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3章華燈初上
華燈初上,交通漸漸通順,對於一些人來說,生活才剛剛開始,酒吧是他們首選的樂園。
在京城,不知道有多人白領,一天忙碌之後,會來酒吧宣洩一天的疲憊,在這裡,他們不用看領導的臉色,不用在意客戶的辱罵,可以瘋狂地大喊大叫,喝多了,還可以找個異性去樓上房間,在做好萬無一失的安全措施的前提下,進行靈魂最深處的放鬆。實在再憋悶的不好使,找個背陰的地方,尿這個該死的地球一臉,也頂多罰款五十。
這裡沒有風塵女子,沒有無形浪子,沒有病毒犯法,只有最原始的人性。牆壁上攝像頭,周圍有幾十名保安,他們不會管這裡的人心善到什麼地步,可是,他們不允許這裡的人壞到沒邊兒。也因此,這樣的地方,能安全合理地存在在這個城市。
葉玫是這裡的常客,每天下班,她隨便吃一些水果就會來這裡,只要一杯果汁,坐在一個比較偏的地方,思考明天的工作,就算是加班,她也會來這裡,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氣氛,總是能讓她的思維非常活躍,也許是因為那個酒吧駐唱歌手的聲音。
持續了一年,都沒發現這裡有什麼奇怪的事情,可是今天,那個離自己不遠的男孩兒,身上似乎有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男孩兒也就十七八歲,藍紋運動鞋,淺藍色牛仔褲,白色T恤,淺藍色的防晒服,給人的感覺很乾凈,一頭碎發不長不短,五官非常精緻,像個姑娘,可是臉龐上的稜角,又預示著這分明是個男孩兒。
天吶,誰家爹媽基因這麼好,這麼會生?葉玫所坐的位置每天晚上要看到幾百個不一樣的男男女女,但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只是,這小孩兒情緒似乎不對,要的是度數最高的伏特加,一根煙抽完,一杯酒恰好喝完,連續三杯之後,服務員也不敢給他喝了,每次上酒,都會摻上半杯清水,收費方面,當然按照現實來算。
原本服務員以為他喝點就走了,可是沒想到他在這裡喝到第七杯,還沒有走的意思,伏特加是生命之水,世界上度數最高的酒,喝一口肚子都像被幹了一拳,這小子前三杯沒醉,已經是體質異於常人,第七杯的時候,到底也暈乎了。
服務員不算忙,坐在徐清的對面,道:「誒,兄弟,不說你別的條件啊,就你這長相,女朋友不要你了,只能是她的損失,就算是男朋友,也沒關係,你用不著這麼喝啊?!酒是穿腸毒藥,再喝的話……」
徐清醉眼朦朧的看著他,笑了笑,含糊不清道:「三碗不過崗啊?要真是三碗不過崗,我就學學武松,喝他十八碗。要是怕我給不起酒錢,我的錢包,手機都在這兒。卡你現在就可以去試試刷一下。」
他就大大方方的把手機錢包放在了桌子上,又喝了一杯。喝完這一杯,還有三杯。
舞池裡的人都跳累了,大多坐了下來,音樂變得舒緩起來,那位駐唱歌手抱了一把木吉他,坐了下來,道:「各位,今天有一位女士為他的父親點了一首歌,祝他的父親生日快樂。」
試了幾下音,音樂響起,歌手發出了聲音,「……多想和從前一樣,牽你溫暖手掌,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風捎去安康……我願用我一切換你歲月長留……」
徐清早已淚目,一杯一杯酒喝下肚,葉玫實在擔心這個陌生的小孩,上來抓住了他的酒杯,柔聲道:「別喝了,是不是和爸爸媽媽鬧彆扭了,還是高考沒考好?你再這樣,我要用你的手機給你的爸媽打電話了。」
徐清已經醉得不醒人事,鬆開了酒杯,笑道:「爸爸,媽媽?」他把手機遞給了葉玫,道:「你給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我願用我一切換他們歲月長留!」
葉玫忽然愣了,看著這男孩兒的臉,忽然不清晰。
也就是八點多,酒吧外行人還是絡繹不絕,徐清被葉玫扶著出了酒吧,趴在一個樹坑裡就吐了,葉玫拍著他的背,道:「喝多了還不是難受你自己啊?你等我會兒,我去車裡給你拿瓶水。」
葉玫開著一輛紅色的奧迪A6,一身紅妝,拿下了水,並沒有馬上給他拿過去,而是靠著車子拿出一根女士煙,點燃抽了兩口,自嘲道:「我咋也開始管閑事兒了?」
一群男男女女喧鬧著走出了酒吧,經過了葉玫的身邊,帶頭的一個人腋下夾著皮包,優越感十足地看了看葉玫,眼神不善。葉玫從車窗玻璃看到這男人的動作,猛然轉身,那個預謀摸一下她兩座金山的手落了個空。
葉玫怒視著這個人,一點兒也沒畏懼,經常出入這種地方,這樣的事情她見多了。
土豪脖子上掛著金鏈子,本來合計就這麼算了,可是看到葉玫的臉,又看了看身後跟著的幾個歪瓜裂棗,臉上陰晴不定。
土豪都是實幹家,他看了看葉玫的車,道:「A6?姑娘和我走,送你輛R8!」
葉玫就簡單的一個「滾」字!這並不是因為她作為一名城市精英外加一個資深美女而建立起來的自負,只是對這種沒道德、沒水準、沒氣質,身上除了銅臭還是銅臭,以為全天下女人都得在他們胯下求饒的人深惡痛絕。她的老家在小地方,用桑扶國慣用的說辭,就是他們那個縣城幾百年難得一見的美人,上初中起,就總是被一些高年級學生圍堵,不讓回家,為此,她的媽媽在她中學的時候,風雨無阻的接送了六年,在上了大學,她的媽媽都不放心陪讀了一年,發現在大城市,自家女兒的相貌只算中上,並不傾國傾城,才放心回家,可也每天三個電話,第一個問題就是:「沒有壞男孩兒欺負你吧?」
學業完成之前,其實並沒有遇到什麼出格的事情,都是自己嚇唬自己,就是剛畢業那年,應聘了她單位的公關,一次,區域總經理帶著他們公關小組去和一個土豪談生意,出酒店的時候,總經理髮現準備好的茶葉忘記了送土豪,當時自己輩分最低,只能是自己回去,卻沒想到那土豪不讓自己走了,在大堂里就醉醺醺地撩自己裙子,還言之鑿鑿地說,她的總經理就是那個意思,說想上位,必須得經過這一關。
當時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沒想到一個比自己還年輕的女子沖了出來,一巴掌把這土豪扇倒在地,罵道:「我們集團從現在開始終止和你們一切合作,滾回鄉下去吧!」
後來,那個土豪在京城被所有對口公司拒絕,自己才知道,那個年輕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的董事長,當時只不過是和區域總經理下套試一試這土豪的人品,後來,董事長怕自己受驚,來安慰自己的時候,對自己說了一句話,至今記憶猶新,她說:「不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永遠是渣。」
今天,她知道自己又遇上渣了。
那土豪被一個「滾」字說得惱羞成怒,趁著夜黑風高,地處偏僻,想不擇手段地找回場子,可是被葉玫抬手就是一巴掌,這完全是在學她的董事長。這一耳光在夜晚的街道上特別響亮,土豪身邊的男男女女都懵了,一時間沒法回神。那土豪憋出內傷了,「媽的賤人」,一腳踢向了葉玫的肚子,是個暴脾氣。
其實他剛動手的時候就後悔了,這是哪兒?這是京城啊,哪兒能由著他的性子胡來?但是覆水難收,葉玫痛哼了一聲就倒在了地上。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了,他看了看周圍行人沒什麼興緻看這裡,附近只有一個趴著吐的醉貓,親自動手拎起了葉玫的頭髮,掏出一塊手帕,就要扣到葉玫的臉上。
一股濃濃的藥味讓葉玫傻眼,心想完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今天遇到專業的了。
但是這土豪並沒有成功,他的手帕還沒有扣在葉玫的臉上,就感到自己手腕兒傳來一陣劇痛,壓制不住的慘叫一聲,倒飛出去,再抬頭,看到一雙虎目直直盯著他,他感到一陣恐怖,可是仗著人多,他化恐懼為憤怒,剛想喊兄弟們動手,就看到眼前人手背一抬,磕上了他的下巴,又一腳把他踹了出去,之後他就再沒有感覺了。
他嘴角流血,這一下,受了內傷。
眾人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人一出手就把人打翻的作風弄得有點兒蒙,葉玫捂著肚子艱難起身,看到是那個喝醉了的小孩兒,瞪大了眼睛,神采奕奕的說了一聲:「哇哦!」
那土豪身後跟來的一群嘍啰反應過來,同仇敵愾地朝著徐清撲了上來,果斷乾脆,毫不拖泥帶水。
葉玫小臉都嚇白了,驚叫道:「誒!」可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擔心多餘了,這個小子好能打啊,出手兇狠刁鑽,一個動作就能讓人趴下起不來,她甚至都看不清楚,這小孩兒是怎麼動作的。
半分鐘,五個大漢全翻了,在地上只有胸膛起伏還證明他們活著,其實在剛剛,他們這些人距離死亡只差一分力道。他們帶來的那些女流之輩,大驚失色的在一邊看著,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其實徐清吐完,腦子裡就清醒了不少,下手自然不能沒輕沒重,他掏出煙盒,叼出一根煙來,吸了一口。不說話,葉玫也不敢上去問。
不大一會兒,遠處傳來一陣警笛聲,徐清瞪大眼睛看著下車的警察,問葉玫道:「你報警了?」
葉玫愣愣地看著徐清似乎想走,抓住了他的手,道:「啊!咋了?又不是你調戲良家少女,緊張什麼?」
司令員曾和自己說過,涉及到老百姓的事都是麻煩事,徐清摸了摸頭,道:「唉,處理乾淨也好,就怕有麻煩……來,你也踢兩腳!」
「可以么?」葉玫有些驚喜,看著男孩兒點頭,她用穿著高跟鞋的腳狠狠在這個土豪的身上踩了好幾下,怎一個爽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