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團聚21
邊叫嚷著邊往裡面沖,朱氏跟在李老夫人的身後,「別攔著我,我可是太子妃嫡親的外祖母,」
說話間李老夫人已經到了院子外面,聲音太大已經傳到了院子裡面,許瑾彤轉頭對身後的青黛說:「去把人帶進來。」
青黛得了吩咐匆匆福身後快速走了出去,將李老夫人和朱氏帶了進來,李老夫人存了氣,氣沖沖走進來,「彤彤,你為何不見我?你知不知道太子殿下罷免了你表哥的丞相之位?」
說著李老夫人哭嚎起來,許瑾彤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哭和罵是女子最難看的面貌,可大多女子藏了罵,卻將哭當做武器使用,當然,也是因為大多男子都喜歡柔弱的女子,不過,李老夫人要面對的是許瑾彤,都是女子,而且還是許瑾彤最討厭的模樣。
「李老夫人這樣闖進來有失禮數吧!」到底是外祖家,許瑾彤還顧念著一絲情面,沉聲提醒。
李老夫人最是要面子,被擋在門外已經讓她顏面盡失,本想著讓許瑾彤幫她挽回顏面,卻不想許瑾彤不僅不幫她,還訓斥她,這讓她一張老臉紅了個通透,不滿的指責,「我可是你嫡親的外祖母,你就是這樣對長輩的?」
「本宮先是太子妃,再是許家女,李老夫人這是要讓本宮枉顧綱常?」許瑾彤冷聲質問。
既然李家不顧情分,非要胡攪蠻纏,那她也就不必再顧忌了。李家心太大,滔天的權勢也沒能滿足,李家曾對她有恩不假,她也盡全力報答,可她是太子妃,是她的妻子,更是許家的女兒,李家一旦做大,將會威脅到江山社稷,說白點就是威脅到他的皇位,說不定還會讓許家再次陷入危險之中,許家好不容易擺脫了困境,他也艱難的有了今天得局面,她不能因為一時的心軟,放縱李家而釀成大禍。
李老夫人不知道許瑾彤已經徹底的放棄了李家,她知道許瑾彤重情,心裡還想讓許瑾彤顧念著多年的情分,能讓李家予己予求,一聽許瑾彤拿身份壓她,更加火了,指著許瑾彤怒斥,道:「好你個許瑾彤啊!現在你是太子妃,就連親情也不顧了,我可憐的女兒啊!你......」
「放肆。」許瑾彤厲聲呵斥,接著說:「李老夫人既然知道本宮是太子妃,你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她母親救周皇后不假,但現在周皇後生死未卜,還不是公開這件事的時候,她顧念親情,對李家多有提攜,對李老夫人和朱氏更是多有放縱,才會讓李老夫人如此的不知所謂。
「本宮是儲君正妃,有監國只權,手掌鳳印,李王氏以下犯上,按律該重打八十大板,顧念李王氏年紀大了,便罰李王氏回府禁足半年,每日抄寫佛經二十遍。朱氏身為兒媳不能勸導婆母,罰李王氏杖責十,每日抄寫佛經三十遍。」
李老夫人從來沒見過如此疾言厲色的許瑾彤,那自內由外散發出來的威嚴不怒自威,李老夫人害怕的不敢再說任何一句話,朱氏覺得委屈,她是兒媳,不敢反抗婆母,婆母犯錯她卻要被罰,可旨意是許瑾彤下的,她不敢反駁。
可許瑾彤並不打算就此放過,接著又說:「青黛,傳本宮旨意,李明誠,李明輝兄弟不能明辨是非,治家不嚴,無能勸誡長輩,著每人杖責三十大板,每日到宮門處跪一個時辰,李明誠身為三品將軍,家事尚且處理不好,又如何能治軍帶兵?既然無能,這將軍也不用做了,便回家待著好了。」
她有監國之權,但一直沒有用過,現在江山不穩固,提拔李明輝大多是因為她的關係,這會兒犯了錯,太子罷黜了李明輝得丞相之位不會有人多說什麼,但李明誠不同,李明誠跟在太子身邊多年,征戰多年,若是太子處置了李明誠會寒了手下將士的心,而由許瑾彤來做則又是不一樣的結果,此舉不僅讓許瑾彤得了個不徇私的名聲,也是斷了李家的心思。
當年李明誠已遊學為名,暗中去了邊關,其目的就是為了當時還是昭王的太子有翻身的一天李家有個功勞,李家是書香世家,李明誠自小也是往科舉的道路上學習,武藝也只能勉強自保而已,若不是因著是她的表哥的這層關係,他不會看顧保護,更不會讓李明誠有掙軍功的機會。李家一直都是二等世家,在這個遍地是貴人的京都城內,李家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李家想往上爬,便讓李明誠棄文從武,而李明輝則留繼續科舉,李明輝聰明,也刻苦,幾年下來也有了些名氣,李明輝一想沉穩,按說以李明輝得才智,只要穩紮穩打,定也能有一番成就的,現有太子特意提拔,應該好好抓住機會才是,可李明輝得種種舉動讓許瑾彤很是不解。
被李老夫人這麼一鬧騰,許瑾彤也沒了興緻,索性回了宮,青黛按照吩咐將人送回李府,並傳達了許瑾彤的旨意。李明誠在軍隊多年,早就沒了溫文爾雅的脾氣,一聽許瑾彤的旨意火氣立刻就上來了,不管不顧的就進了宮,跪在御書房前請求太子做主,好巧不巧的安王剛好也在,還沒見到太子就被安王以藐視宮規為由罰了板子,這下李明誠才徹底明白過來。
李家被許瑾彤懲罰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京都城的每一個角落,按照旨意李家兄弟兩每日得去宮門處跪上一個時辰,兩人都不敢違抗,乖乖的去了宮門處老老實實的跪著,跪足了一個時辰后,李明輝讓人把李明誠送回府中,自己則去了東宮求見許瑾彤,守衛早前就得了吩咐直接放李明輝進去,一個小太監在前面帶路。
這個時辰許瑾彤不是在竹林那邊看書就是在荷花池邊彈琴,今日她似乎早就料到李明輝要來,特意在八角涼亭處品茶等候,石桌上擺著棋盤,小太監遠遠的見了青黛便與李明輝告辭離去,青黛迎上去,淺淺福身,「表少爺安,娘娘在涼亭內,表少爺自去吧!」
李明輝微微頷首,抬步朝涼亭走去,到了涼亭外,撩袍跪下行禮,「微臣拜見太子妃,娘娘千歲福安。」
「免禮。」李明輝站起身來,許瑾彤接著說:「表哥進來坐吧!」
李明輝應了一聲,抬步走進去,在許瑾彤對面的位子上坐下,桌上早前就放著一杯茶,是許瑾彤給李明輝準備的,「表哥很久沒喝我親手煮的茶了,表哥嘗嘗我的手藝可有退步?」
李明輝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說:「彤表妹的手藝又精進了。」
「對弈一局如何?」許瑾彤雖是提議,但桌上早就擺著棋盤,而且她也已經拿起棋子落在了棋盤上。
「固所願也。」李明輝拿起棋子在棋盤上落下,兩人你來我往,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多,黑白勢均力敵,不分伯仲,許瑾彤攻守兼備,沉穩應對李明輝得節節進攻,三盞茶之後,李明輝的黑棋開始出現破綻,但許瑾彤並沒有抓住不放,好像是故意放過,依然故我的守衛自己的領土,李明輝急切的掩蓋破綻,可卻露出越來越多的漏洞,到最後已經無法補救,他放下手裡的棋子,語帶不甘的說:「我輸了。」
「為什麼?」許瑾彤抬起頭來,眼神犀利的盯著李明輝,她這個表格從前一直是沉穩持重的性子,從前與他對弈沒有一個時辰是不會決出勝負的,今日李明輝卻很急切,棋路與之前萬全不一樣,這也是他會輸得這麼快的原因。
「為什麼?」李明輝自嘲一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我知道你並非自願嫁給太子,若不是那道賜婚的聖旨,你就是我的夫人,而不是什麼太子妃了。」
李明輝義憤填膺,越說越生氣,他和許瑾彤是青梅竹馬,他為人刻板,與鄭子昂的溫和風趣明顯不受姑娘的喜歡,但她對他要比鄭子辰親近得多,她是姑娘,已經將心意表現得如此明顯了,原本他是打算科考之後,取得一官半職之後就去提親,誰知太子捷足先登,一道賜婚的聖旨分離了兩人,奪妻之恨,他如何能不報?
許瑾彤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因為她,之前她不明白李明輝對她的心思,後來經過身邊丫鬟的提點她才明白過來,李明輝未曾明確的表示,她也因此裝糊塗,這會兒聽李明輝這般說出來她還是有一瞬間的訝異,驚訝過後,她很快想出了其中關竅。
「表哥,我是自願嫁給太子的。」李明輝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看著許瑾彤,他不相信他聽到的,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許瑾彤接著說:「幼時貪玩跑出府去,遇到危險,是他救了我,從那以後我就一直惦記著他,後來出了變故,再與他相見卻有重重阻隔,那道賜婚的聖旨是他去邊關前求皇上下的,宣布聖旨也是經過我同意的,嫁給他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事。」
「不可能,你心裡的人明明是我,怎麼可能會是...是...」李明輝臉色蒼白,滿臉的不可置信。
「在我心中,表哥和辰表哥是一樣的,都是我的兄長,我從未想過要嫁給你或是辰表哥,從那年起,我心中就只有他一人。表哥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可表哥可曾想過我的想法?表哥為一己之私,不顧天下的百姓,企圖撼動朝政,表哥又置我於何地?」
許瑾彤的聲聲質問,李明輝張嘴想要解釋,他一心只想著奪回許瑾彤,卻忘記了百姓和天下,他成為罪人事小,說不定還會害得她落下罵名,他自私,可他只是想得到她。他一直以為她對他的親近是因為心中有他,可他卻沒想到她心裡的那個人會是別人,原來是他誤會了。
可是,他不甘心。
「若是沒有太子,你可會嫁我?」李明輝期待的看著許瑾彤,希望能聽到最想聽到的那句話。
「不會。」許瑾彤毫不猶豫的回答,若不是她裝傻,讓表哥誤會,也不會有這之後的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已經錯了一次,她不會讓自己再犯第二次。
晶亮的眼眸瞬間暗淡下來,決絕的話還回蕩在耳邊,一顆心被狠狠的刺了一刀,痛徹心扉,大手緊緊握成拳,看著對面絕美的容顏,眼中淡漠疏離,像是在看陌生人,腦中突然閃過她提起太子時眼眸中的溫柔,眉梢的喜悅,那是她從不曾對他有過的,原來真的是他誤會了。
大手慢慢一點一點的鬆開,搖搖晃晃的起身,踉踉蹌蹌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