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小西,你真要決定就這樣走嗎?李絛,他一定是專程來救你的……」木明珠撫摸著我的頭,忽然問道,心裡有微微的悵然,因為他知道,秦小西心底最深愛的那個人,只有李絛吧……
我微微側過頭,看著前方一身黑衣飄揚的李絛,想到他之前給我的承諾和後來的欺騙,心裡,卻沒有先前那樣痛了,只有微微的苦澀。
眼角餘光瞟到木明珠眼裡的一絲悵然,我回頭伸手勾下他的脖子,趁他一愣神間,在他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吻,佯作一臉委屈地說道:「怎麼,你想把你的親親娘子推到別的男人的懷裡嗎?」
李絛的俊臉驀地一紅,心裡卻因那一吻喜悅萬分,囁嚅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的心裡……」
我打斷他的話,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是喜歡李絛,但那已經是以前的事的,現在見了他只能徒添尷尬而已。現在的我,只喜歡一個人,就是你,木明珠!」
木明珠被這句話震憾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大的喜悅突然間充溢全身。他緊緊抓住我的手,眼眸里閃著驚喜的光芒,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原來,只因她一句話,他就能登上幸福的雲端……
我點了點頭,面對這個真心愛我全心全意為我負出的男人,我再也不能像牆頭草一樣兩邊搖擺不定了,否則我一個都抓不住。幸福來之不易,無論如何,我都要好好抓住。
「我對你說的都是真的,至於李絛,他永遠是我的好弟弟。」我微笑著說道,心底卻有一絲難掩的哀傷。李絛,我現在終於有勇氣斬斷與你的這段情了……也許,這樣的結局才是最好的吧!沒有我的羈絆,相信你會活得更開心吧!
木明珠靜靜地望著我,忽然一把將我摟住,緊緊摟住,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小西,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這句話,現在終於等到了,我好開心,真的好開心。相信我,這一輩子,我都會好好愛你,好好疼你,好好保護你,絕對絕對不會再讓你受一點點的傷害!」
他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我起誓,此刻我的心裡像是有一道溫暖的泉水緩緩流過,那樣舒心,那樣幸福,好像一直以來期盼的幸福終於來臨了。
李絛,對不起,我終是將你放棄了……
「好了,現在不是溫存的時候,還是先逃出去再說吧,否則就走不掉了。」我將頭從他的懷抱中抬了起來,推了推他,「以後我讓你抱個夠!」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如果你反悔了別怪我打你的屁屁。」木明珠笑嘻嘻說道,俊美無濤的臉龐此刻散發出迷人的光彩,那樣耀眼,那樣奪目,讓人移不開眼睛。
「好了,別說了,趕緊逃吧。」我好不容易才將心神從他的俊顏上收了回來,小聲催促道。等脫了險,我一定要將這個極品絕色美男好好蹂膩一番,光是看看太不解饞了。
我扶著木明珠從那洞里鑽了出去,可還沒邁動步子就呆住了,在這馬車後面竟然站了一排勁裝男子,個個手按兵器上,用嘲弄似的眼光瞧著我們,好像我們剛才做了一件很可笑的事一般。
我一下子泄了氣,拉著木明珠垂頭喪氣地說道:「還是回馬車裡坐著吧,馬車裡比這裡要安全。」
木明珠冷眼掃了那群人一眼,跟著我重新又鑽進了馬車。坐定,我正欲發牢騷,他忽然伸指抵在我的唇上,悄聲道:「聽聽他們現在在談什麼。」
於是我們一邊悄悄探望外面的情況一邊豎起耳朵傾聽簡玉簫和李絛的談話。
只聽李絛怒聲說道;「簡玉簫,朕對你再三讓步,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否則就算你是殤國的王子朕也不會對你客氣!」說完,他大手一揮,身後的一群大內高手立刻將簡玉簫團團圍住。
簡玉簫眼眸一轉,嘿嘿笑道:「皇上千萬不要動怒,現在秦小西就在那輛馬車裡,而我的手下全都藏在馬車後面。知道嗎?他們其中一人的手裡現在拿了一顆霹靂彈,如果皇上敢對我動手,他就會將那顆霹靂彈扔到馬車裡去,這樣一來,這輛馬車連同馬車裡的人都會被炸個粉碎,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一點點!我聽說皇上對秦小西愛之入骨,要是她死了,想必皇上一定會心痛欲絕吧。」
我和木明珠聞言都是一驚,齊齊回頭朝身後那群人望去,他們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馬車外面,中間一人手裡果然拿著一枚像煙花筒一樣的東西。我的心裡不由一寒,簡玉簫果真是心狠手辣,竟然已經準備要毀掉我和木明珠了!
「簡玉簫!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拿秦小西的命來威脅朕!」李絛怒不可遏,可是卻拿簡玉簫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他絕對不能容忍秦小西受一丁點的傷害!可恨他身為鄴國的皇帝,此刻卻拿眼前這個惡魔一點辦法都沒有!真是該死!
簡玉簫微微笑道:「我可不敢威脅堂堂鄴國的皇帝,只是想與你做筆交易而已。」
李絛怒視著他,眼裡的怒火幾乎要將簡玉簫焚燒殆盡,厲聲說道:「說!什麼條件!」他知道簡玉簫這次來鄴國抓走秦小西來與他談交易一定有陰謀,可是,為了不傷秦小西的性命,他必須答應他所有的條件,無論那個條件是什麼!
瞧見從馬車廂里探出的半個腦袋,他的由里不由一盪,更加堅定了一定要將她救出來的決心。姐姐,你等著,無論怎麼樣,我一定要讓你好好的回到我身邊……
「其實這個條件說起來很簡單,就是想讓皇上助我登上皇位而已。」簡玉簫淡笑著,輕輕吐出這樣一句驚人的話來。望著李絛驚訝的神情,他笑道,「我想以秦小西在皇上心中的份量,這個條件皇上應該不是很為難吧?」
我聽了不由暗暗吃驚,殤國的當今皇帝不是簡玉簫的父親嗎?他要李絛助他登上皇位,莫非是想……軾父篡位?
李絛此時已經鎮定下來,冷眼看著他,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之色,「朕聽聞你昔日曾有一位深愛之極的女子,只可惜,她後來做了……」
他話還沒說完,簡玉簫已經臉色大變,冷聲打斷他的話,「你只要選擇答應或是不答應就行了,你若答應,我便保秦小西安然無恙;否則,我會讓你以後一輩子都見不到她!」
「好,朕答應你!」李絛忽視他的無禮態度一口答應,「現在你可以將秦小西交給朕了吧?」
「現在還不行。」簡玉簫說道,「我若是現在就將她交給你,你立刻反悔了怎麼辦?要想讓她回到你的身邊,等我登上皇位再說!」
「你!」這句話又燃起了李絛胸口怒火,「朕是一國之君,君無戲言,難道你連朕的話都懷疑!」
簡玉簫看著李絛的怒容,緩緩笑道:「皇上息怒,我這樣做只是想讓自己更安心而已。請皇上相信我,等我一登上皇位,一定將秦小西安好無損的送還給你。不過,若是到時候皇上發現她身邊跟了一個可愛的小人兒,那可不是我的罪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身邊會跟著什麼小人兒?」李絛沉著臉問道。
簡玉簫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吟吟說道:「皇上可能還不知道吧,你深愛的秦小西已經跟天冥教的少主木明珠成了好事了,她的肚裡現在說不定已經懷了木明珠的骨肉呢!」
看到李絛聽到這句話臉色立刻陰沉得嚇人,我在心裡把簡玉簫千刀萬剮了幾萬遍。這個壞小子,就知道給我使壞!這下子李絛一定會因此難過死了!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李絛的渾身因這句話猛地一震,雙拳不覺間握緊,指甲嵌進手心裡,幾乎要掐出血來,鐵青著臉,一字一頓問道。
簡玉簫明眸一轉,見李絛一副怒氣勃發的模樣,心裡幸災樂禍,微微笑道:「在皇上面前,我怎麼敢說謊話,皇上,您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您可是一國之君,若是累倒了,您的子民都會擔心的。」
李絛的心因為這句話徹底掉進了冰寒刺骨的冰窖里,姐姐,你不是答應再給我一次機會的嗎?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放棄我跟木明珠在一起?難道,你的心裡早已經愛上他了……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木明珠,現在是不是跟她在一起?」李絛苦澀地問道,手心裡已經掐出血來了。身後的沈聶衣聞言心裡也是一驚,默默看著李絛一臉難掩的痛心的模樣,心裡不由也跟著難過起來。他本來想上前勸慰他,可是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慰他。身為一個帝王,是無法擁有一份自己想要的真正屬於自己的感情的,因為他整個人屬於天下百姓,而不是只屬於一個女人。
見李絛那副模樣,我的心也難受起來。木明珠輕輕擁著我,柔聲說道:「小西,不要難過,若是你想見他,不如現在就去見他一面吧,他現在看起來,好像大受打擊的樣子。」
我搖了搖頭,咬緊唇,定定地看著李絛,此時的他滿臉都是怒氣,悲痛,身影顯得如此的孤單,那副模樣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他,孤傲,孤單,冷漠,卻又是那樣的哀傷無助,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我,哀求道:「姐姐,姐姐,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你一輩子都陪著我好不好……」
我心痛得幾乎要忍不住撲上去將他緊緊摟在懷裡,好好安慰他,可是,眼角餘光瞟到木明珠臉上的冷漠,我又忍住了,我不能再陷入糾結的感情漩渦中,那樣三個人都要痛苦,既然我現在已經下定決心選擇了木明珠,就再不能三心二意。李絛,對不起,希望時間的流逝能讓你忘了我吧。
卻聽簡玉簫說道:「不錯,他們兩個人現在就在那輛馬車裡,皇上現在想見見他們嗎?不過我想他們兩個現在一定在車裡溫存呢,皇上這一去就打擾……」
他的話還沒說完,李絛已經身形一閃,飛身朝我們這邊掠了過來。
我一見,心立刻提了起來,這下可怎麼辦?說老實話,現在這種情況下,我非常害怕再見到他……
還沒等我想完,耳邊傳來嘭的一聲,拉回了我的思緒,我抬頭一瞧,不由吃了一驚,只覺得心裡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擊了一下,大叫一聲「李絛」,推開木明珠就朝外撲去!
那嘭的一聲,原來是李絛被人一掌打倒在地上時發出的聲音!就在李絛飛身過來距離我一米遠的時候,不知道是哪裡飛來一掌,重重擊在李絛的身上,電光火石之間,李絛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就被擊飛到一丈開外,只覺得胸口一陣翻騰,悶哼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來!那個蒙面人還不放過他,又重重擊了他好幾掌,直到他支撐不住昏了過去才轉身迅速離去。幾個起落間已不見蹤影。
「皇上!快保護皇上!」沈聶衣見突發意外,厲吼一聲,立刻沖了過來,可卻被一群不知打哪冒出的黑衣蒙面人給緊緊包圍住了,雖然幾欲掙破突圍衝過來,可卻無能為力,不由心急如焚,若是皇上出了意外,那鄴國可要一團亂了。可要命的是,這幾個圍攻他們的黑衣人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不到片刻功夫已有三四個大內侍衛重傷倒地。
李絛……我心傷欲絕地看著李絛,到他跟前正欲將他抱起,身後陡地伸來一隻長臂,用力將我的腰摟起,然後迅速點了我的暈穴。我還沒看清楚那人是誰就暈了過去。
「小西!」木明珠見勢不妙,大叫一聲,跟著從車廂里撲了出來,可他內傷極重,剛剛躍出車廂便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惡狠狠瞪著簡玉簫,厲聲吼道:「簡玉簫,放開秦小西!」
簡玉簫哈哈一笑,將秦小西的身子打橫抱了起來,笑眯眯對他說道:「你叫我放我就放嗎?嘿嘿,我偏不放開她,你能怎麼樣?瞧你這沒用的樣子,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還叫個男人嗎?我現在真是鄙視你!我現在可要將她帶回去了,你若是想救回她的話,不妨等你的傷好了再到殤國來找我吧。哈哈哈!」
他大笑著在一群手下的保護下抱著秦小西揚長而去,而那群黑衣蒙面人卻奇怪得很,竟然只是纏著李絛帶來的手下,並沒有去糾纏簡玉簫一伙人。
「簡玉簫!把秦小西還給我!」木明珠眼看著心愛的女人被簡玉簫抱走卻無能為力,不由氣得發狂,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要追上去,可是才踉蹌著走了兩步,便覺眼前一黑,又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小西,小西,對不起,我真是沒用,說了要一輩子保護你的,可是現在又讓你陷在危險之中,我真是該死,真是該死啊……
木明珠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的,可是心裡卻在在滴血,為什麼我這樣無能,每次都只能看著她被人搶走卻無法救她……
「公子,你怎麼樣了?你可別嚇我啊。」
鐵鳳急切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一雙柔軟的小手搖著他的身子。
木明珠睜開眼睛,一見她,本來傷痛迷離的眼神忽然變得清亮起來,他使勁搖著鐵鳳的胳膊,急急說道:「秦小西,你快去救秦小西!她被殤國的那個王子給帶走了!去救她,你快去救她啊!」
他幾乎要吼出來了,可是鐵鳳卻只是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絲毫沒有去救秦小西的意思。
「公子,我還是先扶你回去療傷吧。」鐵鳳輕輕說道,伸手便要將他從地上扶起。
「滾開!」木明珠暴怒地一把將鐵鳳掀開,怒吼道,「我叫你去救秦小西!你沒聽到我的命令嗎?」
鐵鳳嘆了一口氣,避開他的眼神,輕輕說道:「宮主下過令,秦小西把你害成這樣,以後天冥教人若是再見到秦小西,一定,一定格殺勿論!」見木明珠聽到這句話臉色立刻變得更加難看,她又急急說道,「幸好今天宮主沒有親自來,而是派屬下來,否則,秦小西今天一定命喪此地。」她的言外之意是,我今天已經放了她一馬了,公子您就行行好,不要再為難我了。
「宮主,她真的是這樣說的?」木明珠陰沉著臉,咬著牙一字一頓問道。
鐵鳳在他那陰狠冰冷的目光下瑟縮了一下,膽顫心驚地回答道:「是,是的。」從來只見明珠公子冷漠的表情,偶爾笑一下,便如天上的仙人一樣讓人迷醉,卻從未見過他像今天這樣暴怒陰狠的表情,彷彿要將世上的一切毀滅一般。原來,他愛那個女人,已經愛到如此地步了。
鐵鳳的心裡此刻是深深的嫉妒,她真的不明白,木明珠跟那個可惡的女人只是短短的交集,為何會愛她愛得這樣發狂?若是那個女人換成是她鐵鳳,那該有多好……
「真是該死!」木明珠怒聲罵道,重重一拳擊在地上,鐵鳳低著頭偷偷看他發怒的樣子,卻見他身子搖晃了一下,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上。
「啊!公子!你千萬不要死啊!」鐵鳳大吃一驚,趕緊將他的頭抱了起來,卻見他雙眸緊閉,已經昏了過去。
那邊正在激斗中的朱秀妍見狀趕緊抽身飛了過來,一把將木明珠奪過來抱在懷裡,厲聲問道:「公子他怎麼樣了?」
鐵鳳強壓下心中不滿,伸手探了探木明珠的脈象,說道:「公子脈搏亂得很,得趕緊帶回去讓夫人整治,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朱秀妍依戀地看了一眼,木明珠慘白的俊容,回頭對那群黑衣人吩咐道:「不用纏著他們了,公子性命要緊,先過來把公子帶回去吧。」
沈聶衣本來正與黑衣人斗得焦急,卻不知為何,那群黑衣人忽然一下子撤離得乾乾淨淨。他也顧不上奇怪,帶頭向李絛飛奔而去。李絛昨日才遭過陌生人的偷襲,身負重傷,勉強支撐才來到這裡,如今又遭人重擊,這下可不得了了!
「皇上,皇上,您怎麼樣了?你可千萬不能在此刻倒下啊。」沈聶衣抱起李絛強忍胸中悲痛呼道。
李絛卻毫無反應,慘白的臉色和胸前一大團暗紅的血跡刺得沈聶衣一陣心慌,探手把了李絛的脈象,他不由臉色大變,當機立斷,他立刻抱著李絛和剩下的手下向來路奔去,李絛的傷太過嚴重,得趕緊回慕春園找御醫症治,否則性命堪憂!
「該死的簡玉簫!你這個大混蛋!快放我出去!」我雙手緊緊抓住門,一邊拚命搖晃一邊怒聲吼道。
「秦姑娘,你還是別叫了,你已經叫了一天了,就不嫌累嗎?無論你怎麼叫殿下都不會放你出去的,你就死了這份心,安心在府里做殿下的女人吧。」
小玲站在門外使勁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說道。真不知道這秦姑娘是怎麼想的,做他們三殿下的女人有什麼不好?許多女人削尖了腦袋往三王子府里鑽,使出渾身解數只願博得三殿下的一點恩寵,可三殿下正眼都不瞧一下,幾年來只對這位秦姑娘情有獨鍾,不折手段想得到她,可偏生這位秦姑娘卻視他為仇人,一張嘴就將他罵得狗血淋頭,死也不願意給他侍寢,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她已經連罵了一天一夜,現在仍然精神抖擻意志昂揚的樣子,真箇是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簡玉簫,你這個縮頭縮腦的龜孫子!再不放我出去我可要放火燒你的房子了!」
我邊罵邊氣急敗壞地拿腳使勁踹門,可很快就抱著痛得像要斷掉的腳在屋子裡轉圈圈,眼淚都差點掉了下來。
該死的簡玉簫!竟然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襲我並悄悄將我帶到了殤國!當我睜開眼睛得知自己已經昏睡了五天且現在身在三王子府的時候,我憤怒得都快發狂了!
「秦姑娘,你的腳傷得厲害吧?我這裡有一瓶上好的金創葯,是殿下交給我的,你拿去擦擦吧!」
小玲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接著一個小玉瓶從門縫裡塞進來滾落在地上。
我撿起地上的小玉瓶二話不說就朝門口扔了過去。只聽啪地一聲,玉瓶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小玲聽到聲音瑟縮了一下,又扔了兩瓶金創葯進去,硬起頭皮說道:「秦姑娘,桌上有茶水,你要是渴了就自己倒來喝。」喝完了再繼續接著罵。
這是簡玉簫親自吩咐下來的,要是秦姑娘罵得口乾了要提醒她喝水,以免她壞了嗓子下次開罵罵不出來;要是她把自己的身體哪裡弄傷了要及時把葯給她擦,現在她的手裡就提著一小籃藥膏。
聽到屋裡立刻傳來瓶子和茶杯清脆的破碎聲,還有桌子倒地的悶響聲,小玲的小心肝兒嚇得一顫一顫的,用雙手使勁堵住耳朵。我滴娘誒,這可真不是人乾的活!要是每天讓她經受這樣的折磨,遲早會嚇出心臟病來的!
我坐在床邊,喝一杯茶就砸一個杯子,很快八個杯子就砸了七個,可外面依舊無動靜。該死的簡玉簫,我罵了整整一天他竟然連面都不露一下,只留個小丫頭跟我交涉,想用這種法子來磨我的性子嗎?哼,本姑娘偏不如你的願!看好吧,本姑娘磨死你!
思來想去,叫罵和砸東西都沒什麼用處,只能用點火這個辦法了。李絛在我面前被人打得昏迷過去,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還有木明珠也因為我身受重傷,現在也不知道安全與否。越想我的心裡就越難過越不安,想逃出去見他們的想法也更加強烈。
可是我翻遍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能點火的東西,急得像只困獸一樣在屋子裡來回暴走。忽然間看到梳妝台上光可鑒人的銅鏡,還有從窗口泄入的陽光,我不由靈機一動,看來還是得用老辦法點火了。
此時雖然已是夏末秋初,但陽光還是很強烈的,只要我耐心點,點火應該不成問題。我在梳妝台的抽屜里找出一張宣紙來,拿著銅鏡走到窗前,眯著眼對著陽光聚光點火。
屋裡忽然沉寂下來,讓聽了一天一夜魔音灌腦的小玲非常不習慣,那秦姑娘怎麼就這麼安靜了呢?該不會是罵人過度昏倒了吧?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砰砰直跳,趕緊趴在門前隔著門縫朝裡面望去,還好,秦姑娘只是蹲在窗子前,並沒有要昏倒的跡象。小玲鬆了一口氣,可是心又馬上提起,她拿著銅鏡蹲在窗前做什麼呢?不會又在想什麼折磨人的新花樣吧?
「小玲,你在看什麼?是不是秦姑娘出什麼事了?」
蘿兒的聲音忽然在小玲的耳邊響起,把聚精會神的小玲嚇了一大跳,她趕緊站直身子對蘿兒笑道:「原來是蘿兒姑娘來了。奴婢沒有看什麼,秦姑娘也沒事。」
蘿兒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學她的樣趴在門縫朝里望去,望了一會兒,才將頭抬起,奇怪地自語道:「這女人是不是瘋了?幹嘛拿著鏡子蹲在地上照鏡子?」
「蘿兒姐姐,我,我有點事想離開一下,你可以幫我在這看著一會兒嗎?」小玲忽然有些臉紅地對她說道。
蘿兒心裡不由一喜,故意哦了一聲,問道:「你有什麼事?」她本來還在想要用什麼借口支開小玲一會兒,現在看來不用費腦筋了。
小玲支支唔唔地說道:「那個,我就是,我在這站了這麼久,有點內急了。」天知道她憋了好久,卻始終沒人到這個三王子府里最偏僻最冷清的地方來,再這樣下去她可能就要做出尿褲子這樣的醜事了。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蘿兒,她得好好抓住才行。
「沒問題,你去吧,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蘿兒笑眯眯說道,順手接過了她手中的籃子,「不過你得快一點,我怕殿下呆會兒找不到人又要懲罰我了。」
「多謝蘿兒姐姐。」小玲一聽她答應不由大喜,趕緊將籃子交到她的手裡,一溜煙向茅房的方向跑去。
看著小玲的身影在眼前消失,蘿兒的臉上不由露出陰險的笑容。她回頭又瞅了屋裡的人兒一眼,見她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也不動,這才放下心來,悄悄從袖子里摸出一條金黃色的細蛇,又警惕地朝四周望了一眼,確信沒有人看到,這才悄悄將它從門縫裡放了進去,心裡得意地想道,秦小西,你害本姑娘斷了一根手指,本姑娘若是不連本帶利討回來就跟你姓!
這條金黃色的小蛇名為金毒鏢,是蛇中毒性最強的毒蛇,只要被它咬上一口,毒素立刻蔓延全身,片刻之間便可使人昏迷致死。
「蘿兒姐姐,我回來了!」
她還未得意完,小玲的聲音已經在她背後響起,「蘿兒姐姐,你在幹什麼啊?」
蘿兒心裡一驚,該死的,她怎麼回來得這麼快!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自己剛才做的事?
蘿兒慢慢站起身,對小玲笑道:「小玲,你回來得可真快。我沒幹什麼,只是想看看秦姑娘到底在裡面做什麼。」
小玲心無城府地笑道:「我怕被殿下發現,所以趕緊又回來了。蘿兒姐姐,剛才真是多謝你了。」她伸手將籃子接了過來,「對了,我剛剛聽小瓏在叫你的名字,好像找你有急事呢。」
「是嗎?那我得趕緊走了。」蘿兒對她笑了笑,趕緊離開。
小玲看著她慌張離開的背影,俏麗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嘲弄的譏笑。蘿兒,我小玲早就看不慣你仗著三殿下的寵愛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頤氣指使了,如今是你自作自受,可怪不得別人。
我聚精會神地盯著那面銅鏡――下的那張宣紙,心裡不由一陣歡喜,終於開始冒煙了,卻沒察覺到身後有條細長的東西吐著腥紅的蛇信子在我背後悄無聲息地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