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偷香竊玉
慕容曜知道?
一時間好奇大作,我湊了上去。
「霍子陵來北燕究竟圖什麼?」
可慕容曜不徐不疾地放下帕子,正了正坐姿,目光打量我間瀲灧不驚,修指赫然在自個左臉頰邊點了點。
倏地,我跟遭針扎般,踉蹌地退後兩三小步。
怔了半響,我故作不懂,有些惱氣地問到:「皇上這是何意?」
「討價還價唄。天下間,哪有白來的好事。」
手撐在我的涼榻上,雙腳龍靴一蹬,慕容曜頎長的身子擺出了慵懶,再配上副甜死人不償命的蜜笑,這弔兒郎當的貴公子派頭演繹地相當傳神。
瞧著他得意盡風流的樣子,我恨得牙痒痒,早知道就甭告訴他這事!
我亦賭氣:「愛說不說!反正著急的人又不是我。」
轉身正欲走人,不想他反應甚快地拽住我的手腕,大力一拉,我們倆跟滾冬瓜似的倒在涼榻上。
似乎挺通曉我接下來的反抗路數,慕容曜長而有力的腿架在我身上,順勢向下一翻,便把我壓住。
「慕容曜!」
雙手跟貓爪似的在他胸口刨啊捶啊,他大手一逮一個準,夾在自己咯吱窩下,把我鉗製得更死。
「放開我,我真生氣了!」
掙了掙,紋絲不動,我惱羞成怒。
「羞什麼,夫妻間有些親密舉動,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對著我壞壞一笑,他的頭便朝我頸子窩埋去。
他的呼吸一觸到我脖子上的敏感,跟下了火似的撩人,我腦子裡一根弦驟然緊繃,趁事情還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前,立馬向他潑上冷水。
「你怕找錯人了,慕容曜!你明媒正娶的妻此刻在鳳儀殿,不是我!!」
驀地,我感覺到對人周身一陣顫,親昵的舉動也隨之打止住。
自救奏效。
他抿嘴無奈自解嘲:「你還真擅長哪壺不開提哪壺。」
有力雙臂抱著我一翻,我和慕容曜位置對調,他臣服在下,我居高在上。
可姿勢間,依舊尷尬。
他道:「我素以為後宮女人的擅妒心,在你身上不起作用,今日才知你這般看中妻妾間的差別。」
「哼,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換做女子,沒人想做人小的。」
我一手撩開耳後垂下的鬢絲,口氣不甘示弱。
「你想做皇后?」
我冷笑懸於唇:「後宮女子誰人不想?慕容曜,別把我想得太清高,我可不是什麼喝露水吃花瓣的仙女。」
不咸不淡地僵持片刻,他清俊地臉上,揚起讓人瞧不透的悅色。
他調侃上我:「那你喜歡吃什麼?」
「我吃人!」
一時間鬧氣,這話沒過大腦就脫口而出,驟時引得慕容曜開懷大笑。
我氣難消:「笑什麼笑,莫名其妙!」
比當眾給我兩耳光還難堪,我使出吃奶的勁兒想掙脫慕容曜的束縛,不想他反手一拉,將我抱入懷裡。
「鬆開,慕容曜,不然我咬人了!」
他挺執拗的:「別亂動!不然我保不準會做出什麼無禮事來。」
我沒下得了口,他倒好,抵來朝我耳廓吹了口熱氣,我頓時僵在他懷裡。
他沉聲低語:「身為妻子,盡責討得夫君的心是本分;儼然這一點上,你遠遠做得不夠好。」
慕容曜放鬆了些力氣,修指順勢挑著我的下顎將頭揚起,凝看了許久,在我鼻尖上輕輕點了下。
「萬事講究循循漸進,你先想辦法拽住我的心,那你想要的名分,也會有的。」
這話,意味就深了。
我本是意氣人,受不了慕容曜這拐外抹角的激將法,順著他還未落下的手,在他手背上狠咬一口。
可他只是面色微微有吃痛,卻不見撤手,生生忍下我這一口狠咬。
完事,我立上威:「好啊,既然皇上把自個都賞給我了,我豈有推脫之理?今兒就給你做個記號,好讓你知道自己是誰的人。」
兩排血浸浸的牙印,慕容曜放在眼前細瞧了半響,滿意富足,笑意更勝先前。
「天下間,也只有你一人敢如此膽大妄為;不過你這牙印,是我這輩子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氣來得快,去得更快,何況面對這帶著痴傻勁兒的北燕天子,我此刻嚴重懷疑他有受虐傾向。
我惱道:「慕容曜,有時我真覺得你是個瘋子!」
「你狠得下心,我瘋得起勁,咱們正好湊一對。」
眼含春帶俏地朝我一眨,跟我鬧起了皮。
我心塞的緊。
「皇上鬧夠沒?鬧夠了,我想去梳洗下,折騰的熱!」
「准了。」
頓時,我背間束縛一松,得了自由。
跟貓兒般敏捷,我翻下涼榻,頭也不回地衝出金縷閣。
什麼叫棋高一著,等我泡在花瓣浴中放鬆鬱結心情時,驀地而至的慕容曜,讓我瞬時明白當時他那句「准了」背後的含義。
少了個字,慕容曜「看」准了偷香竊玉的機會!
我一邊遮羞,一邊佯裝鎮定:「皇上是不是太急性了?請出去。」
慕容曜半蹲在浴桶邊,骨節分明的手指,時不時地撥弄著水面花瓣,含笑不露地說到:「我倒不急,就怕你無聊,所以過來陪陪你。」
「不需要。」
畢竟他佔上風,我處下風,我得拿出耐心應付他,免得引火燒身。
他眉眼彎彎,笑似皓月:「你不是想知道霍子陵來我北燕的目的嗎?正好,我們聊聊這個。」
慕容曜,你太會挑時候了吧!
雖心中警惕不下,可我心中的確有好奇,進而暗暗期待他接下來的話。
他悠悠自道:「霍子陵之所以來我北燕,或許是與去年大曆那場瘟疫有關。」
瘟疫?
我頓時皺起了眉心。
我手下,也有不少人在大曆中走動,但從未聽說鬧過什麼瘟疫。而瘟疫這事,可謂是老天降禍,動則牽扯成百上千條人命,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無?
可看慕容曜的反應,卻不像在說謊。
我於是更納悶了:「恕淳元孤陋寡聞,從未聽說過大曆境內有鬧瘟。」
「是馬瘟。」
從容一答,慕容曜支起身,在桶邊繞走了一圈后回過頭,臉上有了正經之色。
他道:「去年年關,大曆境內一場馬瘟席捲,致大批馬匹無端死亡,連霍子陵麾下的騎軍營戰馬也無一倖免,損失極慘重。淳元,以你的聰慧,不會不明白這場馬瘟對大曆意味著什麼。」
倏地,我花容遍布驚色。
我當然清楚!
大曆這些年,之所以能屢屢遏制南夷的進犯之心,是因為有霍子陵坐鎮南境;而霍子陵最擅馬戰,其訓練出啟元軍更是驍勇善戰,令南蠻聞風喪膽。
但如今戰馬沒了,這情況就等同上戰場上丟了劍,亂箭叢中丟了盾牌,活生生把把自己的短板暴露在敵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