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6章】【糊塗還是聰明】

秦振羽一時真是哭笑不得，說道：「殺他們？你們真是膽大包天！你們兩個馬上給我藏到那洞里去，我去套套他的口風，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你們就給我跑出去。延志，你是弟弟，在外面多聽他的，知道嗎？」

秦高山搖頭道：「他不一定會猜出來。……，你確認他們死光了嗎？」他轉向羅延志問道。

羅延志自信地說道：「全死光了。」

秦高山說道：「只要是全死光了，他一時也發現不了。現在就怕他不派兵出去救援。延志，你說他會派兵出去嗎？」

羅延志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派援兵出去，我們就可以多殺他們幾個。不派，我們已經出了這口惡氣，也不虧。……，如果能引他們出去就更好了，可怎麼引呢？」

秦振羽瞪著眼睛看著面前兩個孫子侃侃而談，猶如做夢一般。他小聲而憤怒地問道：「你們……你們和土匪聯繫上了，這次是你們借土匪的手殺的官兵？你們……你們知道嗎，這是造反啊，這樣做是要滅族的。你們……你們……，我的天，這如何是好，想不到我秦家要毀在你們兩個小王八蛋的手裡。」

看著秦振羽鐵青著臉，一幅天要塌下來的樣子，兩個孩子你望我我望你。

秦高山見羅延志點了一下頭，他對秦振羽道：「爺爺，我們哪裡找了什麼土匪？我們恨不得將土匪千刀萬剮。……，嗨，你怎麼還想不明白？實話告訴你吧，他們都是我們……都是延志一個人用箭殺掉的，我只是在旁邊想了一些辦法而已。」

前面的話讓秦振羽緊張的心稍微輕鬆了一些，但接下來的話讓他差點閉過氣去：十五個士兵竟然是羅延志這孩子一個人幹掉的？！

他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動作飛快地跑到門邊，小心打開房門，看到外面沒有人偷聽后這才將門關上，背頂在門上大口地喘著氣，不可置信地看著兩個有點得意又有點擔心的孩子。腦子快速轉動著尋找解決的辦法，想了半天，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逃跑！越快越好，必須在聶信文明白真相之前逃離這裡。

打定主意的他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你們給我好好地呆這裡，我出去辦點事。」

說完，他大聲喊了一聲傭人把飯菜端上來。

見外公要離開，羅延志說道：「外公，你先別去。」

秦振羽止步，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羅延志道：「你去找姓聶的讓他放我們離開，是不？他現在正是氣憤的時候，你這麼過去，他很可能不同意。最好是等一下，等他派援兵出去了，你再求他幫忙，他一定會答應。」

秦振羽愕然道：「為什麼？」

羅延志道：「援兵派出去之後村裡就沒剩幾個士兵了，那時候他必須依靠你來幫他穩住村民，因為憑他那一點點士兵是很難控制全村的。」

秦高山立即點頭道：「對！那時候爺爺你就主動了。」

秦振羽心情複雜地看了羅延志一眼，繼續朝前走，嘴裡說道：「我去看看。我想他現在對鐵澗峰的情況不了解，不會派援兵去的。在他想來去了也是送死。他既然能做魏將軍的幕僚，肯定精明得很。你們兩個小崽子真是膽大包天，還想……」

他心亂如麻地走出房間，腳步有些踉蹌。

讓秦振羽很意外的是，聶信文正在派兵！

當秦振羽走到聶信文的房間外面時，一個低級軍官的話飄進了他的耳朵：「聶大人，這麼做不妥啊。現在鐵澗峰的情況不明，不知道有多少土匪，我們連夜出發說不定是送羊入虎口。」

另一個低級軍官也勸道：「是啊，聶大人，再損失二十個士兵也許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可魏總兵交待下來的事情就難辦了。剩下的幾個士兵怎麼能看住幾百村民？大人別看這個姓秦這麼聽話，實際上他早已經知道我們在幹什麼。聶大人，他不是暗地裡送走了十幾個孩子嗎？萬一他趁我們人手緊張的時候鼓動村民鬧事，那怎麼辦？」

聽他們話里議論自己，秦振羽有點尷尬，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放輕腳步，凝神聽了起來。

這時聶信文說道：「正因為情況緊急，所以才要你們連夜出發，蕩平了那些土匪趕快回來。受傷的士兵不是在三個孩子的幫助下逃回來了嗎？連他們都可以逃回來，說明土匪的力量不是很強大，只要你們謹慎一些就沒事。

至於這個姓秦的，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我們辦我們的事，他玩他的小動作。他現在又把柄在我手裡，翻不起什麼浪的。如果膽敢壞我的事，不但他那個外孫不想活，就是他在軍隊里當軍官的兒子也脫不了干係。我要毀他秦家還是興他秦家都只是一句話的事。他敢鼓動村民鬧事？哼！」

一個低級軍官說道：「可他外孫殺李校尉確實被逼的啊，官府最多判那小子斬首吧。」

聶信文冷笑道：「他明知我們以村民的性命為誘餌卻這麼聽話，你以為他傻？他這是為他的外孫、兒子、孫子解脫罪名。好了，別說這些廢話，你們趕快準備，明天中午之前必須趕到鐵澗峰。給土匪一個措手不及！」

那個軍官還想爭辯：「聶大人，他們說的情況還有很多疑點，就這麼出兵是不是有點草率？再說土匪又不是死的，他們也許早跑了。依卑職……」

聶信文怒道：「你是上司還是我是上司？你們就忍心那些兄弟拋屍在野外，連收屍的人都沒有？不聽軍令者，斬！」最後幾個字說得冷冰冰的，讓門口的秦振羽打了一個冷顫。

兩個低級軍官只好應道：「遵命！」不過他們兩人顯然回答的不幹脆，心中充滿了不解。

外面的秦振羽同樣疑惑：真的派兵？這姓聶的實在不像是愚蠢的人啊？

見兩個軍官要出來，秦振羽連忙加重了腳步聲，一邊虛張聲勢地喊道：「聶大人。」

聶信文跟在兩個軍官的後面出來，冷著臉問道：「什麼事？……，想必你都聽見了吧？」

秦振羽見他臉上都是嘲笑之色，老實說道：「我剛來。你們說的話我確實聽到了一些。」

他知道這個姓聶的武功深不可測，既然自己能聽到他們談話，姓聶的肯定也知道自己在外面，假裝說沒有聽見只會使矛盾激化而且完全沒有必要：人家都已經撕破了臉。

聶信文哼了一聲，嘴裡陰陽怪氣地說道：「秦村長，請稍等！容聶某先送他們出征。」

兩個低級軍官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大步出門。

秦振羽看著兩個軍官走後才跟著聶信文進了他的房間。聶信文坐在椅子上看著秦振羽道：「秦村長，是求我聶某放了你的兩個孫子吧？」

秦振羽點頭道：「是的。只要你放了我的兩個孫子，我一定協助你。」

聶信文連哼幾聲，說道：「秦村長還真是聰明人啊，抓時機這麼精準。算準了我這幾天需要你幫忙，你就來要挾聶某。你不覺得過分嗎？」

秦振羽道：「不敢！說過分的話，聶大人一行才真的過分。我們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降。你們憑什麼拿我們幾百村民的性命來換那傳說中的玩意？」秦振羽心裡道：這是我外孫聰明，是他提醒我這時候來要挾你。

聶信文說道：「誰要你們村保留這棵星鋼木樹？對我們楚炎帝國而言，幾百人算什麼？而且你也看得出來，我並不會把你們秦家怎麼樣？與我合作，不但你大兒子照樣在軍隊里升官發財，你二兒子照樣在外面做生意，你孫子和外孫能在陽嵐幫習武，將來成為人上人。」

說到這裡，他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呵呵，我還想今後從你體質甚佳的外孫那裡得到一些好處呢。將來你們秦家發達了，可不要忘了我的推薦之恩。」

不過，他的笑容看起來令人很不舒服。

秦振羽信口說道：「謝了！」接著問道，「聶大人可是同意了？」

聶信文出乎意料地爽快，他道：「同意。我怎麼會不同意？該考驗的已經考驗了，三個孩子都算能吃苦。既然村長這麼等不及，擔心夜長夢多，那就連夜讓他們走吧。現在走，其他村民會以為他們又給士兵挑東西去了，不會引出其他麻煩事。秦村長，你說呢？」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筆，在紙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寫完就把紙遞給秦振羽：「給！秦村長，聶某對你和你的家人可是真心實意，你也不要讓我失望才好。你知道這段時間情況特殊，你多上心一點。如果有村民趁機鬧事，聶某惟你是問，事情鬧大，你讓聶某下不了台，聶某也會讓你秦家下不了台。到時候我聶某不給你那個當軍官的兒子一點面子，你可不要說聶某寡情薄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