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衝過阻礙
香玉與這位雪雀的朋友玉榮公子,歡呼雀躍地在花園裡放風箏,她那黛眉一蹙,明眸清澈,舉頭仰望那在天空自由翱翔的紙鳶風箏,香玉那冷冷的瓜子臉上,浮出美麗的彩虹,她凝視著看得痴痴的玉榮公子,笑靨如花,現在在玉榮公子的眼裡,那麼的美麗,那麼的光彩奪目,她宛若那閬苑仙葩,是他心裡的仙女,心裡的紅顏知己。
「香玉妹妹,我們好像在這裡是一見鍾情,不,好像是好朋友落花時節又逢君,今日,我們有緣千里來相會,雖然你要回你的府邸,但是,我會記住你的笑的,你的笑,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陽光,宛若這日月的正能量,我長了這麼大,只有你進入了我的心裡,給我傳遞了愛,傳遞了溫暖。你竟然讓從小沉默寡言的我,今日也有了萬物復甦的生機!」玉榮公子凝視著眉尖若蹙的林香玉,思緒萬千,柔情蜜意地說道。
「公子,你是朝廷宗室嗎?」林香玉指著玉榮公子那帽后的黃帶子,十分聰穎地問道。
「妹妹,我們是心有靈犀,你有字嗎?」玉榮公子凝視著香玉,超凡脫俗的一笑。
「沒有!」香玉的笑靨不由得紅了,少女羞怯地低頭小聲道。
「像妹妹這樣清高的才女,安能無字?我給妹妹起一字,顰顰!」玉榮公子凝視著弱眼橫波,黛眉一擰的香玉,那如星星的含情目,凝視著香玉,忽然執著香玉的芊芊玉指,在香玉的手掌內,溫暖地畫了一個顰字。
香玉驚愕了:「顰顰?這不是紅樓夢裡瀟湘妃子的字嗎?藍蘭蘭,你自己難道真的是黛玉的原型?」
「你這個傻丫頭,這是我只給你一個人的,我想娶你,你回家安安靜靜地等著,我會帶著小廝與聘禮來甄府求婚的!」玉榮公子凝視著一臉怯怯又嬌羞的香玉,忽然用手溫柔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清目一笑道。
「姑娘,如果玉榮公子想來甄府求婚,姑娘就不必代三小姐上京選秀了!」雪雀笑盈盈道。
「雪雀,你的這個好朋友到底是何身份?你一個小丫鬟是怎麼與他變成朋友的?」香玉回眸白了雪雀一眼,忽然抿著嘴笑道。
「姑娘,昔日雪雀被幾個惡魔紈絝欺負買賣,就是玉榮公子救我,還將我推薦進了甄府,玉榮公子真正的身份,雪雀也不知曉,但是姑娘,他是一個真正的好人真正的英雄!」雪雀口若懸河,侃侃讚不絕口道。
「姨娘,表小姐昨夜失蹤,奴婢暗中調查了,竟然是被外面一個陌生的男子抱走了,真是傷風敗俗,丟人現眼呀!」在花園的一個陰暗旮旯,一雙眼睛,十分無恥下流地監視著香玉,這個姦細,就是趙姨娘的大丫頭琅嬅,琅嬅回到榮國府,迅速向趙姨娘稟告道。
「這個小不要臉的,好,終於忍不住了,一個大家小姐,竟然與陌生男人有了肌膚之親,還被抱著,真是傷風敗俗,淫蕩卑劣,琅嬅,派幾個丫頭小廝與嬤嬤,在府里先到處傳播香玉這件事,這個小不要臉的罪大惡極,若按照家法,就應該沉塘!」趙姨娘一臉睚眥,頤指氣使,大喜過望地從軟榻上跳了起來。
「是,姨娘!」琅嬅十分的伶俐,向趙姨娘欠身道。
榮國府,還在正月,就刀光劍影,風刀霜劍,暗中波雲詭譎,殘酷下流的府邸奴才婆子,喪心病狂,到處窮凶極惡地傳播香玉所謂丟人失去貞潔的故事。
香玉回府後,迅速被這些奴才小人的謠言推進了風口浪尖。
那恬不知恥的趙姨娘,暗中收買幾個街頭潑皮婆子,與幾個老男人,到處散布香玉所謂的傷風敗俗變態故事,把香玉歪曲醜化妖魔化為一個淫蕩的女子,這些暗中編造謠言,賊喊捉賊的小人,不但惡毒卑劣,還不知羞恥地在榮國府掛羊頭賣狗肉,一面謠言害人,害香玉名譽掃地,一面厚顏無恥地裝好人,到處為香玉溝通調解。
黑暗破曉,晨露微熹,林香玉睜開眼睛,卻一臉哀愁,落落寡歡,那菱花鏡中,她凝視著自己憔悴的瓜子臉,不由得顧影自憐。
現在的她,不但觸景傷情,還睹物思人。
正月,外面還是冰天雪地,那初春的雨,仍然淅淅瀝瀝,讓人十分的黯然傷心,又是一個拂曉,還是懶懶的香玉懶起畫峨眉,弄妝梳洗遲,她突然對這春雨浮想聯翩,想起了李煜的詞:「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
這個夜,在她的夢裡,竟然那麼的長,罥煙眉顰,心煩意亂的她,好像在等,在等那張如中秋之月的臉,重回她的明眸里。
能再次聽到他溫暖的軟語溫存,看到他的氣宇軒昂,玉樹臨風,這好像只是一個天方夜譚又異想天開的夢,但是她仍然傻傻地在等,在等著夢中的他,等著他帶著她比翼雙飛,然後佳期如夢,一起悠然見南山。
但是,窗外那殘酷的風刀霜劍,把少女美好的夢,冷酷無情地撕裂了!
「姑娘!」雪雀與月悠悠見窗欞外突然刮來特凜冽的北風,她們怕香玉突然被凍著,迅速七手八腳,把窗里的帷幕關了起來。
「不,雪雀,月悠悠,我不冷,現在的我,都是一種自強的力量!」林香玉凄然笑道。
「老爺,妾為了甄府的名聲,已經把香玉這件事在金陵封鎖了,妾知道,老太太與老爺都不忍心按照家法把香玉這丫頭沉塘,妾也疼這個傻孩子,妾昨晚絞盡腦汁,老爺,我們不如讓香玉這孩子,冒充青蘭的名字,去京城參加選秀女!」榮國府的后廳,一臉狡黠的趙姨娘,在甄德的面前裝得十分識大體,故意一臉心疼,泣不成聲地對甄德說道。
「這孩子,是那個陌生男子抱她,那人救了她,但是沒有想到這男女授受不親,香玉是被冤枉的。」甄德心裡對趙姨娘的惡毒洞若觀火,他愁眉苦臉,對趙姨娘說道。
「老爺,妾唯一的兒子甄珠,已經離開妾上京當官了,二女兒甄依依也嫁給了京城的秦貝勒,現在妾的膝下只有青蘭一個寶貝女兒了,老爺,您也知道,皇宮那地方,是女孩子能進的嗎?先帝的妃嬪,在宮裡表面上珠光寶氣金枝玉葉,但是有一個有好下場嗎?」趙姨娘見甄德沒有被欺騙,又跪在地上對甄德撒嬌弄痴,淚如泉湧,胡攪蠻纏道。
「但是宛兒,你要留青蘭,卻把香玉推進皇宮這個火坑,以後,我怎麼向京城的妹夫交代?」甄德怒視著趙姨娘,突然怒火上涌道。
「老爺,進宮怎麼是推進火坑?妾這是救香玉呀,也讓香玉有一個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機會,香玉這丫頭,不但天生麗質,還學富五車,她進宮,皇上一定寵愛,那時她被冊封了娘娘,我們甄府也雞犬升天呀!」趙姨娘狡猾地狗臉變色,對甄德花言巧語地勸說道。
「宛兒,但是香玉是漢女,如若內務府查出她冒充的身份,我們甄府就要大禍將至了!」甄德心慌意亂又心亂如麻道。
「老爺,香玉從小沒有纏足,是天足,只要我們讓香玉入漢軍旗,京城沒有人會懷疑的!」趙姨娘狡獪地把腰肢一扭道。
「好!但是這事,一定要瞞著老太太!」甄德怒視著趙姨娘,小聲叮囑道。
就在香玉在書房憑欄空對窗,等著玉榮公子來求婚時,在大清的北方,玉榮公子正在做著噩夢,子夜,鐵馬冰河入夢來!
「阿瑪,難道我這事陰差陽錯,就要去甄府求婚了,在這個千鈞一髮之時,那西邊准格爾的鐵騎,卻突然侵犯這科爾沁!」榮貝勒的明眸里,又流露出那淡淡的哀愁!
他,在十月二十五日出生,他,是清太宗第七子碩拜的重孫,他暗暗知曉,他就是清太宗皇太極的轉世。
崇德八年,八月初九日,皇太極坐在清寧宮無疾而終,近百年後,榮親王允滋的福晉,懷了弘毓。
讓弘毓沒有想到的是,自從他長大后,他竟然知道了自己出生身世的真相,他只是榮親王的養子,他的額娘是錢佳氏,昔日只是四貝勒後來的雍正皇帝胤禛潛邸的格格,因為熹貴妃對額娘的迫害排擠,錢佳氏悲慘去世,他被送到榮親王府邸,變成了榮親王的養子,而熹貴妃生下四阿哥弘曆,現在被雍正冊封為寶親王,傳說雍正已經秘密冊封寶親王為儲君,日後繼承皇位。
弘毓的身世,就是這麼悲劇,雖然知道額娘的仇,知道自己與熹貴妃仇深似海,但是為了頑強活下去,他只有在榮親王府邸忍辱負重,韜光養晦,循規蹈矩。
在寶親王弘曆被皇阿瑪賞識,人們對他心悅誠服,站在萬人中央的時候,他這個榮貝勒,卻要駕馭著戰馬,親自率領八旗子弟,在戰場上為朝廷出生入死,衝鋒陷陣。
西海,准格爾大汗羅布藏丹津,率領幾萬叛軍,野心勃勃謀反,侵犯大清的青海,佔領西藏,這些蒙古鐵騎,在草原所向披靡,竟然勢如破竹,幾天打到了科爾沁!
雍正皇帝大驚失色,命令大將軍年羹堯與榮貝勒弘毓,率領十萬大軍,增援科爾沁,並反攻准格爾叛軍,收復青海土地!
弘毓悲痛欲絕,愁腸百結,一個男子漢,竟然哭得心如刀絞又肝腸寸斷!
「香玉!是我,是我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弘毓戴上八旗兜鍪,穿上八旗盔甲,駕馭著自己的白馬,他雖然鬥志昂揚,血氣方剛,但是心中卻十分的痛,十分的沮喪。
他暗暗從囊里拿出那個已經被自己珍藏的紙鳶風箏,明眸神傷,神情惆悵。
「香玉,你現在還在江南高高興興,自由自在地玩,在外面隨心所欲地瘋吧,你定然沒有想到,我珍藏了這個風箏,每日,我都看著這個紙鳶,每日只要看見紙鳶,我的眼前就似乎浮現出你那溫暖溫馨的笑,你那眉尖若蹙,弱眼橫波,落落寡歡的樣兒,香玉,我唯一的妻子,只有你,那日第一次遇到你,我就覺得,我們只是久別重逢,前世,我欠了你,負了你,長生天讓我轉世,這一世,就是要還你的淚,還你的情!所以香玉,雖然我們第一次陰差陽錯地分開了,但是我定然會娶你的,今日,我就要帶著你的眉黛,帶著你文靜的笑,率兵再次西征了,香玉,我不但要在江南贏得你的心,還要在戰場上贏得我自己的江山,日後,我們共同俯視天下太平!」弘毓含情目凝視著紙鳶,心中一往情深地說道。
他感慨萬千,心潮起伏。
平原上,那悲壯的觱篥聲響起了,弘毓駕馭著戰馬,率領兄弟們,勇敢馳騁在平原上。
「大哥!」這時,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策馬來到了弘毓的眼前。
「瞻超!」弘毓欣喜若狂,迅速勒轉馬頭。
馬瞻超是弘毓在榮親王府從小長大的兄弟。他的祖父是跟著太祖太宗打天下的五大臣之一,大將額亦焦,話說當年,額亦焦從寧遠城下的死人堆里,把太祖努爾哈赤背著救出了戰場,太宗時,額亦焦被封為皇帝御林軍巴牙喇將軍,變成皇帝的巴牙喇親軍將領,順治時,因為睿親王多爾袞謀反的案子,額亦焦家被朝廷抄家,額亦焦的孫子被革職,被押到了榮親王府邸為奴,馬瞻超就是額亦焦的重孫,從小就當弘毓的侍衛,與弘毓一起長大,從小就手足情深!
這次弘毓率兵西征青海,馬瞻超駕馭著戰馬,風華正茂地來到了弘毓的軍隊里,主僕倆士氣勃發,熱血沸騰!
大軍向北,增援科爾沁,旗正飄飄,馬正瀟瀟,榮貝勒弘毓,率領鐵騎,一馬當先,衝進敵人的陣地,刀鋒所指,所向披靡,他親自衝鋒陷陣,竟然如入無人之境,手中一柄大刀,衝進敵陣,大刀上下翻飛,舞得虎虎生威,一鼓作氣又橫掃千軍。
「逐促那!」馬瞻超跟隨著似乎有萬夫不當之勇的榮貝勒,血氣方剛,又鬥志昂揚,一聲大喝,策馬挺身而出,清軍如風馳電掣,殺進敵人的帥營,弘毓親自砍下了敵人的大纛。
科爾沁一戰,榮貝勒弘毓與馬瞻超殺得准格爾大敗虧輸,十分漂亮地贏了第一戰,准格爾大將衛額哲率兵逃向青海后,弘毓又率兵逞勇追窮寇,追殺衛額哲。
在青海沿子,弘毓率領八千八旗鐵騎,用閃電戰夜襲敵營,與衛額哲再次決戰,戰場上,人仰馬翻,又人喊馬嘶,弘毓一柄大刀,舞得如秋風掃落葉,馬瞻超也與弘毓勠力同心,與衛額哲大戰一百回合,准格爾騎兵,把兩人圍在垓心,就在這危若累卵之際,弘毓指揮自若,京城火器營的士兵,突然端著西洋百子子母槍,向敵人騎兵齊射,只聽一陣地震海嘯,戰場上一片火海,准格爾的騎兵雖然有特厚的盔甲,戰鬥力彪悍,但是在百子銃的齊射下,就如螳臂當車一樣,屍體枕籍!
「大哥,你這勞什子,是京城戴梓先生髮明的自動火銃吧!」馬瞻超看到敵人在齊射下人仰馬翻,血肉模糊,不由得欣喜若狂,樂不可支,詢問弘毓道。
「馬瞻超,現在打仗,已經不是昔日只憑刀劍死拼就能打勝了,現在的戰爭,不但要勇敢,還要科學!」弘毓凝視著馬瞻超,談笑風生道。
再說去京城的路上,林香玉與雪雀,月悠悠坐著馬車,十分辛苦地千里迢迢上京。
惡毒陰險的老婆子,與趙姨娘暗中收買的姦細喉舌,竟然十分下流卑鄙地暗中一路隨行,煞費苦心地陷害虐待林香玉。
「小不要臉的,你死心吧,就你這弱不禁風的小樣兒,還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哈哈哈,大家都笑死了,我們就罵你,羞辱你,歪曲醜化你,讓人家誤解你,你能拿老娘怎麼樣?我們主子已經把你那些傷風敗俗的事,傳得人盡皆知,大家都知道你的才華詩詞是偷盜的,就你這個**,還想才華橫溢地寫文章?你是痴心妄想,你已經暴露在眾目睽睽大庭廣眾之下,哈哈哈,人人都笑你,人人都瞧不起你!」歇斯底里又喪心病狂的老婆子,故意一路上對著林香玉,指桑罵槐地破口大罵,姦細們冷嘲熱諷。
林香玉知道這只是小人暗中製造的假象,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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