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弘毓畢其功於一役
話說弘毓下朝,回到延禧宮,今晚愉貴妃香玉卻依偎在那軟榻上,無聲無息地睡著了,弘毓沒有說一句話,悄無聲息地把身上的龍蘇綉團花披風,暗中小心翼翼地披在愉貴妃香玉的身上。
紫禁城,玉階彤庭,黎明時分,乾清宮朝霞流彩,弘毓步上了乾清門的丹墀,目視著文武百官,皇親國戚,意氣風發。
「皇上又下旨九月下江南嗎?」軍機大臣傅恆向弘毓拱手詢問道。
「朕這次下江南是去南方安民!」弘毓凝視著傅恆,突然雙眉緊鎖,對傅恆思忖良久后說道。
「奴才建議皇上,這次下江南南巡,皇上下旨宣布江南的官員,都要在各府縣的官府節儉!」傅恆向弘毓鄭重其事地稟奏道。
「傅恆,你所言極是,朕這次南巡,從大運河坐龍舟南下,朕要在江蘇,安徽,浙江的杭州,與各愛卿一起視察那錢塘的江堤。」弘毓凝視著傅恆頷首道。
「今日皇上在乾清門怎麼突然支支吾吾的?皇上的龍體在皇宮真的是欠安嗎?」乾清門,退朝後,文武百官沸沸揚揚,議論紛紛。
「皇上專寵愉貴妃,今日後宮又突然傳出一個更讓文武百官都覺得撲朔迷離的大消息,說皇上連續寵幸了今年新進宮的秀女,現在的安貴人嘉敏,這皇上被這十八韶華的安貴人狐媚得暈頭轉向,在儲秀宮與安貴人玩物喪志,窮奢極欲,皇上日夜全部都拜倒在安貴人的石榴裙下,儲秀宮日夜連續烽火戲諸侯,大清朝廷靡靡之音!」大學士程直對軍機大臣傅恆憂心如焚地拱手道。
「程大人,這愉貴妃娘娘在後宮為何突然失寵?」傅恆詢問程直道。
「中堂,這些全都是猥瑣小人故意編造的謠言,在前朝的皇親官員面前到處搬弄是非,中堂今日亦萬萬不可都信!」程直正經地勸傅恆道。
再說弘毓與愉貴妃香玉在延禧宮書房,正一同畫著江南的美麗山水,突然總管太監李盛跑進了書房,向弘毓驚慌失措地打千稟告道:「皇上,前朝有小人傳播謠言,說皇上被妖女狐媚,突然不能說話,幾位王爺請了薩滿大師,薩滿大師稟告說,皇上被巫蠱攝魂的妖術控制了,現在的皇上,不是昔日氣宇軒昂又雄心勃勃,雄才大略的真皇帝,而是被狐媚控制的一個傀儡!」
「李盛,你在延禧宮突然胡說八道什麼?」弘毓怒視著李盛,驚愕地問道。
「皇上,小人在前朝散布謠言,幾位軍機大臣與親王,都相信皇上寵幸新進宮的安貴人,要來養心殿死諫呢。」李盛稟告道。
「皇上,您這幾日在儲秀宮,幾次寵幸安貴人,今日正巧又下旨南巡,那些暗中在朝廷居心叵測的小人,趁機公然別有用心地編造謠言,企圖在朝廷突然興風作浪,重重地打擊皇上,臣妾認為,這個在前朝暗中興風作浪的小人,一定是八旗親貴中的親王。」愉貴妃香玉罥煙眉倒豎,泰然自若地對弘毓說道。
「蘭兒,朝廷中有幾個暗中對朕的皇位都野心勃勃的小人,痴心妄想借朕下旨南巡的這個機會,編造謠言,公然攻擊朕是一名玩物喪志又荒淫的天子,然後在文武百官的支持之下,在朝廷順理成章地取朕而代之!」弘毓緊緊執著愉貴妃香玉的芊芊柔荑,凝視著香玉,含情脈脈,眉眼彎彎地說道。
「皇上,臣妾建議皇上,在朝廷正大光明地宣布上諭,昭告天下,這次南巡就是巡查江南與治國民生!」愉貴妃香玉黛眉一豎,對弘毓輕啟丹唇,擲地有聲道。
「蘭兒,這後宮,只有你一個為朕排憂解難!」弘毓摟著愉貴妃香玉的纖纖玉手,對香玉笑逐顏開道。
再說啟祥宮,令貴妃魏馨燕暗中指使姦細,成功地在京城內外散布了皇上寵幸安貴人,對愉貴妃香玉突然始亂終棄的謠言,這廝為了在後宮重重地打擊愉貴妃香玉那顆已經因為玲瓏七竅而被攻擊得千瘡百孔的心,故意在前朝演繹得繪聲繪色又惟妙惟肖,這讓朝廷里仇恨弘毓的八旗親貴,都認為在朝廷有機可乘,趁機在後宮與宮人裡應外合,取而代之!
「主兒,您這一次的美人計,竟然這般輕鬆地就讓皇上被那安貴人迷得稀里糊塗與神魂顛倒,這次就算皇上在儲秀宮用安貴人作保護愉貴妃香玉的一盾牌,文武百官們也都會被我們暗中順利引導,最終因勢利導地讓文武百官與天下的百姓,都認為暗中用美人計狐媚皇上,在前朝母雞司晨的紅顏禍水,就是這愉貴妃!」翡翠向令貴妃魏馨燕躊躇滿志地欠身,喜不自勝道。
「翡翠,但是皇上寵幸安貴人,確是用安貴人嘉敏暗中保護愉貴妃,這皇上心中的心上人,最終仍然是愉貴妃!」令貴妃魏馨燕情不自禁長吁短嘆道。
再說前朝,皇上寵幸安貴人與容妃和卓雪香,變成一名好色登徒子,在後宮窮奢極欲玩物喪志的謠言,一夜之間竟然傳得愈演愈烈,弘毓自己雖然是故意用安貴人暗中掩護愉貴妃香玉,但是他每日聽到那些姦細在自己的耳邊竊竊私語,絮絮叨叨,也每日黯然神傷,鬱鬱不樂。
延禧宮,今日,寢宮內突然檀香裊裊,弘毓抑鬱寡歡地步進書房,見愉貴妃香玉竟然不在書房,不由得心亂如麻,這時,寢宮裡,卻突然傳來了兩人的竊竊私語。
「這幾十年,本宮對皇上,真的全都只是故意虛以委蛇,本宮這大半生,沒有真正喜愛過一個男人!如寧,其實本宮從金陵到京城,全都是故意在皇上身邊演戲,本宮這幾十年,千方百計又不擇手段,就是暗中利用皇上,光復大明的江山!」
雖然弘毓是在書房正巧步到寢宮,但是這時在寢宮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因為聲音十分的栩栩如生,竟然在弘毓的耳邊特別清晰,所以弘毓頓時如若晴空霹靂!
「蘭兒,這幾十年你儂我儂,我們夫妻比翼雙飛,情投意合,最終難道全都是利用?」弘毓突然痛心疾首,失神落魄地與李盛榮兒回到了養心殿大殿。
次日,後宮的宮人故意在弘毓眼前七嘴八舌,交頭接耳,竟然傳說愉貴妃香玉在金陵時,與錢太醫錢玉青梅竹馬到十一歲,昔日愉貴妃已經秘密嫁給了錢玉。
二十年前的謠言,現在又有小人在後宮厚顏無恥地故伎重演,弘毓雖然知道這些小人在故意散布謠言,但是他君王的自尊,讓他怒氣填膺,大動肝火,他突然從肩輿上憤慨地跳了下來,對著總管太監李盛聲嘶力竭地咆哮道:「李盛,去儲秀宮!朕以後不去延禧宮!」
「好,貴妃娘娘在這後宮隨心所欲一妙計,竟然讓皇上與安貴人在儲秀宮真的弄假成真,現在有了事實,我們就有傳播謠言的機會,若這般傳播出去,這天下沒有不相信愉貴妃最終失寵了!」啟祥宮,聽到弘毓在去延禧宮的半路上,竟然暴跳如雷,命肩輿去了儲秀宮,忻妃戴佳氏不由得笑逐顏開又忘乎所以。
令貴妃魏馨燕,娥眉一聳,對忻妃與怡妃惇妃狡獪笑道:「本宮這美人計與連環計,在紫禁城設置得特別漂亮,這皇上就是死也想不到,愉貴妃為何對他的愛情突然全都變成了害他的圈套與利用!」
再說翊坤宮,皇后烏拉那拉檀香跪在弘毓的腳下,鳳目圓睜,一臉斷然為愉貴妃香玉鳴冤叫屈的樣子。
「皇后,你為何這般妄為,擋在朕上朝的半路上?」弘毓目視著今日一身是膽的皇后烏拉那拉檀香,下了肩輿,愕然詢問皇后檀香道。
「皇上,臣妾今日也想學前朝的御史,向皇上死諫!皇上是中了小人的奸計,這二十年,皇上連續地中計,永遠都懷疑後宮的每一名妃嬪與前朝文武百官,但是皇上,您不能懷疑香玉,這個世間,只有愉貴妃香玉才會在這皇宮傻到為皇上肝腦塗地,皇上那日在延禧宮聽到了什麼話,又被什麼小人編造的謠言詐騙,臣妾都不知曉,但是臣妾只最堅定地相信香玉,她一直把皇上的性命看作是她自己的生命,香玉愛皇上,永遠愛得在這世間人琴俱亡,所以皇上,香玉是不會欺騙皇上的!」皇后烏拉那拉檀香,痛哭流涕,在弘毓面前義正辭嚴,慷慨激昂又聲情並茂,弘毓特別感動,立刻親自攙扶起皇后,淚眼婆娑地凝視著皇后檀香。
乾清門,連續幾日,皇上都因為身體欠安把早朝都取消了,果親王弘瞻認為弘毓被愉貴妃的事重重打擊,已經在養心殿最終心理崩潰,這廝與禮親王弘淳,肅親王弘溥等皇親國戚秘密在王府策劃,在朝廷趁火打劫,迅速恢複議政王大臣會議,最終把軍機大臣除掉,取代軍機處與內閣。
「惇妃,現在皇上因為仇恨愉貴妃,每晚都翻儲秀宮的牌,我們暗中給皇上在儲秀宮雪上加霜,讓皇上突然在暖閣發現容妃在西疆已經有了一名少年未婚夫的事,這皇上一定怒火上涌,容妃被扳倒,必然牽連愉貴妃,本宮仍然可以挑唆愉貴妃與皇上!」紫禁城秋夜,就在果親王弘瞻與禮親王肅親王等人暗中策劃取代軍機處,在朝廷恢複議政王大臣的同時,令貴妃魏馨燕也在啟祥宮與惇妃秘密策劃著一些見不得人的猥瑣陰謀詭計。
夜,延禧宮,愉貴妃香玉嬌襲一身之病,罥煙眉緊蹙,在自己的花箋上寫了半落梅花碗碗香。
今夜,寢宮又是冷清孤寂,延禧宮的院子里,又暗影浮動,凝視著御花園,殘月落花煙重。
「主兒,皇上今晚又不來延禧宮了,主兒還是進寢宮早休息吧。」紫鵑見愉貴妃香玉罥煙眉顰又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由得傷心,對愉貴妃香玉婉轉安慰道。
啟祥宮,在寢宮自以為已經成功把弘毓與香玉的感情毀滅的令貴妃魏馨燕,對忻妃怡妃惇妃忘乎所以地奸笑道。
「主兒,皇上會不會暗中已經在養心殿全部洞悉了主兒的計謀?」翡翠在令貴妃魏馨燕的身邊因為暗暗做賊心虛,欠身詢問道。
「翡翠,本宮這後宮連環計,在後宮盤根錯節又十分的有條不紊,我們的消息又在後宮密不透風,所以皇上不會再寵幸愉貴妃!」令貴妃魏馨燕對翡翠與寶珠自鳴得意地奸笑道。
延禧宮,愉貴妃香玉自己步到書房,準備打了細帘子,突然看見弘毓只穿著那熏貂袍,站在書房的外面。
「你這個狠心的!」愉貴妃香玉不由得眼淚汪汪,黛眉緊蹙,瞥了弘毓一眼,就憤慨地把細帘子下了,跑回了書房。
「蘭兒,朕在後宮這般,全都是為了你,朕現在很曉得,朕是因為對你的情已經暗暗的入木三分,才會中計,才會這般在後宮稀里糊塗地傷了你!」弘毓沒有進書房,他突然無聲無息地步出了延禧宮。
乾清門,果親王弘瞻等人正因為皇帝生病,沒有來乾清宮早朝而忘乎所以又驕橫跋扈,禮親王突然宣布上諭,矯枉過正,明目張胆昭告天下,恢複議政王大臣會議,把軍機處內閣取消,就在這些人在三大殿盛氣凌人,妄自尊大時,突然,海蘭察率領一群侍衛,把果親王弘瞻,禮親王肅親王等人都包圍在垓心。
「果親王,你們的議政王大臣會議已經在軍機處徹底全部地完蛋了,皇上懲治你們這些不知廉恥的反賊,那只是小菜一碟!」海蘭察義正辭嚴,怒氣填膺,怒視著果親王弘瞻,一聲大吼!
「海蘭察,這是皇上指使你給我們故意設的一個陷阱?」果親王弘瞻對著海蘭察齜牙咧嘴又凶神惡煞道。
「果親王,就你們這些蠢貨與幾個拙劣的詐騙伎倆,也妄想詐騙皇上?這次皇上真是輕鬆地把你們這些反賊全部犁庭掃穴!」海蘭察一聲笑道。
太和殿,玉階彤庭,御香縹緲又暮鼓晨鐘,弘毓的面前,刑部尚書劉統勛,軍紀大臣傅恆,于敏中,汪由敦等人,向弘毓拱手。
「臣傅恆啟稟皇上,果親王等反賊,趁皇上龍體欠安,竟然在朝廷為所欲為,公然妄想取代軍機處,有恃無恐弒君奪權,現在果親王等造謠奸賊,已全部逮捕,請皇上懲治這些弒君醜類!」
「果親王弘瞻,是朕的親兄弟,朕雖然逮捕了他,但是兄弟手足,相煎何太急?傅恆,你去軍機處擬旨,再次圈禁果親王,朕廢黜弘瞻的果親王!」弘毓談笑自若,命令傅恆道。
再說養心殿,一群一直在前朝自以為是的親貴醜類,痴心妄想在後宮秘密地搞風搞雨,暗中製造一些繪聲繪色的逼真假象,就能順利給弘毓設一個陷阱,但是這些小人在最後,功虧一簣,灰頭土臉地毀於一旦又血本無歸。
延禧宮,愉貴妃香玉罥煙眉彎彎,執著弘毓的手,顧盼神飛,神采奕奕,神清氣爽地出了寢宮,開心地在花徑遛彎,愉貴妃香玉終於快樂地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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