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救星

「天災人禍，沒有一個人願意遭遇，可事情已經發生，瘟疫已經蔓延，怕死就能解決問題嗎！你們若真想好好活著，就要聽從朝廷安排，聽從皇上的命令！皇上已經在此處陪著你們了，難道你們還不放心嗎！」蕭齊在一旁大事道。

海清見狀，連忙也安撫眾人：「聖上為了齊侯縣的事情已經幾日沒合眼，今日更是不顧自身安危親自上城樓來看你們，試問，若是皇上當真不顧及你們的死活，用得著耗近數月來為大家治理乾旱？冒著性命之憂來探望大家？」

乾旱之事才剛剛過去，城中百姓都是親歷者，聞言，大家神情有所鬆動，但一想到瘟疫的可怕，一個個又恐慌起來。

「可是我們命都要沒了，相信有用嗎？」

「是啊，出去才能活命啊，留在這裡只有等死啊！」

「皇上，放我們出去，放我們一條活路吧！」

「求皇上，開開城門放我們一條活路吧！」

朝陽終於升起，可印在每個人臉上的卻是絕望。

「你們離開，就一定有命嗎？」

忽而一道厲聲，從頭頂上方傳來，米樂大聲呵斥著低下芸芸眾生：「你們離去，讓更多的人被感染，讓朝廷失控，然後舉國上下全是身患瘟疫之人，金燕國從此成為了瘟疫國，山野城鎮，遍地屍骨，到處都是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人，那個時候，你們的盤纏用盡，米糧用盡，你們要麼餓死要麼被病魔折磨死，這就是你們想要看到的結果嗎！」

眾人一怵，萬萬沒想到過會有這樣的結果。

米樂接著道：「你們想要出去，無非就是怕死在城中，那朕今日就給你們選擇。只要你們願意留在城中，朕必傾國之力來救治你們，並且從今日起，朕衣食住行都會在這座城樓之上，瘟疫一日不散，朕一日不回京城！同樣，若你們不願意留在城中，想要出去，也可以，朕會讓人打開城門放你們出去，但你們記住，從你們踏出城門的那一刻，便默認不願再得朝廷救治，若是往後身染瘟疫，為防止瘟疫擴散，你們便只能同那些牲畜一樣，等待焚燒，僥倖生存者，從此從齊侯縣除名，永不召回！」

說到此處，米樂擲地有聲：「朕金口玉言，今日在場臣民皆為見證，蕭將軍。」

旁邊，蕭齊亦擲地有聲：「在！」

「開城門！」

百姓們獃獃看著城樓的方向，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刻竟是真的，直至沉悶的「吱嘎」聲從前頭傳來，那扇他們苦盼了多日的城門打開，露出城外遼闊蒼茫的官道，他們才算真的相信皇帝的話是真的！

皇帝願意放他們出去，只是……

「噼啪。」

忽然，不知哪裡傳來了熊熊烈火燃燒的聲音，眾人循聲看去，城樓東北角方向傳來滾滾濃煙，黑煙裹挾著火苗衝上天空，燒得半邊天都紅了，而那個方向他們再熟悉不過——每一個因為瘟疫死亡的屍體都會被運送到那個地方統一焚燒，每天早上，都是屍體焚燒的開始，而一旦他們走出這道城門，一旦身染瘟疫，那些焚燒的地方就是他們的歸宿。

這一刻，百姓怕了，一時，沒有一個人敢動。

海清靜默地看著這個場面，剛開始他還以為皇上做出這個決定是頭腦發熱，當瞧清所有人都在遙望著城門卻無一人敢動時方才反應了過來——

恩威並施。

這一法審妙！

留守城中，會得一國之君傾力相助，離開城中則會成為千古罪人，從此朝廷視他們人命如草芥，而這一切還是他們自己選的！

離開齊侯縣，他們固然保住了性命，可前途葬送，乃至於他們的子子孫孫也不可能有好的發展，一個與朝廷為敵的百姓，就好似烙上了背叛者之印，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們又怎可能有好日子？

一個是苟延殘喘地活著，一個是正大光明地活著，只要不是個傻子，沒有人會願意同朝廷作對！

「皇上，皇上！」

就在眾人猶豫不決沉默之時，城樓之外忽然傳來一道驚喜急促的聲音。

「何事匆忙？」

蕭齊迎上那名探兵問。

「是祁大人！祁大人帶了賑災的糧食和物資來了！」

那人伸手指著遠方，米樂一回頭，才看見遠處的官道上，有人騎著快馬一身藍衫由遠及近，身姿卓越而來。

她眼底一亮，霎時只覺心頭大震：「祁墨玄來了！太好了！齊侯縣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