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8章】【邪門功】
秦振羽嘆了一口氣,說道:「只要出現了五爪蛟的蹤跡,整個龍洄湖就會成為武林高手、官兵、各大門派廝殺拼搶的場所,我們這些人都會遭受滅頂之災。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也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會橫死荒山野地。」
旁邊的秦高山也是如大人般點了點頭:「外公你說的對。」
羅延志馬上想到了白皮猿、坐地虎之間的對殺,腦海里馬上出現了遍地的屍體、鮮血的一幕。他心裡道:「有關五爪蛟的廝殺早已經開始了。按坐地虎的說過,至少有十七撥人死於非命。難道他們所說的『人間至寶』就是五爪蛟?」
越說秦振羽的心裡越沒底,他發現自己沒有能力保護眼前的兩個孫輩,即使有這個地道,他們還是不安全。如果到時候漫山遍野都是窺睨五爪蛟的武林高手,到處都是官兵,一個地道一點用處也沒有。唯一的辦法就是早早地離開這裡,遠走高飛!
「但現在他們被聶信文盯上了,怎麼能遠走高飛?也許還沒出村口就被官兵砍了。」他黯然嘆氣,心道,「以前還覺得被聶信文看上、能被推薦到陽嵐幫習武是幸運,現在看來卻是一個奪命的陷阱。跑不行,留也不行,怎麼辦?」
突然,秦振羽心裡一亮,臉色也變得晴朗起來,但沒有多久又重新沮喪起來。
羅延志、秦高山不解地看著他,秦高山問道:「爺爺,你怎麼啦?」
秦振羽糾結了好一會,毅然說道:「就這樣了,能救一個就一個。……,延志,你知道你丹田受損了吧?」
秦高山大吃一驚,目光盯著羅延志臉上,脫口道:「你怎麼會丹田受損?不會的!」因為他知道丹田受損意味著什麼,很多武林高手寧願死也不願丹田受損。
看著外公悲痛欲絕、表哥驚訝關心的樣子,羅延志笑了一下,說道:「沒什麼,三年之後就可以了。」
秦振羽脫口說道:「做夢!三年,就是三十年、三百年也好不了,你知道我……,啊,我……,是的,三年應該會好,應該會好。」緊張的他一下失言了,臉上又是悲痛又是尷尬,為了自圓其說,又加了一句,「只要你刻苦修鍊,會好起來的。」
秦高山本來也想感嘆和安慰幾句,但見爺爺尷尬的樣子,就閉口不說了。但他的眼裡充滿了憐惜、充滿的憤恨、充滿了不解:「是哪一個王八蛋害的,他才十三歲啊。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直不知道?」
羅延志笑了笑,實際上他並沒有把這看成一件什麼大事。見他們的樣子,他輕鬆地說道:「外公,你也不要著急,我知道有一個方法可以彌補丹田受損。」
不說秦高山驚訝,就是秦振羽也是雙眼冒光,急切地問道:「誰告訴你的,什麼方法?」他的雙手死死地抓著羅燕的手,全身都顫抖著。
是啊,受丹田受損之苦累了一輩子的他咋一聽到這個消息能不激動嗎?他都沒有仔細想羅延志只是一個孩子,他秦振羽自己幾十年一直尋找治療丹田的辦法而無果,沒有出過遠門的羅延志又怎麼可能知道?
迎著兩人熱切的目光,羅延志說道:「丹田受損,蓄積的真氣減少。如果能將丹田裡的真氣提純,一份真氣能當別人十份、百份真氣使用,那不就可以彌補了?只要我修鍊……」
「放屁!」秦振羽臉色一變,手掌立即揚起,快要甩到羅延志臉上時才收住。他的臉因氣憤而扭曲得血紅。他顫抖的手指指著羅延志道,「小畜生!你氣死我了,教好的,你不記。沒有人教的壞東西,你卻記得牢牢的。『紫會訣』是邪功,你知道不知道?」
罵到最後,秦振羽的話里都帶了哭音。
羅延志、秦高山都是第一次看到秦振羽發這麼大的火,兩人都覺得莫名其妙:不就是說說嗎,又不是真的煉,你怎麼氣成這樣?
羅延志比秦高山更糊塗:我還不知道白皮猿說的內功是哪一門呢,你怎麼就知道它叫「紫會訣」?太奇怪了。難道我煉的「內窺心法」就是「紫會訣」的前面半部?到哪裡可以找到全部的「紫會訣」?
幸虧秦振羽不知道羅延志心裡所想,否則的話,他真的會被自己的外孫氣死:這個時候,這傢伙竟然還想得到全套的「紫會訣」!
看到兩個晚輩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秦振羽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說道:「這門邪功很簡單很普通,只要不是傻子,人人都可以入門。正因為入門容易,成功后威力巨大,所以很多人從想修鍊它。每當發現自己取得一點進步,他們就自認為自己的天賦極好、身體素質極高,自信一定能取得比別人更好的成績,從而深深地沉溺於此。
殊不知世上有極高天賦的人畢竟很少,不是誰自詡聰明他就聰明的。而且越修鍊紫會訣,它需要修鍊者的腦力越強,耗費的腦力也越多,很多人上癮了成痴了欲罷不能了,最後修鍊成了傻子、瘋子,無數的人悲慘地自殺。
如果修鍊者本身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本身是一個沒有前途的人,修鍊紫會訣廢了就廢了,世人也沒有什麼遺憾,最多就是修鍊者的親人痛苦而已。可是,那些煉瘋了的、煉傻了的、煉得最後自殺的,往往不是平庸之輩,因為平庸之輩很難有進展,沒有進展自然就感受不到其中的樂趣,因而很難上癮。反而是那些悟性不錯、有成高手潛質的人,他們往往能有一些進展,往往上癮了。你們說,這些人廢掉了,是不是可惜?」
秦高山說道:「這不是『紫會訣』這套功法邪門,而是修鍊者自己把握不住啊。」
羅延志則問道:「那世上有沒有最後修鍊成功的呢?」
聽出羅延志心裡還沒死心,秦振羽斷然說道:「沒有!從我有記憶起、再從我父親、我爺爺、我爺爺的爺爺說下來,也沒有人真正成功過。倒是每年都有因為修鍊『紫會訣』成為傻子、瘋子的事傳出。所以,你絕對不能煉!聽見沒有?」
羅延志心道:我早已經開始煉了。它會不會真的那麼恐怖?我要不要繼續煉呢?說不定白皮猿教給我的這半套並不是紫會訣。
秦高山見羅延志沒回答,而是神遊天外,連忙推了他一下。羅延志馬上點頭道:「好,好,不煉,不煉。」
秦振羽苦口婆心地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心裡的苦。我幾十年都是這麼過來的。現在不比以前,現在你大舅舅當了軍官,他認識的高手多,你二舅舅做生意也有錢,他們肯定能找出好的辦法幫你治好病。再說,聶信文不是說推薦你到陽嵐幫去嗎?你肯定比我幸運,一定能治好。」
三人正說著的時候,前院傳來聶信文的喊聲:「秦村長!秦村長!」
秦振羽厭惡地看了門外一眼,對羅延志、秦高山道:「你們先出去,這些事明天再說。五爪蛟未必會來,來也不一定是這幾天。這幾天還是像原來一樣,不要讓他們看成問題了。」
說著,他快步離開,嘴裡熱情地應道:「我來了,聶大人,你好。……,小青,快給聶大人上茶。」
羅延志、秦高山也很快出了雜物間,他們裝模作樣地在院子里小聲談著什麼。兩人不時板板手腕,比賽誰扔石子扔的遠等等少年的遊戲。
堂屋裡的聶信文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端過傭人送上的茶水,愜意地喝了一口,然後笑容滿面地對從睡房裡出來的秦振羽道:「秦村長,你們湖東村肯定會有喜事發生。你看見天上有好多鳥在飛。不會你老樹發新芽又要娶老婆了吧?哈哈……」
秦振羽內心怒火直冒,但都極力忍住,強裝笑臉道:「是啊,是啊。貴人到喜事自然有。」
聶信文又笑著說道:「這麼多鳥飛過來,可是幫了我們的大忙。這麼多士兵駐在你們村,吃了你們不少,我真內疚呢,想不到上天送吃的來了。……,羅延志,你去射幾隻大鳥下來讓我們下酒。」
最後這句話是對著院子里正在和秦高山說話的羅延志說的。本來他準備告辭回家,聽了聶信文的喊聲,他猶豫是不是理這個笑裡藏刀的傢伙。
秦振羽馬上接著聶信文的話吩咐道:「延志快去!你送來的幾頭羊快吃完了。」說著,他轉頭對聶信文道,「聶大人,這孩子對你可是敬重得很,他把自己養的羊都送過來了。」
聶信文對磨磨蹭蹭不想射鳥的羅延志道:「小子,聶某今天承你的情。等你進了陽嵐幫,本官定為你多說幾句好話,保教你的師傅是陽嵐幫的高手,也保你在軍隊有一個好前程。」
秦振羽裝著很驚喜的樣子對羅延志道:「延志,還不多謝聶大人。」
羅延志只好轉過身朝聶信文雙手抱拳拱了一下手,說道:「謝聶大人抬愛。」說完就離開了,顯然他的話有點言不由衷。
秦振羽笑著對神情明顯不爽的聶信文道:「聶大人,不瞞你說,我還真擔心過一段時間沒東西招待你們了。」
聶信文回頭對秦振羽笑道:「秦村長,你這是給我打啞謎啊,說我們吃了你們村的東西就直說嘛。秦村長,你要明白,我們官兵吃了你村的東西是不錯,可我們對你們算得上秋毫無犯,沒有搶劫財物,沒有強*奸女子,對不?要是其他官兵來,未必有這種好事。很多士兵可是幾年都沒有碰過女人了。」
秦振羽拍馬屁道:「是聶大人帶兵有方啊。到底是精兵強將,與普通的官兵完全不一樣。」
聶信文道:「我們打擾也只是暫時的,等我們忙完這裡的事就走。在此之前,你可不要給我玩名堂,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有些事做了瞞不住人的,但後果卻是人頭落地。村長,你說呢?」
秦振羽聽了這話背上冷汗直冒,心道:「完了,我安排村裡孩子出逃的事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