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絕龍嶺聞仲歸位 三山關孔宣阻路!
聞仲命中不可見絕字。
如今兵敗,偏偏陷入絕龍嶺。
只能說,天數如此。
滿心的壯志,終究難敵天數。
聞仲,於大商而言,當真無愧的扶持社稷擎天柱,平定乾坤駕海梁。
於此刻陷入風雨飄搖中的大商而言,更可言獨一支撐。
聞仲若倒,整個大商不至於頃刻全然覆沒。
卻也是元氣大傷,再無回天之力。
此役之重,不必再有其他言語,更為清晰的表達。
西周丞相姜子牙,為前軍統帥。
西周武王坐鎮中軍大帳,足見重視了。
「丞相,帝辛無道,虧負黃家七代忠良。」
「飛虎受教聞仲門下,卻是受到誠心相待。」
「到此刻,無論如何,飛虎都想努力一番。」
黃飛虎策神牛至前軍,攔下了欲要發令的姜子牙。
「也罷!」
「與聞太師,雖是敵手。」
「其能文可安邦,武可定國。」
「一腔忠誠碧血,亦是誠然敬佩。」
「若武成王能勸服其歸周,自是一番好事。」
沉吟片刻,姜子牙准了黃飛虎所請。
圍困聞仲的大軍,受命左右區分。
五色神牛承載黃飛虎上前,直面聞仲。
「老恩師!」
黃飛虎端坐五彩神牛,半身行禮。
以軍中的規矩,甲胄在身,禮數倒是不必那般齊全。
「飛虎,你是受命勸降老夫歸周嗎?」
瞧了黃飛虎一眼,聞仲便知曉其來意。
本有冷色顯露,念及往昔師徒情義,念及終究是大王虧負了黃家,態度柔和不少。
「非是單純受命而來,亦是飛虎誠心。」
「受教於恩師門下,恩德無以報道。」
「今時這般局面,飛虎又豈能坐視。」
一番所言,出自真心,聞仲自能體會。
「飛虎,你之心,為師瞭然。」
「然受教於為師門下,豈能不知為師。」
「聞仲豈是那貪生怕死,賣主求榮之輩。」
黃飛虎心頭嘆息。
他就預料到聞仲是這般反應。
然身受師恩,聞仲從未對不起黃飛虎,對不起黃家。
如何能眼睜睜看著,但凡存一線希望,也要爭取。
「弟子亦知恩師一腔碧血忠誠。」
「如今帝辛無道,又如何能對得起恩師一腔碧血忠誠。」
聞仲眉間瞬時緊皺成一團。
沉默片刻后,一聲悠長嘆息。
「飛虎,你當真以為,為師糊塗到了看不清大勢的地步。」
「北境之爭歷時十五年之久,龐大的戰爭消耗,已然令大商底蘊空虛。」
「再有回朝之後,賢良受迫害,奸佞當道。」
「百姓生活凄苦,怨聲載道。」
「聞仲心中有數,如今之大商,宛若昔日之大夏,氣數將盡。」
「只是聞仲受三代君恩,又如何能在此刻棄大商而去,唯有以死還報。」
黃飛虎沉默,西周諸軍亦是默然。
黃飛虎翻身下了五彩神牛,一抖衣袍,躬身而拜。
姜子牙默然,翻身下了四不像,半恭行禮。
整個圍困聞仲的大周士卒,將領,亦行此禮。
至此刻,聞仲已然不再是單純敵手。
滿腔的忠義,令人心服。
「哈哈!」
「能得如此,塵世走一遭,聞仲足矣!」
哈哈笑然,氣灌蒼穹。
手中雌雄雙鞭轉動,欲要絕命於此。
「聞仲且慢來!」
一聲輕呼,自遠方而至。
一道靈光,暫且定住了聞仲所為。
「西方門下大勢至有禮!」
「聖人曾有言,道友與西方有緣······」
再是熟悉不過的老套路,引得大周上下,皺眉不已。
聞仲更是大怒,雷霆之言呵斥。
「放肆!」
「聞仲受截教大法,生是截教門人,死亦是截教魂。」
「天地劫數,自有緣起,爾卻不能如此欺辱聞仲。」
一番話,毫不留情。
弄得大勢至臉頰抽搐,眼角狂抽。
跟在准提身邊多時,還是沒有全然學到准提精髓。
「聞仲道友,此言倒是正理!」
縹緲身形,懷抱九龍神火柱,踏入絕龍嶺。
「闡教門下雲中子,奉命前來相助聞道友一臂之力,以全劫數。」
聞仲兩道眉,向上一挑。
大勢至更是直勾勾盯著雲中子。
「不知闡教道友,有何手段,成全聞仲。」
「便是這根柱子嗎?」
絕境之下,聞仲已然無生念。
這般來來去去的,當聞仲是什麼?
生念不存,鬥志再起。
就算是註定要死,也得打出屬於截教的威風,聞仲的尊嚴。
「九龍神火,請道友入劫。」
拂塵甩動,九龍神火柱豪光大放。
聲聲龍吟起,九條巨龍身著熊熊烈焰,向著聞仲噴吐。
起了爭鬥心,自不會束手就擒。
見識了此火種種異象,不敢怠慢。
辟火咒撐起,阻擋烈焰燒灼。
九條火龍齊聲咆哮,其威再漲,霎時便攻破了聞仲防禦。
一聲悠長嘆息,聞仲身軀化灰燼,唯有真靈超脫,入了封神榜。
「貧道已然全命,就此告辭。」
雲中子不在十二金仙之列,福德真仙不存劫數,自是不願多惹紅塵。
「雲中子且慢!」
金光漫天,聖人顯聖,攔住了雲中子。
黃河陣后,十二金仙便不見了蹤跡,原始亦是不見蹤跡。
此舉固然給西方教之發展,提供了機會。
可准退總感覺,這裡邊有什麼不可言說的謀算心思。
見太清,正處於閉關中,自是不可強求。
見上清,莫要開玩笑。
以如今截教與西方教的立場。
上門見太清,就等同於送上門挨揍。
同樣是聖人,按說自是不該慫。
可通天這貨,不能以常理而論。
萬一張開了誅仙劍陣,真的是哭都來不及。
紫霄宮的老頭子,也是偏心了些。
幹嘛把這等四聖不可破的大殺器,就傳給通天了。
若說有緣,這誅仙劍陣當真與西方有緣。
多般無奈,如今好不容易再見一個闡教門徒,自沒有放過的道理。
「敢問聖人有何見教!」
雲中子行禮。
聖人面前,難不成還真能跑了。
「見教倒是談不上,僅是見道友身具無雙功德,得道全真。」
「若是與我西方有緣,自是無上歡喜。」
聖人面前不敢放肆,姜子牙臉色微微一沉。
難怪西方教弟子,嘴臉那般難看。
可算是尋到跟兒了。
「聖人當面,自是當不得道友之稱。」
「聖人有言,雲中子亦不敢反駁。」
「僅是聖人當真感覺,雲中子與西方有緣嗎?」
默然行禮,一絲本真氣息顯露。
准提平淡神色,驟然而驚。
「你是······」
以聖人的神通,僅是剎那,也足以確認了。
僅是單純的不太敢相信而已。
再有就是當真入了西方門庭,那可真的是討債的上門了。
「貧道之名,已然表明一切。」
雲中子,雲中子,自是雲中之子。
三清乃是盤古元神三分而成。
雲中子的來歷,便是往昔歲月,紅雲自爆之後的一道精氣,遇機緣化形而成。
劫數之下,紅雲不存,雲中子僅是雲中子。
之所以能成為福德真仙,自是繼承了往昔紅雲之福。
准提默然,悄然歸西方。
早知道雲中子是這般來歷,根本不可能走這一趟。
有緣,無緣僅在一念。
反正弄這麼個討債鬼回去,萬般的不可能。
厚臉皮就厚臉皮,反正也是行走洪荒的標配。
聞仲命喪絕龍嶺,消息傳回朝歌,當真引起了地震,海嘯般的轟動,震撼。
一向醉生夢死的帝辛,悲而呆然,繼而大怒。
「姬發小兒,姜尚老賊。」
「孤要御駕親征,將爾等叛逆之頭,通通砍下來,以慰藉老太師在天之靈。」
帝辛傳令,三軍鎬素,御駕親征。
被諸多朝臣,急忙給攔了回來。
天下之亂,大商之危,似是已然無法化解。
畢竟可言大商柱石的聞太師都折損了。
卻萬不到帝辛親爭時刻。
若帝辛還是子壽,憑藉平定南境之亂而成的威嚴,倒是可行一二。
如今之帝辛,身軀已然為酒色所毀。
表面強勁,不過是外強中乾。
聞仲出了差錯,大商倒塌大半兒。
帝辛若是出了差錯,大商可就徹底完蛋了。
隨後有朝臣建議,以鄧九公為帥,再征西岐,還報聞仲之仇。
得帝辛同意,依舊是全軍縞素出征。
「爹,這樣是不是太過晦氣了些。」
鄧家時代忠良,有女嬋玉,練就一手不俗飛石術。
雖是女子,不弱男兒。
「聞太師一腔忠良碧血,服侍三代君王。」
「未曾想折損西岐,為他如此,理所應當。」
凡為武將者,哪一個不對聞仲生敬仰,崇敬之心。
鄧九公父女再阻西岐,一番較量之後,誠然歸周。
大周軍威,距離朝歌再進一步。
「這逆周之亂,當真無法平定不成?」
消息入朝歌,帝辛滿心怒火。
「陛下莫惱!」
「臣妾曾聽家父說起,三山關總兵有萬夫不當之勇。」
九尾狐化身的妲己,輕柔為帝辛解憂愁。
此言初起,身在三山關的孔宣,便有所感應。
「也罷!」
「既有初始,便有現在。」
「磨礪一番,倒也算不得什麼。」
很快,一封諭旨便自朝歌入了三山關。
帝辛有命,召孔宣往朝歌見駕。
「九尾狐,你好大的膽子!」
真身在前,與帝辛談論。
意念悄然入了後宮,沉聲一喝。
驚得妲己出於下意識反應,便要下跪求饒。
隨即反應了過來,這是不是試探。
對於自己的移魂之術,還是存在相當自信的。
「怎麼?」
「真以為你那移魂之術,得天獨厚,能瞞得過天地間一切大能感知。」
九尾狐化身的妲己,霎時由衷驚駭。
「小妖三姐妹,並非有意沾染紅塵。」
「僅是受命,應天數所為。」
真把女媧給供出去,此刻還不存這般的膽子與必要。
賣了女媧,就是徹底將姐妹三個都賣了。
「好一個順應天數!」
「你是以天數,壓制本座嗎?」
冷然一喝,溫度降低幾分。
九尾狐化身之妲己,不由更是驚顫。
「也罷,既是入了劫數,本座便走一趟。」
「只是爾等做事,當心一些。」
「劫數之下,化作煙塵,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從本心而言,孔宣是責怪三妖的。
哪怕明白劫數使然,無法躲避。
可如果沒有三妖暗中推波助瀾。
就算有劫數影響,帝辛使勁兒折騰。
也萬不至於這般快。
「又有高人擋路,這可如何是好?」
姜子牙一下子就犯愁了。
憑撒豆成兵這般虛幻之法,不過阻攔片刻,難以長久。
擱以前,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爭端,自有師門依靠。
黃河陣后,能夠給自己提供助力的,僅有南極仙翁了。
此次擋住伐紂之路的手段,卻是連南極仙翁都無法破解。
求助於西方教?
想了想,暫時還不存這個必要。
何況本身也不存這個開頭。
南極仙翁了解原始,若是回歸了解詳情,非得發火不可。
「既如此,為兄便只能求教於大師伯了。」
三清盡歸玄門,三教弟子雖說多有征伐,整體大局,還在玄門之內。
如今遇到危難,求教於玄門大師兄,不至於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吧。
南極仙翁親身上八景宮,見不到太清,唯有玄都大法師接待。
「師父閉關了!」
「莫說師弟,便是那西方接引聖人親至,亦是不得見。」
「不過師弟既然走這一趟,自不能白跑。」
「不嫌棄的話,貧道隨師弟走一趟。」
南極仙翁自是喜出望外。
這位同代的玄門大師兄,如那位師伯一般。
無為淡然間,一切深藏,根本摸不著底。
但玄都以實力,事實證明了,玄門三代大師兄的身份,並非是靠著身份,背景,厚臉皮求來的。
一道陰陽光輝,自八景宮落入周營。
距離周營不遠處,便是三山關將士們的營帳。
「真以為本座看不透撒豆成兵的手段?」
「便是南極仙翁出手,也休想能瞞得過吾之眼睛。」
「一直不動作,就是想看看,能折騰出什麼花樣兒來。」
「倒是真折騰出花樣兒了。」
孔宣呢喃,神遊天地間。
「大師兄,闡教諸位師兄雖不見蹤跡,各自的法寶,卻留給了門人弟子。」
「慈航門下有寶照妖鏡,或許可助師兄一臂之力。」
玄都默然點頭,並未拒絕一番好意。
誠然從他自己內心來講,感覺照妖鏡,未必能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