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0章 沒良心的
一個營地讓一隻藏狐給弄得雞飛狗跳,小月兒和央金看著啼笑皆非,這個小寶貝,也真是夠夠的了。
小月兒只狠自己沒有和徐清學習過多的軍事本領,她知道這個時候,是最好的反擊機會,但是她完全掙脫不了手腕兒上的繩索。
東條芳子卻從容淡定地坐在一把椅子上,饒有興趣地看著這隻小狐狸,喃喃道:「為什麼徐清養個寵物都這麼厲害?」她親自拿起一把槍來,眯眼看著藏狐的運行軌跡,扣動扳機,一槍打穿了這小東西的腿,小東西在地上摔了一下,滾落了一圈,就又開始跑,但是它已經不能再跑那麼快了。
東條芳子已經看出了這藏狐的奔跑習慣,一般觀察力不強,能力算不上強大的戰士根本別想打到,不過東條芳子也不那麼想殺死它,左右無事,先玩兒著,她開了一槍,又打斷了它的一條腿,現在藏狐就不是跑了,完全就是在爬。
東條芳子朝著藏狐喊道:「小東西,你傷了我七個士兵,我就在你主人的身上打七發子彈,看好了。」
東條芳子一拉槍栓,對準了吊在高空的小月兒,一槍打進了她的肩頭,子彈沒有穿透,也沒有傷及血管,就卡在了骨頭裡,藏狐看著,一雙寵物的眼睛,竟然流淚了,它朝著東條芳子爬了過來,東條芳子沒理會它,繼續端槍打了小月兒第二槍,她抓小月兒和央金完全沒有什麼目的,就是為了動刑,就是為了解氣。
央金虛弱地看著小月兒身上血流如注,上氣不接下氣地叫道:「小月姐,小月姐。」
東條芳子眼睛一撇,道:「她怎麼還有力氣說話?繼續釘呀,別怕那小狐狸,把軍犬都放出來。」
東條芳子放出了惡犬,它們一股腦地衝到了藏狐身邊,瘋狂撕咬,將這隻跟隨了小月兒多年的藏狐分屍了,東條芳子在小月兒身上打了七發子彈,在央金身上釘了七跟鐵釘。
殘忍如斯。
東條芳子站起身來,道:「兩位姑娘,這事兒,你們最不應該怨我,要怨就怨徐清吧,他太愛多管閑事了,註定會遭到報復,你們就是炮灰。」
她又走到了央金身邊,問:「還念著徐清的好嗎?如果不是他,你不會這樣。」
央金的臉色蒼白如紙,道:「桑扶國,已經沒有希望了,我爸爸永遠不會對你的家人做這種事情,因為你在他眼裡不過是一隻臭蟲,你對我做這樣的事情,說明,你很怕他,桑扶國完了,桑扶國這波,會滅種的,你最好殺了我,否則,到了那一天,華夏又會多一個拍手叫好的人。」
東條芳子被央金激怒了,她真的有衝動在這妮子的腦袋裡釘上一根鐵釘,可是她抑制住了自己的那股子的情緒,因為一具屍體,對徐清的衝擊力不是太大,必須得留下個半死不活的秧子,第一,可以氣到徐清;第二,可以拖住徐清,讓他無暇顧及自己接下來的行動。自己也可以看一看他從哪個方向過來,以確定他最近在哪兒活動。
東條芳子看時間差不多了,以徐清的能力,馬上就要追來了,她下了命令:「走吧,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你們這幫軍人對徐清的家人做了這樣的事情,被他抓住了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東條芳子以為自己的這個做法很聰明,但是她還是目光短淺,聰明反被聰明誤,她確實是跑了,但是之後桑扶軍營中一直在流傳一個消息,他們的主子東條芳子害怕徐清跑得賊快。
連主子見到徐清都得跑,他們這幫普通戰士,哪裡還有力氣打仗?
不過,東條芳子這件事情確實做絕了。桑扶人撤退完了,一個營地,只剩下了趴著的央金,和吊著的小月兒,她們被傷得太重了,已經奄奄一息了。地面上還有一個完全被咬變了形的藏狐,它的生命力頑強,還沒有閉眼,還活著。
落山風吹過,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就像是古老的悲歌,在訴說著此地的凄慘。
在東條芳子退走半天之後,澹臺清泉帶隊趕了過來,她仰頭看著吊在半空的小月兒和央金,渾身都在發抖,該不會是自己來晚了?該不會是,她們已經死了?
澹臺清泉急忙命令戰士們把二女抬到病床上,就這個關節點,一陣兇狠的發動機聲音震起地面一片細沙,徐清來了,車還沒挺穩,他就跳了下來,用力太大,把車門直接拽掉了,他飛快朝著央金沖了過去,越是靠近,越是不敢走。
澹臺清泉看到了徐清,對於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後輩,澹臺清泉無話可說,徐清憋著悲傷,站在了血淋淋的央金身邊,帶著哭腔喊了一句:「小金子。」
央金眼皮翻了一下,偏頭看到了徐清,牽強地笑了笑,道:「爸爸,我什麼都沒說,我不怕他們。」
徐清小心地將央金抱了起來,難受地哽咽道:「我的小金子,他們這是對你做了什麼呀。」
受了多大的苦,央金卻道:「爸爸,我沒事兒,我還能扛起來您的那把蛇鱗刀呢。」
央金和小月兒被帶進了手術室,徐清沒插手,因為他做這個手術,手一定不穩,他在外面等著,渾身一直在發抖,央金和小月兒幾乎要了他半條命。
徐清看到了藏狐,藏狐到現在還睜著眼睛,還憋著最後一口氣,徐清蹲在它的面前,用手指輕輕捋動它的睫毛,道:「安息吧,你已經盡忠了。」
藏狐似乎就在等徐清這句話,它閉上了眼睛,咽了氣。
徐清回到了手術室,看著軍醫將七枚鐵釘從女兒的身上取了下來,放在托盤中發出「叮叮」的聲音,徐清咬碎了鋼牙,手裡握了一枚,出了房間,站在一做土丘上。
澹臺清泉差不多和上官秋是一樣的年齡,在南方潛伏的時候,為了裝得像,她增肥了不少,現在瘦了下來,顯得非常精幹,一點兒不像個年近六十的老婦,她來到徐清身邊,道:「徐帥,你現在在想什麼?」
徐清說:「我想我能不能用毀滅性武器直接將桑扶國島嶼炸沉。」
澹臺清泉道:「不可能,想都別想。」頓了頓,她說:「除了這條,無論你提出什麼條件,首長都會同意你。」
「呵呵!」徐清冷笑了一聲,道:「我能提前和桑扶人決戰嗎?不能!因為將不可慍而至戰,我還得忍著,憋著,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閨女讓他們這樣糟蹋,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澹臺清泉道:「我能做什麼?」
徐清說:「我有心把您留在這裡對我的行動提供一些幫助,那樣東南亞的行動會提前結束半個月,可是,您有更重要的任務,就是維護首長周全,您回去吧,這裡的事兒,我能解決。」
澹臺清泉挪動了一下腳步,站在了徐清面前,道:「徐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得能抗住壓力,沒有感情最好,因為戰場上只有兩種人,活人和死人,這些,你都應該明白。」
徐清笑了笑,道:「小藍犧牲我都扛得住,回雁犧牲我扛得住,老薑和小雀他們犧牲我都扛得住,還有什麼扛不住的?」
澹臺清泉道:「這兩個姑娘我帶回去,還是留給你?」
徐清道:「留給我吧,只有我在,她們才不會怕。」
澹臺清泉點點頭,道:「她們其實都沒有生命危險,可是至少在三五年之內,陰雨天氣傷口都會疼,你得細心照顧,我先把你送回你的基地。」
徐清同意了,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怕泄露行蹤。
直升飛機將徐清央金和小月兒送到了那三不管地帶,是個下午,後面的房間給二女騰開了一間,唐妮和冷月等人看著二女身上的傷口,無不為之動容,就憑她們這次為徐清而受的苦,就足以接受所有華夏人的尊敬。
徐清幾乎是寸步不離地照顧這兩個女子,央金已經醒了,小月兒還昏迷著,夜深最憶少年時,徐清沒來由地想起了自己和這姑娘初遇時的種種,比如自己不要命地擋住馬群,滅東北馬幫,然後調戲這個心思簡單的姑娘,然後被李謫仙揍的樣子。
當時不覺得,現在再回憶起來,當時李謫仙簡直就像防賊似得防著自己和她獨處,生怕自己把一身西風烈就那樣泄去。
其實那段時間的精彩日子有很多,但是後面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只是徐清的記憶力超群,才能想起一些來,但是那段時間有兩件事情,徐清此生都忘不掉,一個是親媽持劍飛身把自己救了的樣子,一個是李謫仙揍完自己佝僂著背得意走開的樣子。
不敢細想,徐清嘆了口氣,拉了一下央金的被子,捏住了小月兒清清涼涼的手,道:「你個禍國殃民的胚子,我是真怕你讓桑扶人糟蹋了,老子在路上就合計呢,這麼多年老子沒捨得碰你,讓那幫孫子捷足先登了,可咋辦?我得虧死。還行,挨了幾顆子彈而已。」
徐清這話刺激了昏迷中的小月兒,她半睡不醒地呢喃道:「徐清,你個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