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龍族盛事
蕭千凝前兩日才知道，陰陽笈化物的另一件聖物黑焱石如今就在千里龍域，她是有些醉，神識卻還清醒，就拉了拉身邊人的袖子。
蕭清選瞥了她一眼，龍域的事情，他早有所料，聖人的境界也能夠感知到一些妖域的變化，如今來了消息便算是坐實，無需多問。
不過蕭千凝想知道，他便應了句：「說即是。」
叔慕的眉眼在燈火闌珊間，有種模糊的光影錯亂，就像是從千里龍域襲來的一陣風雨欲來的大風。
「龍王歸寂虛無，殞身龍族帝都尼德霍格城，龍族長公主殿下持龍王諭旨，召回先王九位皇子，邀人族修行者入龍域為此事明證鑒禮，於大陸曆紀年5022年8月24日龍族聖日臨聖地九星龍窟，決議下一任龍族統治者。」
這位護衛軍的聲音就像是此時靜默的帝都夜空，幽寂到深不可測，「龍族盛事，龍王祭要開始了！」
蕭千凝的酒一下子全醒了，只不過酒精麻痹著她的身體，還是使不上力氣，只能靠著蕭清選支撐自己。
等蕭清選斷了聲訊蝶之間的聯繫，她用頭頂了頂身後人的下巴，「噯！你在古城裡就從月綰要了龍域輿圖，是不是早就知道龍域會出事？還是單純的只是因為黑焱石在龍域，你為我索要龍域輿圖，只是好讓我能夠更順利進出龍域？」
蕭清選略略低頭，「你說呢？一位聖人即將隕落，其他成聖境界的人怎麼可能感知不到？我知道龍域會出事，也預算過今年龍域開啟的時間內，會舉行龍族盛事，黑焱石既是上古聖物，龍族就算不知其用，也會收藏在旁人難以觸及之處，龍王祭期間，龍域人多雜亂，易生事，這反而是最好的時機，有龍域輿圖在手，你也能多些把握！」
蕭千凝贊同的點了點頭，很快又使勁搖頭，聲音不似平時那樣清寒，桃花酒清冽甘醇，酒性微灼，以致於她此時說話都彷彿是一股熨燙起來的熱，「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惜啊！月綰應你的那份，被帝國教殿的大主教改了，有些地方是錯的，我去過一次龍域，知道，我認出來了。」
蕭清選摸一摸她的頭，「所以你為了報復，就拿著這份半真不假的輿圖到聖協會館，也虧得你想出這招，這樣一來，無論事情鬧得多大，也牽涉不到你們。」
「當然不能牽涉他們，都很好，他們都好，我得保護他們。」蕭千凝輕笑，微醺的醉意再次上頭，神識如同攪渾的湖水，開始渾濁，開始望不到底。
她的額頭靠在他肩上，敘敘耳語：「我不能讓人欺負他們，不能讓人欺負小凜，她那麼小，就是個半大的孩子，卻過得比我還苦。」
蕭千凝的眼底滿是憐惜，幾乎要融化在春日湖水的溫暖里，「我想要替寧兒和雲帆報仇，我可以不理你，一直疏遠你，我也可以窮其一生去殺罪魁禍首黑龍，我只要想做，就能夠去做，小凜沒這個自由，她想要殺月綰，就是和半個東方大陸的意志和民願對抗，她被局限在世俗的身份和權利中，更可笑的是，那些和她為敵的，擋在她眼前的障礙，原本就是屬於她的，還有神威，那個神威啊……」
蕭清選用下巴摩挲著她的額頭，淺淺應道：「神威上將怎麼了？
蕭千凝被他摩得有些癢，伸手扒拉了一下，「神威……神威那傢伙也不是省油的燈，刻意隱藏境界，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他是聯盟軍最年輕的上將，有的不可能只是境界和力量，也就小凜人傻腦殘，才會將他當成十一年前和她在阿修羅城相依為命的小男孩。」
蕭清選和那位聯盟軍最年輕的上將只有一面之緣，是在四年前連縱會盟的會議期間，當時他收養了雪凜，也清楚她的過去，他將小丫頭當孩子養，看神威的眼神便不自覺帶著某種審視女婿的意味。
十七歲的神威在聯盟軍的沙場上已經浸泡了七年之久，渾身上下皆是戾氣和殺性，少年有著極好看的眉眼，俊美無儔，就像是最清冷的北國霜雪，最綺艷的枯木逢春。
過後幾天，聯盟軍全軍統帥神策便和日月神殿神后月穎在九重境，為神威和月綰定下了婚事，當時七武皇俱在，皆為證，聖君大人從那時就不再關注這位在聯盟軍名望聲勢愈來愈高的年輕上將，直到那日，神威來到帝歌。
那次，聖君大人倒是沒親眼見到人家上將，只是感知到他的氣息，一星靈聖後期的境界，靠著妖刀壓制在二星靈皇，這般做法，倒真是勾起蕭清選的一些興趣，但他也沒有太在意，畢竟他只和神策統帥打交道，神威還不夠格。
不過蕭清選沒想過，神威壓制境界一事，他的阿凝竟然清楚，北天神域中能夠看出此事的怕是只有自己和會長老爺子，那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聖君大人低眸看著懷裡眼帘半闔的少女，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你怎麼知道神威壓制了境界？」
蕭千凝累了，有些不想理人，就很隨意的摸了摸頭，復又覺得不對，改摸自己的腹部，「肚子里……的那隻……告訴我的……」
蕭清選：「……」
他哭笑不得的看著說完就睡過去的女孩，手錯過她的指縫收緊，看著看著，年輕皇帝的視線漸漸暗沉，變得漆黑，就像是濃濃的雲翳霧靄跌入眼底，「焱靈玄狐，阿……」
蕭清選倏地抿唇，拿過床榻里側的薄被替少女蓋好。
醉酒一夜，蕭千凝醒來的時辰比尋常略微遲些，接近五時，房間里只剩她一人，蕭清選不知何時離開了，偌大的房間是一種接近無的空寂。
昨晚的事情，蕭千凝都記得，想到龍王祭一事，她立刻起身，想要抓緊時間做更多的修鍊，這樣她才有多一些把握進出龍域。
打開房門，她對面房間門前坐著蜷縮成一團的雪凜，小姑娘聽到聲響抬頭，隨即激動的撲進她懷裡，開始給聖君大人穿小鞋！
「阿凝！我和你說，蕭清選這人簡直就是北天神域最壞最大的王八蛋，他太混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