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第376章

「洺熙,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對你的愛,從來就沒有變過……」蕭承彧急著解釋道。

「你聽我說完……表姐她一心一意愛著你,你就不要再辜負她了。至於我,不論你如何待我,我對你也只能是那樣了……」南宮洺熙接著說道。

「洺熙,你要相信朕,你想要什麼朕都可以滿足你,只要你能多陪朕說說話,咱們還像從前那樣,行么?」蕭承彧又一次懇求她道。

「我做不到……」南宮洺熙喃喃道。

「不,咱們還有很長的時間,終有一日,你會對朕回心轉意。洺熙,朕永遠都等你。」

說罷,他轉身先走了。他知道,今日若是再逼迫南宮洺熙做她不想做的事,必然會適得其反。

見蕭承彧走了,南宮洺熙終於鬆了口氣,道:「咱們也走吧……」

「殿下,咱們今日不出宮了?」清荷問道。

「我既然答應了他,自然不會不信守諾言。出宮之事,緩一緩再說吧。」南宮洺熙無奈道。

而蕭承彧出去后,也吩咐道:「傳令下去,封后大典取消。此事,暫時緩一緩吧。」

「是。」遺風說道。

南宮洺熙沒能成為皇后,南宮洺悅與夏初墨二人自然也是鬆了口氣。

「還好這賤人還算有些自知之明,拒絕了冊封。」南宮洺悅嘴角上揚,眼睛微閉了一下道。

「娘娘,可皇上今日也只說是暫緩冊封,想來皇上還說希望南宮洺熙成為皇后的。那些皇后的朝服鳳冠什麼的,可都還在鳳藻宮呢。」蘭心忍不住提醒道。

「本宮當然知道,可一切都是會有變數的嘛。走,咱們去趟重華宮。」南宮洺悅今日心情好得很,忍不住要去重華宮和夏初墨分享一下這份喜悅。

夏初墨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心裡放心了些。只要南宮洺熙沒有愛上蕭承彧,沒有成為皇后,她便什麼都無所謂。

可這時候,南宮洺悅卻來了,她笑著走進來,坐到了夏初墨對面。夏初墨見她滿面春光,便問道:「什麼事,值得淑妃娘娘這般高興?」

「你說呢?今日封后大典被取消之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宮洺悅說道。

「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不過就是小事一樁罷了。」夏初墨掩蓋住了自己的心思道。

「別裝了,旁人不知道,難道本宮還不知道么?你是巴不得希望南宮洺熙拒絕冊封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終究是皇上與洺熙之間的事罷了,你我如何左右得了?」夏初墨反問道。

「可你也不想想,咱們費盡心思地討好皇上,就是希望能多看咱們一眼。可是皇上呢,偏偏愛上了一個根本就不愛自己的人,況且,這南宮洺熙早已為人妻,為人母了。你就不覺得憋屈么?」南宮洺悅問道。

「我有什麼好憋屈的……」

「她不爭不搶就可以獲得皇上所有的愛,而你呢?你從小與皇上青梅竹馬,日日關心著他,思念著他,他卻連正眼不瞧你一眼。如此一對比,你就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了么?」

「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想做什麼?」夏初墨問道。

「本宮是希望,你能早些認清現實。你如今還對著南宮洺熙那般親密,殊不知人家在背後怎麼嘲笑你呢……」南宮洺悅添油加醋地說道。

「你胡說!洺熙不會是這樣的人!」夏初墨反駁道。

「看來你是不相信我所說的了?你真應該去看看,皇上在賢靈宮是怎麼哀求南宮洺熙的!她以死相逼,不願意接受冊封,可是咱們的皇上呢?幾近哀求的讓她不要離開自己……這還是咱們認識的皇上么?」

「你說什麼?洺熙她去賢靈宮做什麼?」夏初墨不解道。

「自然是想方設法的出宮了……可惜啊,咱們這位鍾情的皇上,立馬便跑去賢靈宮了。」

「賢靈宮不是已經被封了么?怎麼會……」

「誰讓皇上愛著她呢,不管她做什麼,都一味地包容,哪怕是她擅闖了宮中禁地,皇上也會毫不顧忌地包容她,甚至把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你說可笑不?」

「這……」

夏初墨這下相信了,南宮洺悅說的一點也沒錯,自己與南宮洺熙相比起來,自己確實是憋屈。

她想起了當初南宮洺熙對自己說過的話。三年前,她第一次得知南宮洺熙與蕭承彧相遇之後,南宮洺熙還曾說過,自己絕不會喜歡上像蕭承彧這樣的紈絝子弟。

可是,沒過多久,她便知曉了先皇為蕭承彧與南宮洺熙賜婚之事。那時候,南宮洺熙一臉幸福地與蕭承彧坐在一起,參加太皇太后的壽宴。那天的場景,她永生難忘。

然而,那時候所有人都沉浸在南宮洺熙即將成為齊王妃的喜悅之中,根本無人顧及到她的感受。

再後來,南宮洺熙雖與蕭承彧分開了,她仍舊心中不安。這樣的事,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

南宮洺熙雖說現在對蕭承彧毫無感覺,可卻不能保證今後也一直會像現在這般。她內心又開始不安起來……

「怎麼?現在開始覺得害怕了?」南宮洺悅問道。

「你說得對,我確實憋屈,確實心有不甘!可你也不能在此挑撥我與洺熙之間的關係……我知道,你從小就與她不對付,可我與你不同!你只是南宮家的一個庶女,我是學士府的嫡女,我們的身份天差地別……」

「夠了!你別再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欺騙自己了,你根本就是內心無比的擔憂,卻又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來……我知道,從小你便刻苦地學習琴棋書畫,就是為了不讓旁人看輕你。因為只要南宮洺熙站在你身邊,你就變得黯然失色。她永遠都是人群中最璀璨的那顆星。可你心裡不服,明明都是出自世家大族中的嫡女,偏偏她卻高過你一頭,成為神都城第一才女。所以,你一直以來,都在拿自己和南宮洺熙作比較……我說的,可對?」

聽著南宮洺悅將從前的事,一一道來,夏初墨突然覺得心中有一團怒火,不知該朝何處去發泄。

「你別說了!」夏初墨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根本不敢想從前的事,只要一想起從前那些事來,便會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好了,你自己慢慢想想吧,本宮先走了。」南宮洺悅說著,便離開了。

夏初墨已經漸漸失去了理智,南宮洺悅說的一點也沒錯。從前每逢與南宮洺熙站在一塊兒時,便有一種自卑感,自然而然地湧上心頭。

從小到大,她樣樣都輸給南宮洺熙。這一次,她想扳回一局。

想到這裡,她便沖了出去,一旁的思蕊看呆了,不知道夏初墨今日為何會這樣衝動,只好趕緊跟上去。

「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兒啊?」思蕊一路小跑著追上前去問道。

「回去,別跟我!」夏初墨道。

「娘娘,您可千萬不能衝動啊……」思蕊在她身後提醒道。

「本宮已經忍無可忍了!我夏家也是東麓世家大族,我祖父是先皇的帝師,又是內閣大學士。為什麼就比不得南宮家的這兩個女人……」

其實,夏初墨今日並非只是生南宮洺熙一人的氣,連同著方才前來的南宮洺悅,她也一樣憤怒不已。

她可是學士府的嫡女,從前在齊王府時,便與南宮洺悅平起平坐。可如今到了宮中,南宮洺悅的位分更是高過了她。

「娘娘,您今日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在這時候去鳳藻宮啊……」思蕊依舊追在她身後提醒道。

「滾開!本宮今日不管做什麼,都不許任何人管!你回去!」夏初墨生平第一次發這麼大火,思蕊這也是頭一回見到,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辦了。

可是,夏初墨又不許她跟著,她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先回重華宮想辦法。

而夏初墨倒是沒有衝動到立馬闖到鳳藻宮,而是來到了蕭承彧所在的裕和宮內。

蕭承彧本就為著今日南宮洺熙的事,而感到苦惱,誰知卻看見夏初墨不管不顧地闖了進來,不禁皺起了眉頭,道:「你來做什麼?」

夏初墨生氣的忘記了禮數,直截了當地問道:「皇上,你當真要為了南宮洺熙,拋棄一切嗎?你如今這樣低聲下氣的求著她回到你的身邊,真的值得嗎?」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今日這是怎麼了?」蕭承彧被她這沒由來的一通質問問得莫名其妙。

「皇上,她到底有什麼好?你可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啊,為什麼要為了她連尊嚴和面子都不顧了……」夏初墨痛心疾首地說道。

「住口!夏初墨,你今日是怎麼了?這是你該說的話嗎?」蕭承彧聽著她這毫無頭緒的話,一時心中也是氣急萬分。

「皇上,臣妾才是那個伴著您青梅竹馬長大,愛得您深沉的人。為什麼,她一出現,你的心就被她勾去了……」夏初墨說著說著,眼眶紅了。

「夏初墨,當年朕就說過,朕只把你當做妹妹一樣看待。若不是當初父皇賜婚,朕原本也不想將你納為側妃。若是你當初能早些嫁給一個世家公子,現在也許能過得很好。可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如今又能怪得了誰?」蕭承彧說道。

可是,夏初墨哪裡聽得進去這些,她的腦海中,不停地浮現著從前的事。

那時候,蕭承彧還未遇見南宮洺熙,他時常去潞國公府小住,學士府與潞國公府只有一牆之隔。

有一次,她的風箏落在了潞國公府的院落內,恰巧被蕭承彧撿到了。那時候,她才不過五歲,而蕭承彧也不過七歲。她扒著院牆朝著那邊的小男孩奶聲奶氣地說道:「哥哥,你能把我的風箏遞給我么?」

院牆那邊的小男孩,二話沒說便將風箏拿了過來,可惜他那時個子太小,根本夠不上去。於是乎,他道:「你等等,我去找跟竹竿來。」

五歲的夏初墨扒著院牆,看著他在那頭滿院子的找竹竿,好在沒過多久,他找到了一根長長的竹竿,她看著他費力地將風箏綁在竹竿上伸了過去。

她看著自己心愛的風箏回來了,高興地笑了,沖著那頭的小男孩笑了笑,說道:「謝謝你。」

蕭承彧站在院牆下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不客氣。」

夏初墨正準備下去,卻聽見底下的小男孩問道:「誒,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夏初墨,我祖父說,是取墨如初見一說。你呢?」夏初墨問道。

「我叫蕭承彧。」

「誒?那你豈不是皇子了?」夏初墨又問道。

蕭承彧看著她,笑了一下,道:「沒錯。我跟著母妃來外祖父家小住幾日。」

就在這時,夏初墨的母親,丁夫人已經來尋她了,見她趴在牆頭不知在說什麼,便道:「墨兒,你在上面做什麼呢?多危險啊,快下來……」

「娘親,我在和小哥哥說話呢,他剛剛幫我撿風箏來著。」夏初墨奶聲奶氣地回答道。

「誰?」

「他說他叫蕭承彧。」

「原來是四皇子殿下啊,墨兒,你還不謝謝殿下?」丁夫人說道。

「我自然謝過了。」夏初墨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丁夫人說道。

「好了好了,你快下來吧。該用午膳了。」

夏初墨這才十分不捨得對著蕭承彧道:「那我可走啦?明天見。」

蕭承彧聽了,也道:「好,明天見。」

丁夫人看著女兒這天真爛漫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說道:「還明天見呢,你不給我惹事,我便燒高香了。」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其實娘親是不大願意讓自己與皇室有什麼關聯了。哪怕是現在,她已經成為了宮中的昭儀娘娘,丁氏依舊是擔心萬分。

夏初墨想著想著,鼻子一酸,眼淚順勢從臉頰滑落。雖說,已經過去了十二年,可卻仍舊記憶猶新。

她還是那個深愛著蕭承彧的小女孩兒,可蕭承彧已經不再是從前幫她撿風箏,帶她出去瘋跑的小男孩兒了。

如今的蕭承彧,稍有不如意,便殺人如麻。在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南宮洺熙,那也是他僅有的一根軟肋。

蕭承彧瞧著她哭了,便道:「行了,哭哭啼啼地像什麼樣子,回你宮裡去!別在這裡,讓朕看著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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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情深深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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