?為何要偷偷摸摸跟蹤在下至此?」
趙越的笑聲傳了過來:「沈統領好強的耳力,趙越這麼小心也被你發現了。」
我的心裡一怔,他怎麼跟過來了?
李絛的動作倏地停了下來,他緩緩放開我,眼睛亮得嚇人,盯著我慢慢問道:「姐姐心裡是不是有別人了?這個人是不是趙越?」
我心裡一驚,失口否認:「你別說胡話,我心裡怎麼會有別人。你今天一定是喝醉了,還是先回望西苑裡解解酒吧。」
李絛哼了一聲,冷笑道:「姐姐別騙我,你的事情都瞞不過我的眼睛。若不是沈聶衣去得及時,你和趙越那晚肯定就……如今趙越又留在你身邊與你朝夕相對,你若不是對他有情,又怎會留他住下!所以今天,我一定要與他來個了斷,打斷他對你的痴心妄想。」
說完他便一掌震開車門跳了下去,我手忙腳亂拉好自己的衣服,急急忙忙跟著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