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多管閑事
粉衣女人說完,抬手對著自己的面門拍去。
程鉞嚇得大驚失色,趕緊伸手去擋,結果不想粉衣女人竟然手腕轉動,突然變換了攻擊的方向,那本對著自己面門的手掌,一下繞到了程鉞的心口。
程鉞的反應縱使極快,這時候一手扶著他的阿娘,另外一隻手還擋在她阿娘的面門上,人又蹲在地上,哪裡是說逃開就逃開的。
眼見著程鉞要被自己的親娘打傷,傅千顏這本打算什麼都不管的想法,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腳下生風,人轉瞬之間就已經衝到了兩人身邊,一手探出,將程鉞的肩膀扼住,猛地往外一拉,同時兩個人後退離開,抬腳踢在粉衣女人的肩膀上,直接將那女人給踹到在地。
粉衣女人的一掌卻還是打了出去,不過因為打偏,掌風呼嘯而過,只聽著砰的一聲,院子邊上的兩人環抱的大樹正中一擊。
樹葉刷刷作響,竟然將那樹皮打的飛裂,生生印上一個幾纖長的巴掌印。
傅千顏看了那大樹一眼,知道若是粉衣女人這一掌打在程鉞的心口,他必定心臟都得被震碎,當時就得斷氣。
程鉞的臉色也是一陣白一陣青,忍不住喘著粗氣,看著那掌印,又看著那被傅千顏一腳踹在地上,捂著心口又是一陣劇烈咳嗽的阿娘,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傅千顏冷著臉道:「你可知你那一掌會要了你兒子的命。」看向程鉞,她皺著眉問:「這個女人真的是你阿娘?小的吧。」看著年紀都跟程鉞差不多大。
如此年輕的女人,怎麼可能生出一個十七歲的兒子。
程鉞臉色沉了沉,聲音有些沙啞,低聲道:「你莫要多問了。她就是我親生的阿娘……」
「靠。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做娘的可以對自己兒子下殺手。」傅千顏忍不住罵了一句,低頭俯視那個粉衣女人,冷冷的道:「你若不喜歡你的兒子,當初就不該把他生出來。既然選擇給了他生命,就該好好對待。你現在做的事,還算個人么!」
那粉衣女人臉色蒼白,嘴角不斷湧出鮮血來,顯然是被傅千顏兩次攻擊傷的不輕。
傅千顏深吸口氣,也不想再跟這女人浪費什麼感情,便將程鉞拽到自己面前,直言道:「你阿娘對你這樣,你爹可知道?」
程鉞的臉色越來越僵,眉頭緊皺著,卻又開始什麼都不說起來。
傅千顏卻自己得出了答案,不由得冷笑道:「你知道你為什麼不被重視嗎?就是因為你這個遇到事情就成了悶葫蘆,什麼都不說的性格。你阿娘對你這般,你爹爹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若是他知道卻什麼都不做……不是我挑撥你們家人之間的關係,你乾脆就跟他們斷絕關係好了。
「堂堂七尺男兒,有什麼苦,什麼罪是承受不了的,自己出去闖蕩,闖蕩出一番名堂來,不是比你在這裡面居人籬下,不被待見,甚至動不動還得承受丟掉性命的風險要好的多!」
「你這個混賬,快給我閉嘴!」傅千顏的話音未落,那粉衣女人已經怒吼著呵斥起傅千顏來。「我們家裡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插手,趕緊滾蛋!」
傅千顏道:「我想走的時候你不讓我走,現在我不想走了,你卻想趕緊息事寧人,可沒有那麼容易。」
粉衣女人因為傅千顏清冷的語氣而愣了下,遂即看向程鉞,再次呵斥道:「這全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程鉞看了粉衣女人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傅千顏看程鉞欲言又止,表情十分痛苦,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苦衷,但什麼都不說,誰能知道,誰又能幫他解決?
這個孩子的性格,還真是讓人不知如何說了。
「程鉞,你也看見了,若剛剛不是我及時把你拉起來,你現在的結果就是躺在地上,斷了氣,很快就會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被埋在地下,可能都不會有人為你的離開而傷心。」
程鉞輕聲道:「這都是我自己的事,你趕緊走吧。」
傅千顏好險沒被程鉞給氣死。「哎,真不是一家人,不僅一家門啊。我也是自己給自己沒事找事,碰見你小子,又碰見你們這一家子神志不清的。」
程鉞對傅千顏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說了我沒事,所以你趕緊走罷!」
傅千顏看著程鉞臉色深沉,本想再說什麼回懟,結果另外一個聲音在內心深處響起,道:「傅千顏啊傅千顏,你閑的沒事嗎?人家都說不用你管了,你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幹什麼?誰會領你的情,沒準還會在心裡埋怨你多管閑事,你若是真的把程鉞的阿娘殺了,還成了程鉞的殺母仇人,沒準還得被程鉞憎惡,何必呢?」
於是她將心中的憤怒全都壓了下去,深吸口氣,將程鉞的手放開,看了一眼那依舊面色全是憤怒和敵意的粉衣女人,又看看程鉞,道:「你若是受不了這裡,就去參軍,楚淺之楚將軍的麾下,有能之士多多益善。」
程鉞自是知道楚淺之,莫說他家裡爹爹做官,便只是普通老百姓,在大渝,甚至整個天下,哪還有幾個人不知道戰神楚淺之的。
是以程鉞也沒有多想,只隨意點了頭,道:「我知道了,多謝好意。恕不能遠送。請罷。」
傅千顏嘴角緊抿,看著程鉞這小子,心中有些恨鐵不成鋼,但畢竟程鉞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只好作罷,轉身施展輕功,眨眼便不見了蹤跡。
程鉞一直目送傅千顏離開,才回頭去看那粉衣女人,輕聲道:「阿娘。」
粉衣女人冷哼一聲,偏頭不去看他,只道:「真是養了個白眼狼,竟然把外人帶進來跟我作對,你若是想讓我死就直說。何必多此一舉,把我當成傻子。」
程鉞道:「阿娘,事已至此,你為何還是不能接納我?我對你從未有過半點傷害的心思,我是你的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