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王稟案發
「臣附議!」
「臣附議!」
「...」
眾多的朝臣出列,躬身恭謹的行禮。
皇甫軒邪魅的丹鳳眼,冷眼旁觀的瞧著他們,左眼角那顆淚痣越發的鮮紅,邪瑟的微勾唇角,眼底晦色涌動。
「眾位愛卿為朝廷與百姓擔慮,朕心知,也甚慰!只是朕..」說著,坐正身體,面上的和善轉為嚴肅。
「刑部尚書何在?大理寺卿何在?難道眾愛卿知道他們在何處?」
看似平靜的問話,其語氣里的意有所指!卻驚得下方眾人,冷汗連連,心生惶恐,這位新皇在不是皇子時期的親和恭謙,而是慧心巧思,睿智強悍到無情。
他們那點心思竟然在他洞悉一切墨黑的眸子里無處躲藏,一個從一品,一個正三品的官職,在宮變那日作為皇權變更的犧牲品。
如此高懸的兩個官位,如何不讓他們這些保全下來的人眼紅,而王稟的案子,正好是個謀利的契機。
只是沒想到他們這位初登皇位的新皇,竟然如此的卓絕冷然。
俯瞰天下尊貴之勢,帝王權駑霸道的手段,駕輕就熟,沁人的涼意,讓他們驚恐的發現,他比之靖皇更甚冷血!
而更讓他們驚恐的是,皇甫軒對於王稟滅門案,如此的冷靜與漠視。
王稟可是十七年前背叛李戈的叛徒,十七年後又手刃跟隨十幾年的皇甫璃,這樣不忠不義的牆頭草,難道是...
思及此,毛骨悚然!
「臣惶恐。」
大殿之上心思轉念的朝臣驚慌的跪伏餘地。
只餘下李通這個憨直的武將,不明所以的站立在同樣靜默無聲的墨丞夜的身後。
皇甫軒沉靜的面上,平靜無波,冷聲的說道「王稟滅門一案,有夜王與京兆尹全力追查。」
「臣領旨。」
「臣領旨。」
「夜王,昨夜抓到的刺客!可有招供?」
「臣失職!那刺客在下獄之時,服毒斃命!臣沒來得及審訊。」墨丞夜單膝跪地!請罪道。
只剩下李通一人,後知後覺傻傻的也跪了下來。
「夜王不必自責!錯不在你!這些亡命之徒,死有餘辜,夜王請起!」
「謝皇上。」
就這樣昨夜驚天動地的宮內刺客一案,囫圇的過去了,徒留一殿惶惶然的大臣!
這刺殺皇上滅九族的大罪,都能放任不查!難怪皇上對於王稟一案如此冷淡。
「全國發下文書,二十日後的恩科,所有參與科考的學子,全部進京,統一考場,有曹相與吏部安排。」
此話一出,又是驚了跪伏的眾人。
「皇上,這會不會太趕了?全國學子趕往京城,時間太過倉促!」
翰林院掌院學士陳史良擔憂的說道。
「若是這點路程的辛苦都承受不了,朕要之何用?」
陳史良不敢在出聲,恭敬的跪著。
「皇上,這恩科的試題若是在不出,怕是要來不及了!」都察院都御使宋子義朗聲的說。
「今科的試題,有朕親設。」
眾人不安的抬首,開國至今,還未有過皇上直接命題,可眼下的新皇的果斷與強勢,他們也無力阻止,只能聽之。
「夜王覺得如何?」皇甫軒恢復他懶散的模樣,狹長的眸子,潤上春色。
墨丞夜事不關己的端立在隊伍的首位,一身紫色的蟒袍朝服,襯托他的玉樹臨風,面如冠玉的英俊臉孔,與皇甫軒的妖孽正好相反,各有千秋。
他沉穩的面上,漏出淺淺的溫潤,上前一步,行禮道:「臣,無異議!」
「那就跪安吧。」
「臣告退。」
......
各部大臣神色匆匆的行走,墨丞夜被京兆尹宋毅給攔了下來。
神情凝重不安,「夜王,下官這次怕是仰仗您了!」
「宋大人過謙了,你我同朝為官,發生這樣的大案,全力以赴即可!」
「是是是!那你我二人可是先去王府一趟。」
「宋大人先行一步,本王有要事回府上一趟,稍後在王府上相見。」
「那下官就召集人馬,先行勘驗現場。」
「宋大人,請。」
「不敢,下官告退。」
宋毅恭敬的先走了。
墨丞夜行至宮門,踏上馬車,冷聲的問道:「李非然可在府上?」
冷梟蕭穆的回道:「在,似是身體有恙,今日沒有出府。」
「病了?」眉頭微凝,疑惑的問道。
心中的那點懷疑,越來越大,王稟的死,到底跟他有沒有關係?他是不是知道一些將軍府的事情?
還是說,王稟的死是被皇甫璃的人報復的?或是皇上....
「回府。」
「是!」
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的巨大宮殿內,換上月牙白的錦緞長衫,一襲同色的紗衣罩在身上,絕艷的不可方物。
皇甫軒慵懶的斜靠在長榻上,修長乾淨的手指捏著一本國策,靜心會神的翻閱。
良久,放下手中的書冊,矜貴的端起小案上晶瑩剔透的茶盞,淺淺的押了一口茶,「讓人盯著王稟的案子。」
「是!」暗處冷漠的聲音響起,再無響動。
清姿卓越的面上,難掩風華與貴氣,神色淡淡卻又難掩一絲嘲弄。
終於忍不住動手了,怕是現在所有人都會認為,王稟的死亡是他出手的吧!不管是誰,倒是一步好棋!
大靖百年來的安泰,眼見要腥風血雨,動蕩不安了,他真的很期待,那股潛藏不為人知的勢力會如何撼動這大靖的根基。
嗜血凌厲的目光,猶如寒夜刺骨的風刃,射向大殿外的蒼穹。
王稟的死,就像一根導火索,瞬間點燃,即將引爆的爭權奪利下不擇手段的爾虞我詐!也瞬間攪混了盛京看似平靜的涌動!
李非然恍恍惚惚的感知額頭上,清涼中帶著溫華的舒適,睜開睡眼惺忪的明眸,怔然間的警覺,讓她猛然的坐起身。
在驚嚇的發力下,渾身無力的她竟然坐了起來,然而腰間的傷口牽扯中,好像龜裂開,鑽心的疼痛。
只見換上便服周身清貴的墨丞夜僵直的盯著她過於誇張的動作。
李非然緊張的連咳幾聲,神色複雜的問道:「夜王,為何在我的房間?」
墨丞夜收回舉起的右手,從容的說道:「本王聽說你病了,前來探視,久不見你起身,心下擔憂,就自主進來,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