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公主

第五章 四公主

在某混蛋的注目下,我硬著頭皮敲了兩下門,大聲說道:「稟告四公主,有貴客來訪。」

屋裡的動靜一下子停了,頓了一會兒,才傳來一個女子嚴厲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慌亂,「外面是哪個不要命的奴才?難道不知道本宮已經睡下了嗎?還不快滾出去!本宮今晚誰也不想見!」

「四公主請息怒,這位客人大老遠跑來,就想見公主一面,公主還是見一見為好。」我說道,暗笑自己真有當演員的天賦。

「狗奴才,沒聽到本宮的話嗎?」四公主好像發怒了,「你以為是誰想見本公主都能見到的嗎?快滾出去!明天到刑責司自領五十大板。」

這公主的脾氣還真是暴,我不悅地撇了撇嘴,不過再想一想也情有可原,她身為皇宮裡的公主,身份尊貴,得時時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以免辱沒了皇室的臉面。如今她在跟人偷情的時候卻突然被人打擾,心裡自然是又急又怕,想以此方法嚇退來人以免東窗事發。可是她卻萬萬想不到,這次來打擾她好事的,正是她未來的夫婿。

唉,看在她可憐的份上,我就原諒她剛才罵我狗奴才了。畢竟誰碰上這種事心裡都不會高興的。

「喂,你想幹什麼?」

我正在換位思考時,混蛋刺客卻突然伸掌用內力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我吃了一驚,趕緊跟了上去。

世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身邊人的背叛,特別是愛面子的男人,不知道這裡會不會發生未婚夫怒斬姦夫淫婦的流血事件?

一進去,我就在心裡嘆息,這四公主真是膽大,我和她的混蛋未婚夫在外面跟她聊了好一會兒,她竟然還沒有將該藏的該掖的收拾好,這不是把小辮子送上來給人揪嗎?

「你們,你們是何人?好大的膽子,竟然闖到本宮的寢殿來!」四公主沒料到來人會突然闖進來,而她和她的秘密情人還光著身子躺在床上,大驚之下,迅速扯過錦被遮住身子,一張俏麗的臉蛋已失了顏色,說話也底氣不足,「出去,都給本宮滾出去!再不走,別怪本宮將你們抓下去砍頭!」

我不由得回頭看了看那殤國三王子,他的眼裡卻沒有絲毫怒氣,反倒像個事外人一樣悠然地走到距四公主一丈之地處,施施然給她行了一禮,輕輕笑道:「四公主近來可好?一年前一別,在下對公主的神姿仙貌銘刻於心,雖然已與公主定下婚約,但仍對公主魂牽夢縈,因此特意前來與公主相見。深夜來訪,打擾公主歇息,還望公主見諒。」

我心裡一緊。有些人,他在笑的時候,反而比發起怒來還要可怕。

四公主本來還想靠著氣勢喝退來人,卻在聽到那句「雖然已與公主定下婚約」時愣了一下,驚疑地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在碰到他那雙波光瀲灧的水色眸子時,她記起來了,花容也變得一片慘白,彷彿冬天凋謝的花朵,遺失了往日的絢麗多彩和飛揚跋扈。

傳言殤國三王子簡玉簫,一出娘胎便有雙異於常人的眼睛,雙眸呈水色,又自小風華傾城,機智無雙,因此殤國皇帝對之寵愛有加。

而這雙瀲灧生輝的水眸,這位風華傾城的玉簫公子,她是見過一面的,而且也永遠忘不掉的。

四公主的臉色由白轉青,神情也略微鎮定下來,冷笑著說道:「本宮還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刺客,卻原來是鼎鼎大名的三王子。三王子若是真的想見本宮,可以光明正大的來見,為何作如此裝扮?聽說三王子身邊美女如雲,本宮充其量只算得上是中等之姿,又何德何能能得三王子如此眷顧,本宮猜你來此一定不會光是看看本宮這麼簡單吧。」

簡玉簫也不回答,只是淡然笑道:「鳳鸞公主的美貌和才識名冠燁國,連我殤國也對公主的美名有所耳聞,公主又何必自謙呢。自一年前一見后,在下便對公主念念不忘,若不然,也不會偷偷跑來看公主了。」瞧見鳳鸞的臉色緩和了一點,他的心裡浮出一絲冷笑,頓了頓,又道,「在下本以為公主會和在下一下思念對方,卻哪裡知道,唉,一來就看到這樣的情景。」

他冷眼看了公主的情人一眼,嘆息了一聲。

那個人是個約摸二十二三歲的英俊青年,看衣著打扮應該是這宮裡的侍衛,這時已經匆匆忙忙套好了衣服,聞言不由冷笑著說道:「三王子可真是會扮痴情種,可惜我們燁國公主也不是任你欺瞞的三歲小兒。聽說三王子跟你父皇說要娶別的女子為正妃,讓我燁國公主為庶妃,不知可有此事?」

簡玉簫點了點頭,說道:「確有此事。」

鳳鸞公主聞言,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立刻又變得異常難看,臉上顯出羞憤之色,咬著牙說道:「簡玉簫,你既說對本宮念念不忘,卻又為何只讓本宮做你的庶妃?難道你覺得本宮配不上你嗎?」

她是這燁城最高貴也最驕傲的公主,一向自詡美貌無雙才智過人,因此什麼樣的男人也瞧不在眼裡。可是,自從她第一眼見到俊若天人的簡玉簫后,一顆芳心便毫無保留地淪陷下去,從此便對他朝思暮想,每天坐在宮裡發獃,夢想著以後能一輩子與這個風華絕代的王子生活在一起。

所以當她聽說簡玉簫也看上了她,並向她的父皇提親的時候,初涉愛河的她頓時欣喜若狂,原來美夢也是可以成真的。

於是,她按捺不住心裡的喜悅與思念之情,寫了一封信叫人偷偷送給簡玉簫。可是,她怎麼都沒有料到,派去送信的人回來卻帶給她這個消息,簡玉簫竟然只想讓她當個庶妃,用來暖床的工具,而他身邊暖床的庶妃已不計其數。

她的心裡立刻被憤怒恥辱充滿了。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簡玉簫為什麼要讓她當個暖床的庶妃?他置她的尊嚴於何地?

而且他還有一大堆一大堆的女人。

她少女般純潔美好的初戀立刻轟地一聲坍塌了。難怪母妃告訴她,不要輕易愛上一個男人,否則你會被傷得很深很深。

那段日子她心裡痛苦難耐,可是她還是會常常在夢裡見到他,那雙帶著一絲邪氣的瀲灧水眸依舊讓她沉溺其中,難以忘懷。她恨他恨得入骨,卻又愛他愛得發狂,而她和他的婚期已近。這讓她更加痛苦不堪。她強烈的自尊心不能容忍跟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他,更不能容忍他看輕她。

可她又實在捨不得就此與他分開,從此兩不相見。在一度的借酒澆愁后,鬼使神差的,她便與自己的貼身侍衛路冰好上了。

既然他能有那麼多的女人,為什麼她就不能有別的男人。

簡玉簫看著鳳鸞公主,一字一字很清晰地說道:「你說的很對,像你這樣不知羞恥的蕩婦,確實配不上本王子。」

鳳鸞公主的臉色因這一句話又變得駭人的慘白,自尊心也被打擊得體無完膚,怒極反笑,「簡玉簫,枉我對你一片痴心,你竟然如此待我,你,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連說了幾遍「好狠的心」之後,她傷心氣憤之極,竟然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我心裡不由一驚,這鳳鸞公主竟然被混蛋三王子氣得吐血了,看來她對這混蛋還真是痴心一片。俗話說愛之深,恨之切。唉,人生自古有情痴,此事不關風與月。

路冰一見,趕緊找了一條錦帕替她擦拭血跡,一臉的心疼與不舍,「公主,你這又是何苦。」

「你滾開,不要你管!」鳳鸞用力推開路冰。

路冰俊臉一變,卻仍舊用力摟抱住她,滿面哀傷之色,說道:「我知道公主雖然與我相好,心裡卻只是將我當做三王子的替身,可我不在乎,只要公主開心,叫我做什麼都行。路冰不會糾纏公主,只求公主好好善待自己,不要為薄情之人傷了自己的身體。」

鳳鸞公主聞言心裡一陣感動,忍不住偎到他的懷裡抽泣起來。

簡玉簫冷冷注視著他們兩個,水眸中浮現出嘲弄的笑意,「公主和這位仁兄真是情深意重,看得本殿下都想成全你們了。可是,我堂堂殤國身份尊貴的三王子卻不能忍受女人給我戴綠帽子,所以……」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完,而我的臉色已經變了。

因為在我來不及眨眼的功夫,路冰的腦袋像個球一樣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老遠。

鮮血像突然湧出的泉水一樣,噴了鳳鸞公主滿頭滿臉。她依舊緊偎著那具沒了頭的身體,抬起迷濛的淚眼怔怔地望著那沒了頭的地方,好像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然後,她突然搖晃著路冰的身體像發了瘋一樣凄厲地叫了起來,那聲音是那樣可怕,充滿著恐懼,絕望,又是那樣的撕心裂肺。

而那混蛋三王子,眼裡帶著冷酷的笑意,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中寶劍上的血跡,彷彿剛才的事與他無關一樣,風淡雲清地說道:「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如果你還願意嫁給我,吉日那天,我一定如約前來迎娶你。只不過,到時候你可能連替我暖床的機會都沒有。」

然後,他提著寶劍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水眸含笑,輕輕說道:「小美人,這場戲好看嗎?」

那雙帶笑的水眸,仿如湖泊中純凈瀲灧生波的湖水,枝頭迎冬綻放妖嬈多姿的桃花,天上纖塵不染變幻莫測的白雲,只消一眼,剎那間便已芳華絕代。

我的耳里彷彿什麼都聽不見了,周遭空空洞洞,寂籟無聲。唯有眼前那個一身黑衣的蒙面王子,一步一步向我走來,那雙帶著邪氣的水眸如冷星般空濛澄澈,瀲灧生輝,讓人控制不住地沉淪其中,糾糾纏纏,沉沉浮浮,永無止休。

可我心裡的恐懼卻像蜘蛛絲一樣迅速在全身蔓延,全身像掉進萬丈深淵一般冰寒徹骨。

然後,一陣無邊的黑暗鋪天蓋地向我襲來。

這個殤國三王子,絕對絕對是個魔鬼。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快醒醒。」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個聲音一直在耳邊叫我。我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是誰這麼無聊,沒事來擾我清夢。

「姐姐,你快醒醒啊,嗚嗚,你可不要跟母妃一樣離開我啊。」那個聲音不依不撓,好像還夾雜著低聲哭泣的聲音。

哼,不理他,我繼續睡。

「姐姐,姐姐,你快醒醒啊。你到底是死了還是在睡覺啊?」除掉魔音,還有隻手在我臉上使勁拍打。

吵死啦!我胸中怒火騰地升了起來,正欲來聲獅子吼,一個沒了腦袋的身子忽然歪歪斜斜自前方向我走來,還不停地凄慘叫道:「秦小西,還我頭來。秦小西,還我頭來……」

啊——我慘叫一聲,騰地坐了起來,卻不料額頭撞到一個硬物,然後又是慘叫一聲,倒了下去,這才徹底從半夢半醒中清醒過來。

「是哪個不要命的撞姑奶奶的腦袋?」我揉著額頭怒吼。

周圍沒有人應聲。

我咬牙切齒睜大眼睛四下搜尋,然後,我發現一個長著蛇尾巴的小男孩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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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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