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拔屍毒
「你怎麼不尿。」我沒好氣道。
胖子摸摸鼻子,訕訕的笑了兩聲,道:「來之前我剛尿了,這不沒有了嗎?」
我一看這傢伙一臉的賤樣,就知道,他鐵定是破了身子了,前些年,他家境好,身邊小姑娘也不是少數。
沒轍,我拿過盆,走到了院子里,找了處牆角,解開腰帶就往盆里撒了一泡尿。
回去,不多時,那女人就已經將糯米碾碎了,胖子一臉嫌棄的捏著鼻子,把它倒進盆里,找了根木棍攪拌了幾下,覺得噁心,就把木棍遞給了女人,讓女人動手把硃砂糯米攪成了糊狀。
攪好之後,胖子推開了裡屋的門。
裡屋的炕上,躺著一個男人,雖然我早有預料,但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我還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不就是昨天晚上提燈籠的那個男人嗎?昨晚就他話最多,想方設法的誆騙我對著棺材說話,害我,這回可好,可見這人真是不能做虧心事,這不,今天他就遭到報應了,就見他的左腮上,有兩道五六公分長的傷口,看著挺深,血止住了,但是傷口卻是黑色的,且這黑色已經蔓延了開來,導致他半張臉都烏青,死氣沉沉的,難怪胖子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會那麼著急,屍毒這東西,雖說不是不治之毒,但如果擴散至心脈腦部,那可真就治不了了,不僅治不了,屍毒擴散還會導致中毒者產生屍變,成為殭屍。
男人躺在被子里,閉著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屍毒擴散導致他昏迷了。
站在炕前的胖子,一把掀開了蓋在他身上的被子,我才發現,他身上的傷不止臉上的兩處,脖子處的幾個血窟窿才尤為的觸目驚心,「這~這是被咬的?」看著那幾個深窟窿,我驚訝的問胖子。
如果真是咬的,那屍變的屍體不是普通的屍變,是成了殭屍,生出獠牙了啊,這怎麼可能,咬他的那個人不是新死的嗎?
新死之人屍變的可能性,無非是被貓狗衝撞串了氣兒,或者被雷電擊中,雷電中特有的物質使其起屍,而剛剛產生屍變的屍體,頂多是比尋常人力氣大一些,脾氣暴躁一些,生有獠牙的屍體,需得在養屍地中滋養許久才行的,這怎麼……
我狐疑的看著胖子。
胖子道:「我也看這事古怪,咱們先救人,這屍毒霸道,不像是尋常的屍毒,尋常屍毒不可能幾個小時就擴散成這個樣子,起碼得經過幾天的時間,才會導致人昏迷。」
聽胖子的話,他似乎也還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呢。
雖然這男人昨夜沒安好心,但他不仁我不能不義,終究是一條命,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於是,我也沒再多問,囑咐那女人將糯米胡厚厚的敷在男人的臉上跟脖子上。
男人應該是女人的丈夫,她也不嫌臟,聽了我的話,抓了一把米糊就往男人臉上敷。
糯米糊接觸到傷處,感覺就像是被放在了燒熱的平底鍋中,直接就冒出了一股黑氣兒,接著,糯米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黑……
「這……」女人該是沒有經歷過這一幕,目瞪口呆的看看傷口,又看看我們。
「這是正常現象。」胖子給女人解釋說:「糯米這東西,屬於季節性的穀物,它一般成熟在每年的六到九月之間,是一年當中陽光照射最為充足,也是最為炎熱的季節,《茅山圖志》中有記載云:谷者,食也,日出穗生,日夕穗落,受天地浩然,正陽也。這話中的谷,指的就是糯米,意思是,糯米長時間受日光的照射,陽氣最為充足,有克制一切邪物的力量。」
聽了胖子的解釋,女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不多時,敷在傷處的糯米就完全變黑了,女人就將黑色糯米清理乾淨,換上新的。
男人身上的屍毒較為嚴重,糯米換了一輪又一輪,前面碾碎的那些不夠用,胖子將葯捻子般了進來,我們兩個負責碾米,女人負責驅毒。
「啊~啊……」
這樣,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床上男人醒了,殺豬般「嗷嗷」慘叫起來,伴隨著那叫聲,「哐啷」一聲,女人手中的盆扣在了地上!
我直接從地上竄起,一把摁住了欲從床上爬起來的男人。
去屍毒不是個輕生活,前面我說過,糯米沾到傷口后,像放在了燒熱的平底鍋上一樣冒出黑色的煙,這個過程,是極其痛苦的,雖然我未曾親身經歷過,但書中記載說,拔除屍毒的過程,就好比剔骨剜肉般的疼痛,男人這是痛醒了。
男人的力氣奇大,這是中了屍毒的人的一個特性,那玩意就像基因遺傳一樣,但凡中毒者,便有了殭屍的力大無窮,與滿身的戾氣。
我雖然摁得住男人,卻控制不了他,摁住了雙手,他搖頭踢腳,壓住了腿,他還搖頭晃腦,尤其是看到我,那眼中滿是驚恐,不知是不是當我對著棺材說話,已經死於非命,現在化成鬼來折騰他了。
「啊~放開我,你要幹什麼……」男人掙扎著,歇斯底里的喊叫著。
「咣當」一聲,門開了,昨晚那個抬棺人,本來沒好意思進來,這會聽到喊聲,以為出了啥事,跑了進來,瞪眼看著騎坐在男人身上的我,質問道:「你~你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給他驅毒,你摁住他的腦袋。」我道。
抬棺男不信我,看了一眼女人,女人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壞了,才反應過來,撿起地上的盆,紅著眼睛對男人道:「你別動,先生是來救你的,你被爹咬了,中了屍毒,你別動了,我幫你上藥……」
「疼,疼死我了……」
男人還在掙扎,一點都不配合。
「你特娘的還愣著幹啥,不想讓他死就抱住他的腦袋。」胖子沖著抬棺男吼了一嗓子。
抬棺男這才信了我們,跳到炕上,把住了男人的頭……
拔屍毒的過程就跟殺豬差不多,全程在男人的慘叫聲中完成的,胖子的活最輕快,負責碾米,負責摁住人的我們,真就跟打了一場惡仗似得,累出了滿頭大汗,女人則處於對男人的心疼,一邊敷糯米,一邊哭,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糯米在敷上去,才不冒黑煙了,男人的慘叫聲慢慢的弱了下來,傷口處的黑也慢慢的變成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