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倖存者
到這時候,王大憨已經累得不行了,他走幾步就得歇一歇,那喘息的聲音重的跟拉風箱似的,從上面到小山窩子里那點路,他走了十多分鐘,把我給急的,真恨不得上去幫他一把,幫他把那破筐搬下去,看看他接下來幹什麼?
王大憨好歹把那破筐搬到了幾座荒墳前,我們悄悄的也跟了過去,這傢伙,一點兒警惕性都沒有,估計是以為大傢伙兒都因為鬧了殭屍的事,躲在家裡頭不敢出來了呢。
他把東西搬下來之後,並沒有急著做什麼,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下,又捲起一根旱煙抽了起來,我看到他拿煙的手,在明滅不定的火光中微微的顫抖著,心下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這個年紀的老人,走這麼遠的路上山,體力上肯定是吃不消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堅持著走到這裡來,難道,這幾座荒墳中埋葬著的是他的什麼人……
王大憨抽了一根煙,休息的也差不多了,這才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我原以為,接下來他要打開那兩個破筐了,卻不想,他沒有那麼做,而是踮起腳尖,解起了樹上的白綾。
王大憨這一行為看的我皺起了眉頭,心說,他這是做什麼?難道在他們這邊,有解白綾的風俗?應該不會吧?畢竟墳前白綾那東西,可拴可不拴,沒啥特別的講究……
我正盯著王大憨把白綾一根一根的從樹上解下來,旁邊胖子忽然碰了我一下,我看向他,他伸手指向了前方,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大吃一驚,就見在那幾座荒墳的旁邊,原本空蕩蕩的地方,忽然多出了一座古墓來。
我可以確定,那古墓是多出來的,白天胖子在這裡睡覺,我守著他的時候,眼盯著那幾座荒墳處看了很久,絕對沒有古墓,且那座古墓的石門挺大,高約兩米,寬也一米多,一看就是一座大墓,若這麼顯眼的墓白天就存在,我跟胖子是不會看不到的。
看看那座墓,再看看被王大憨抓在手中的白綾,我推測,那幾根白綾的存在應該是障眼法。
張老道跟我說過,障眼法又稱障目法,顧名思義,是遮擋人的視線,使人看不到事物本身的意思,此法是由五行八卦演化而成,找准八卦方位,根據金木水火土五行布陣,就能做到一葉障目,此中高手幾塊石,幾顆草,都能把人困在陣中,亦能用此法藏物,不懂其中關竅之人,輕而易舉的就會被蒙蔽眼睛。
這王大憨竟然懂得障目法?看來是我小瞧他了,且到了現在,我也明白了,他上山的目的,應該就在那座古墓了。
果然,將從樹上解下來的白綾揣進兜里后,王大憨將那兩個破筐依次搬到了那座古墓前,伸手在古墓的墓門上摸索了一通,就聽「轟隆」一聲,墓門開了!
王大憨把兩個筐分別搬進了墓中,之後,那扇打開的墓門又緩緩的關上了。
墓門一關,我們三個不再隱藏,同時跑到墓門前,盯著墓門看了起來。
古人喜開山為陵,這座墓門依山而建,看起來就是普通的石門,上面沒有任何的雕刻,只是生了些青苔,古迹斑斑,看起來有些年歲了。
「這應該是座古墓,這麼大的墓門,墓主應該有一定身份吧,這王大憨怎麼跑到人家墓里去了?難不成,他是來盜墓的?這墓裡頭說不定有好東西呢。」說起好東西,胖子立刻學著王大憨的樣子,在墓門上摸索起來,欲將墓門打開。
「等一下。」
我阻止了胖子,道:「咱們先別急著進去,這墓門一開,可能會驚動王大憨。」
「驚動就驚動唄,咱們仨還怕他一個不成?」胖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我搖頭道:「如果墓中就他自己,我們三個或可對付得了他,可萬一,那墓中有殭屍,王大憨正是那養屍人呢?養屍人可以控屍,他若在墓中控制殭屍對付我們,我們怎麼辦?屆時墓門是關著的,這無異於瓮中捉鱉,我們想跑都跑不了。」
呂道長聽了我的話,點頭道:「這位小友說得有道理,就目前的形式看,我們不適合跟王大憨打照面,我看咱們不如就在這裡等著,等王大憨出來之後,咱們再進去,如果裡面真的養著殭屍,咱們可以趁養屍人不在,將其除去。」
看得出,胖子迫不及待的想進墓里去,可我們說的又不無道理,最後,他還是少數服從了多數,跟我們一起等在了外面。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尤其在我們跟蹤了王大憨半晚上,迫切的想知道他要做什麼的情況下。
我跟胖子等得著急,不斷的在墓門前兜著圈子,呂道長倒是很淡定,躺在一處草叢中,翹著二郎腿看著我們道:「你們安生一點兒吧,這麼轉下去,當心他待會出來正好撞見,再就是,這墳前平日里沒有人來,你們這般踩踏,豈不是留下了痕迹?要我說,倒不如睡上一覺,養精蓄銳,以應對接下去的麻煩。」
「前輩說的對,咱別轉了。」胖子拉著我,我們一起坐在了呂道長身前。
其實現在,誰都沒有那個養精蓄銳的精神,於是,我們就聊起天來,胖子問呂道長:「前輩,你家就是這邙山腳下的嗎?」
呂道長點頭道:「是啊,祖上就是這裡的。」
胖子又道:「那你知不知道,此地有一種「夜抬棺」的習俗?
我知道,胖子這麼問,是想著救我呢。
「夜抬棺習俗由來已久,我當然知道。」呂道長理所當然的回答著,說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咕嚕爬起來,看向我們,道:「你問這個幹什麼?你們遇到了?」
胖子點了點頭。
「那你們對著棺材說話了嗎?」他又問,聲音里明顯帶著緊張。
胖子又點了點頭。
呂道長聽后,雙手使勁往腿上一拍,道:「那完了。」
胖子看了我一眼,繼續心存僥倖的問呂道長:「我們是外地來的,對這事不了解,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破解的辦法,難道,對著棺材說話的人,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呂道長沉默了片刻,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十之八九是死路一條了,我從小生活在邙山腳下,迄今為止,對這棺材說話后還活著的人,我只見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