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情兒鬧大會
隨著說話聲,一人如展翅大鳥般從夜空翩然而下,落在離我們一丈開外,黑衣蒙面,看不清他長什麼模樣,也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露出一對精光暴射的眼睛,眼神冷冽地從我們四人臉上一一掃過。
「明日就是為整個武林召選這一屆武林盟主大會之日,誰要是今日在此地滋擾生事,別怪老夫讓他有來無回!」黑衣蒙面人厲聲說道。
簡玉簫扭頭看了我一眼,俊美的臉龐上露出一絲似譏似笑,朝那蒙面人一拱手,微笑著說道:「多謝尊駕提醒,在下這就離開此地。不過尊駕可要警告某位賣弄才藝的公子,別再在深更半夜吹那喪魂似的曲子擾人清夢。」說完又瞟了我一眼,眼神複雜,卻並未多言,轉身就走。
蒙面人的眼睛立刻又冷冷盯在我們身上,「你們還不走?」
我朝木明珠一使眼色,木明珠會意,過來和我將李絛扶下山去。
「叔叔,你是誰?」忘情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問坐在他身邊的木明珠。看樣子他對木明珠好奇得很。
木明珠在見到他那雙瀲灧生輝的水眸的那一剎那,眼神黯了一下,有些微的失神,但很快就回過神來,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溫柔笑道:「我是你爹爹。」
「什麼?」忘情一聽,立刻誇張地大叫起來,然後迅速抓住我的衣袖問道,「娘,他說的可是真的?這位漂亮的哥哥就是我爹爹?你不是說我爹爹早死了嗎?」
木明珠立刻將目光轉向我,我尷尬一笑,「哪裡,我是因為找不到你爹爹,氣你爹爹不理我們才說那些話騙你的。」
木明珠用委屈地語氣說道:「我哪裡不理你了?是我找不到你們才對。我的心裡可是每時每刻都在想你,差點就想死了。你還這樣冤枉我,真是太過分了。」
看他那副憂怨棄婦的模樣,我忍不住在心裡狂笑一把,正想再打趣他幾句,忘情卻拉著他的手說道:「爹爹你別傷心,以後有我保護你,一定不讓娘親再欺負你。」又板著一張可愛的小臉蛋兒嚴肅十足地對我說道,「娘,不是我說你,你是個女人,就應該有個女人樣,不要總是欺負爹爹,你能嫁給一個像爹爹這麼漂亮的男人是你的福氣,你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要不然爹爹被別人搶走了,你哭都來不及了。」
「……?」沒料到這小子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我驚得瞪大眼睛看著他,差點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這一套說詞來教訓他老娘了?
木明珠也被他這番話驚到,先是跟我一樣很訝議地看著他,繼而俊美的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喜色,面帶促狹笑容地看了我一眼,將忘情抱到他的腿上坐下,得意笑道:「好小子,說的不錯,這才像是爹爹的兒子!哈哈哈!」
問情很乖巧地偎在他懷裡笑道:「那是當然,我們都是男人嘛,男人自然應該幫著男人,情兒是絕對不會任爹爹被娘親那個可惡的女人欺負不管的。」
「不錯,不錯,哈哈哈,你娘的脾氣確實太壞,以後爹爹就靠著情兒你幫爹爹的忙了。」
……狂汗!男人應該幫著男人?他是個男人嗎?這吃裡扒外的臭小子!
我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一唱一合,心裡又好氣又好笑,不過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模樣,我的心裡由衷地感到喜悅,終於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我怎麼能不開心呢?這可是我在夢裡幻想了無數回的。
本來還有些怕木明珠不能接受問情,因為他的那雙眼睛就已透露了他的親生父親是誰,但是他非但一點嫌棄的意思都沒有,還把他當作親生兒子一樣疼愛,這不能不讓我感動。
至於問情,本來我也是有點擔心他不能接受木明珠的,可是他竟然一點疑問都沒有。他那麼聰明,不可能不懷疑的啊。因為我以前就對他說過,他的眼睛跟他爹爹是一模一樣的。估計他是想爹爹想瘋了,有這麼個大帥哥當他的爹爹,何樂而不為呢!汗……貌似他色得很,一看到長得帥的男人就想搶過來給他當爹爹。
我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眼光不經意見朝外面一掃,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
李絛正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跟我們的馬車並排行著,他的目光緊緊地我們這裡看著,俊逸的臉陰沉著,一點表情都沒有。接觸到我的目光,他的身子彷彿微微震了一下,眼神倏地透出一絲絕望悲憤之色,繼而很快掉過頭去。
我也收回目光,望著對面正逗弄著小忘情的木明珠,心裡一時複雜莫名起來。
好像一見到木明珠,我立刻把李絛給忘記了……
我承認我是個移情別戀用情不專的女人,可是,我需要的是一個能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人,而不是一個身後有一個後宮的男人。雖然知道他對我的傷害都是無意的,雖然知道他的心裡其實只有我一個女人,可是我還是做不到跟一群女人擁有他。
馬車行到半山腰,再也上不去,我們便棄了馬車改步行。問情想直接飛到山頂上去,木明珠便抱著他施展輕功飛上去了,把我忘在後面。我不禁搖頭嘆了口氣,隨即飛身跟了上去。
沒多久便到了山頂,此時山頂上那塊用來開辦武林大會的場地上已經是人來人往,那些武林幫派們已經自尋場地將比武用的大理石砌成的高高檯子圍了起來。人雖然多,但每個人都自覺站列得整整齊齊,每個人的臉上雖然都帶著鎮定自若的笑容,但從他們緊緊盯著台上的眼神里卻可看出他們的心裡其實有多麼的緊張,激動,擔心。
木明珠仍然在旁若無人地逗著忘情玩,那副模樣一點也不像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惹得天冥宮的朱秀妍等人心急如焚,卻又不敢上前勸阻,只得把怒氣發在我的身上,都用殺死人的目光惡狠狠盯著我。我絲毫不在意,臉上只是淡淡的笑,心裡卻實在緊張得緊。因為我來此的目的確是為了盟主之位,成敗只在一舉,為了忘情的性命,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得拼一拼。看木明珠武功不會比我低,必要時乾脆讓他先替我把阻礙掃除,然後再叫他偷偷敗給我……雖然此法有點陰暗,但是相信他一定會聽我的話的。
不過,看今天來此比武的高手真是多之又多啊,深藏不露者比比皆是,真要從這些高手中勝出,那可真是難上加難啊。
「爹爹,你以後會永遠跟我和娘生活在一起嗎?」
我正在憂思間,忽聽忘情問道。側頭看去,只見木明珠抱著忘情,親昵地在他的小鼻子上颳了一下,笑道:「那是當然,我是你爹爹,你娘的丈夫,我不跟你們生活在一起要跟誰在一起?」
他說這句話時眼光偷偷朝我這邊瞥來深情一眼,我心神不由一盪,他剛剛那一眼真的好迷人,要不是我定力好,差點被被他勾走魂兒了。
「是嗎?那爹爹可不可以發誓要愛我娘一生一世?一輩子都不會變心?」忘情笑嘻嘻說道。
「我對你娘的忠心是蒼天可鑒,若是有一絲負你娘之意,就不得好死。這樣總行了吧。」
「嗯,這樣就行了。以前是我在保護娘,現在我就把我娘的後半輩子交給你了。有你這麼好的男人保護他,我以後死了也放心了。」
……以前是他在保護我嗎?有沒搞錯!把老娘的面子放哪裡了。這小屁孩有時候還會被小老鼠嚇得哭呢。
不過,他後面那句話怎麼聽怎麼不吉利。我出聲打斷他的話,「臭小子,什麼死不死的,你不要胡說八道,老娘我還等著你給我生一窩孫子來抱呢。」
問情卻朝我吐了吐舌頭,說道:「娘真是不乖,竟然偷聽我和爹爹談話。哼,等晚上我叫爹爹打你屁屁。」
木明珠聽到這句話不懷好意看著我笑了起來,我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伸手就在他的小屁屁上重重拍了一下,「臭小子,看老娘幾天沒教訓你皮癢了是吧?」
木明珠立刻抱著他閃到安全距離,說道:「他只是個三歲的小孩子,你打他做什麼?要打就打我好了。子不教,父之過。」那模樣活脫脫一護犢母雞樣。
我白了他們一眼,不想再跟他們磨牙,繼續觀察今天到底來了幾個份量十足的高手,也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李絛怔怔地望著前面的人群,忽然捂著胸口彎下腰去。
一旁的沈聶衣趕緊扶住他,眼裡閃過一絲擔憂之色,沉聲說道:「皇……公子,你的病越來越嚴重了,要不,我們打道回府去吧,鄴國大內高手眾多,也不一定要招些武林中人。」
李絛搖了搖頭,好一會兒才又直起腰身,手仍然捂在胸口,眼神迷離而茫然,喃喃說道:「其實我了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來參加這個武林大會,可能是想出宮散散心吧,整日呆在皇宮裡批閱奏摺,實在是太悶了。又或許,是因為感應到姐姐她也要來這裡,所以才一時心血來潮吧。」
看著李絛那削瘦蒼白的臉色,沈聶衣的心裡不由一陣沉痛,說道:「公子,你就將秦姑娘忘記了吧,既然她已經心屬別人,你又何必再如此挂念她呢。以前你是因為她死了所以傷心,如今知道她沒死,你應該開心才是。有些感情,一旦錯過,就再也難以回來了。秦姑娘的性子你也清楚,所以你還是忘記對她的情,就把她當做一個姐姐吧,這樣你們才能好好相處下去,否則,你就可能永遠失去她了。」
「要想忘記一個自己深愛的人,哪裡有那麼容易!」李絛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看見她跟木明珠親親密密的樣子,我心裡嫉妒得快要發狂了!真恨不得立刻上去將那奪走姐姐的男人殺掉!」
他的眼神倏地變得可怕起來,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進肉里,幾乎要掐出血來。
沈聶衣被他驟然變得駭人的眼神嚇了一跳,看來無論他現在說什麼皇上都聽不進去了,他的眼裡只有秦小西一個人。可是絕殺宮與天冥宮皆是江湖兩大魔教,又豈是他們能惹的。為了鄴國江山社稷著想,為今之計,他只好私作主張,將皇上打包帶回去了。
趁李絛不注意間,他倏地伸手,以手背作刀,迅猛朝著李絛的后脖頸砍下!
李絛沒料到沈聶衣竟然會偷襲他,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昏過去了。
沈聶衣在幾個隨眾驚訝的目光下伸手將李絛扛了起來,沉聲說道:「公子傷勢嚴重,不宜再與人比武,我們回去吧。」
「好不容易來一趟,就這樣走了,你不覺得太可惜了嗎?」一個冷俊淡雅的聲音忽然在他衛邊響起,「再說這裡還有公子最在乎的女人,你就這樣把他弄回去,可知他事後會怎樣責怪於你?」
眾人都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沈聶衣心中也是暗暗吃驚,這聲音聽起來甚是熟悉。他轉頭望去,心下更驚,「魯清越!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已經被天冥教的人殺死了嗎?」
「娘,什麼時候輪到你上場?」
小忘情騎在木明珠的頭上,甚是無聊地望著台上兩個正在過招的某某門派掌門,打了個哈欠說道,「這兩個人的武功真是太差勁了,花拳繡腿也來爭什麼盟主之位,也不怕笑掉我的大牙。」
我聽了這番話忍俊不禁,「臭小子,你的大牙早就吃糖爛掉了。」
木明珠聞言忍不住笑了,旁邊卻有人不樂意了:「喂,小傢伙,你皮癢了不是?竟敢說我們師傅的武功是花拳繡腿,不想混了是吧?」
我聞聲望去,原來是立在木明珠旁邊的一個藍衣少年,正氣鼓鼓瞪著忘情。
木明珠的臉色頓時一暗,臉上笑意也沒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冷冷望著那個少年。
忘情卻仍然一臉天真可愛笑容問那少年:「你師傅在台上嗎?哪個是你師傅?」
藍衣少年哼了一聲答道:「穿灰色長袍那個!哼,我師傅是我們點蒼派的掌門人,在江湖上名頭可大得很呢,人稱金鋼不敗之身鐵臂銅頭段三金,憑你這牙沒長齊的小子也配對我師傅憑頭論足!」
忘情眼珠骨碌碌一轉,笑眯眯學大人樣朝他一拱手:「原來你師傅是金鋼不敗什麼什麼段什麼,真是失敬失敬,不過你師傅的名頭雖然響亮,卻不及我娘的名頭響亮。」
我聞言不禁暗自偷笑,這小子定是覺得武林大會無趣,故意找人調侃的。可憐這少年,傻乎乎自己往槍口上撞,不被忘情那牙尖嘴利的小子氣死才怪。
再看被忘情騎著脖子的木明珠,偷偷覷了我一眼,正抿嘴偷樂呢。
看見玉樹臨風風采絕世舉世無雙的木明珠公子被我那調皮兒子騎在脖子上,我心裡不由一樂,這小子真是太享福了,這麼好的待遇他娘我都沒有享受過呢。(木明珠(偷笑中):……你太重,我怕你把我的脖子給壓斷了。不過我可以讓你騎在我身上!)
那少年果真被忘情那幾個什麼什麼氣得臉色發青,怒聲說道:「小子你說,你娘是什麼來頭?」
忘情搖頭晃腦說道:「我娘就是名震天下貌驚四海人稱俠義無雙美貌無雙劍術無雙生的孩子也是天下無雙的飛天魔女我娘是也。你說說,我娘名頭這麼長,是不是比你那金鋼什麼什麼什麼的師傅更厲害?」
小傢伙抬起下巴得意洋洋說道,一邊說一邊還衝我眨眼睛,好像在跟我說,娘,我說的沒錯吧?我立刻白了他一眼,然後兩眼望青天,老天爺,我秦小西沒有生過這種孩子。
但聽噗嗤幾聲,四周立刻有幾個人笑噴了,其中兩個還是與那藍衣少年一個門派的人。
藍衣少年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他皺眉瞪著忘情說道:「你娘叫什麼名字?是叫我娘嗎?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名字?」
忘情點了點頭,憋住笑意說道:「不錯,我娘即你娘,你娘即我娘。世上姓氏這麼多,古怪的名字自然也多了。你不知道也不怪你,要怪就怪你師傅孤陋寡聞,沒有告訴過你這些,你才沒聽過有我娘這種名字。」
周圍立時笑倒一大片,就連一向自制力極好的木明珠也憋笑憋得身子在顫抖。我還真有點擔心他會憋出內傷來。
藍衣少年見大家都望著他笑,笨拙的腦筋這才轉過彎來,臉色氣得由青變白,伸手指著忘情怒聲道:「臭小子,你在耍我?」
問情笑嘻嘻朝他點了點頭,很直接地承認:「不錯,小爺我就是耍你的。沒想到小爺我略一調教你就變聰明了,看來你該認我做師傅才對。」
看見那少年臉色變得時青時白,恨不得吃他肉一般望著他,他更加得意,繼續說道:「我也不要你奉酒,也不要你花銀子孝敬,只要你給我磕三個小頭就算了。告訴你哦,小爺我是不常收徒弟的,這世上也沒有人配當我的徒弟,你還是第一個呢,這麼好的事真是太便宜你了。怎麼樣,我這樣仁慈心善的師傅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你喜歡不喜歡?」
周圍人聞言差點笑抽了,那藍衣少年被忘情這番話氣得渾身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拿一雙眼睛恨恨地盯著忘情,突然大吼一聲,迅速拔出腰間長劍閃電般朝忘情刺去,「我殺了你這小魔頭!」
我氣定神閑立在一邊看熱鬧,不禁暗暗在心裡嘆息,這傻小子遇到忘情真是倒八輩子大霉了。不過他說的對啊,忘情的確是個小魔頭,長大了說不定就會變成個人見人怕的大魔頭,所以我還是趁著他年小,回去好好調教他吧,不然以後他娘我都怕制不住他了。
正思忖間,那藍衣少年的劍已經直直朝忘情刺了過去,忘情卻依然毫髮無傷滿臉笑容地看著他,他自個兒的身子卻突然倒飛了回去,要不是身邊有人伸手抓住他,恐怕他整個人都要撞到擂台上去了。
瞧見木明珠眼裡冷光一閃,我就知道是他出的手。看來他真的很寵愛忘情啊,忘情能有這樣一個長得又帥脾氣又好武功又高的男人當爹爹真是好福氣,我秦小西能找到這樣一個好男人也是好福氣,呵呵。
「郭見!出了丑你還在這不自量力,你想把我們點蒼派的臉面都丟光嗎!還不乖乖呆在後面好好反省!」那人將藍衣少年郭見放在地上,厲聲斥道。
「師叔教訓得是,弟子知錯了。」郭見低聲下氣囁嚅道,縮著身子狼狽往後面隊伍鑽,還偷眼恨恨瞪了忘情一眼。
忘情朝他做了個鬼臉,笑嘻嘻說道:「難怪你叫郭見的,原來本性就賤啊!連我這麼小的孩子你也欺負,真是賤到家了。」
郭見立刻又被這句話氣得火冒三丈,臉紅脖子粗,可迫於師叔嚴厲的目光,他又不敢再與忘情叫罵,只得將胸中那口悶氣厚憋了回去,乾脆扭過頭去再不理會忘情。
郭見那師叔看了木明珠一眼,冷哼一聲,說道:「閣下年紀輕輕,武功還真是不錯,看來老夫呆會兒要好好領教一番了。」
木明珠淡然一笑:「前輩承讓了。」
那人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我伸手拍了拍忘情,「小子,乖乖的在這呆著,再在這惹事生非,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忘情朝我撇了撇嘴,還沒說話,另一道聲音已經傳了過來:「小西,原來你在這裡,真是讓為夫好找啊。」
我回頭一看,臉色不由一變,木明珠的臉也沉了下來,將忘情放下來抱在懷裡,一臉警惕仇恨地看著他。
只見人群分開處,簡玉簫施施然朝我走了過來,俊美的臉上似笑非笑。人群中有些俠女之類的女子本來一直盯著木明珠看,這時見了邪魅迷人的簡玉簫,都不由輕聲驚嘆一聲,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簡玉簫只是隨意朝那些女子一笑,她們便完全陷入了他的迷人風采里,變成了目瞪口呆的花痴。
「娘,他是誰?為什麼他的眼睛跟我的一模一樣?」
在一片沉默的氣氛中,忘情突然伸手指著簡玉簫的眼睛驚聲叫道。
簡玉簫這時才看到忘情,也不由呆了一呆,兩人視線一接觸,心裡竟然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驚訝地指著忘情問我:「小西,他就是你的孩子?」
我心裡頓覺不妙,挺身擋住忘情,冷冷說道:「不錯,他就是我跟明珠生的孩子。」
「他是你跟木明珠生的孩子?」聽到我那句話,簡玉簫的臉色陰沉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他那迷人的笑容,悠悠說道,「你真的確定他是你跟木明珠生的孩子?那他的眼睛為什麼跟我一模一樣?嘿嘿,我看你是在騙我吧。別忘了,你跟我也做過一夜夫妻的,他明明就是我跟你的孩子!」
「你閉嘴!」一想起那一夜帶給我的恥辱我就心痛憤恨異常,厲聲說道,「簡玉簫,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他是木明珠跟我生的孩子!像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根本就不配擁有孩子!」
周圍人聞言都紛紛轉過頭來瞧這邊的熱鬧,有的還對簡玉簫指指點點。簡玉簫的臉掛不住了,頓時拉下臉來,冷哼一聲,說道:「就算你不想承認也沒辦法,他跟我的血緣關係你是無論如何也阻斷不了的。」
忘情這時又探出頭來望著簡玉簫,一臉嚴肅地問道:「你真的是我爹爹?那他又是誰?」他伸手指了指木明珠,「我娘可是說他才是我的親生爹爹。」
「你娘騙你的,我才是你真正的爹爹。」簡玉簫一臉和藹笑容對忘情笑道,「沒想到我簡玉簫現在竟然有了一個這麼大的兒子,還是我最愛的女人跟我生的,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哈哈哈,來,乖兒子,讓爹爹抱抱。」他邊說邊朝忘情伸出了手臂。
木明珠立刻把忘情的小腦袋扳過去,怒視著簡玉簫,「情兒,你別信他的話,他是個惡魔,怎麼可能是你爹爹,你可不要聽他幾句話就認賊作父。記住,我才是你的親生爹爹!」
「木明珠,你可別教壞我兒子!不然我是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的!」簡玉簫臉色一沉,對木明珠威脅道。
木明珠冷哼一聲,「你這個惡魔才會帶壞孩子!哼,只要你敢動他一下,本公子一定讓你命喪當場!」
兩人的憤怒指數直線飆升,空氣中立刻充滿了火藥味,台上打得激烈,底下的戰爭也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