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包袱(周末加更)
鮑氏也笑了起來:「看著解氣兒,實在是解氣兒!這宮裡就是少了一個能對付齊歸王的,若早有了,那齊歸王怎麼會囂張到那種地步?奴婢真想知道明日陛下會怎麼懲處他!」
「得罪了重要的貴賓,就算他是齊歸王又怎樣?陛下若不重處,恐怕沒人會服,白湖殿下那邊也會找他的麻煩。堂堂一個王叔,居然罵人家白湖殿下是面具怪物,本宮覺得他才是個怪物!」景寧恨得牙痒痒道。
「陛下真的會那麼在意白湖殿下嗎?」沁雪問。
「當然了。若不在乎,怎麼會奉若上賓?白湖可是六安王花了很多心思才請來的。」
「原來白湖殿下是六安王請來的?」沁雪頭一次聽說。
景寧點點頭:「是他。你知道為什麼六安王要跟白湖殿下結交嗎?」
「不知道。」
「告訴你吧,因為一個字:錢。」
「錢?」
「唉,我們明照國已經是空架子了。國庫空虛,入不敷出,眼看就要支撐不下去了。若再添賦稅,恐民不聊生,陛下正為此事發愁時,六安王向陛下提起了白湖殿下。要知道,白象國可是很富有的。若能跟白象國結交上,國庫那邊就有救了。六安王打的就是這麼個算盤。」
「原來如此。」
「所以啊,萬一把白湖殿下氣走了,國庫沒得救了,你說陛下會不會惱呢?瞧著吧,明日還有好戲看呢!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回去歇著吧。」
與景寧分開后,沁雪回到了自己那間房。她打開衣櫃,拿出包袱,正要解開時,忽然發現了一點點不對勁。出門之前,她曾動過這個包袱,當時在包袱上打了一個雙結。但此時包袱上的結卻是單結。她不覺得自己記錯了,因為在包袱上打雙結是她向來的習慣。那麼,眼下只有一種可能了,有人來動過她的包袱。
一股寒氣從她背脊竄起,她迅速轉身,目光警惕地掃了一遍這間房。房間不大,布置簡單,藏不了人。她又往房樑上看了看,也沒人,這才放下心來。到底是誰來翻過自己的包袱,為什麼要翻自己的包袱,那人在找什麼。她第一次進宮,只帶了點衣物,這點毫不值錢的東西值得誰來翻?
難道……是為了鑰匙?
天明后,沁雪找來了昨夜裡為她鋪床的那個宮婢。她借口說自己一個小吊墜不見了,開始盤問起了那宮婢。
「昨夜裡,有誰進過我房裡?」
「除了奴婢,沒有別人了。至少奴婢沒看見別人進您這屋子裡來。」那宮婢搖了搖頭道。
「那這懷柔館呢?除了館內本身的幾個奴婢,還有別的人來嗎?」
宮婢偏頭想了想:「別的人?要說別的人的話……也沒有啊。反正奴婢是沒看見的。」
沁雪仍不死心,接著問:「那這館附近呢?有沒有原本不該出現的人出現?或者,一些很少會出現在這附近的人出現?」
「哦,這樣的說的話,那就有一個!」
「誰?」
「櫻珠姑娘!」
「櫻珠?」
「就是景雲公主身邊那個櫻珠。」
「哦……」沁雪記起來了,昨夜在宴會上見過的,一直跪坐在景雲公主左後方的那位姑娘。
「奴婢去取茶葉時,在館外面遇見過她。櫻珠姑娘很少來這邊,因為景雲公主進宮的話都是住在金魚館那邊。金魚館離這裡還有很長一截路呢,所以不常看到她。不過昨晚,奴婢看到了。」
「昨晚什麼時辰?」
「就在您隨景寧公主離開不久后。」
沁雪心裡有譜了,謝過那位宮婢后打發她走了。她想,如果是櫻珠的話,那麼景雲公主就逃不脫干係了。
問過景寧,景寧說要晌午之後才出宮,可准許沁雪在這附近逛一逛。沁雪之前已經向婢子問了金魚館在哪裡,便一路找了過去。快走到金魚館前的荷花池時,前面小路上傳來了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殿下您等等,您等等,這件事真的全是誤會,誤會啊!陛下今日已下令讓齊歸王在家閉門思過,一個月不許出門了……殿下,殿下,您消消氣兒!消消氣兒!陛下還說了,今晚特地在菁華閣內設宴,為殿下您平息怒火呢!殿下,殿下您等等啊!」
話剛到這兒,一個白色的身影就從左邊的小徑上冒了出來。幸好沁雪早有準備,沒有跟來人撞個正著。原來真是白湖,身後還跟著之前在玲瓏曲見過的那個文官。文官臉紅撲撲的,額頭上還滲著汗,應該是一路追白湖一路勸才累成這樣的。
白湖頓了一下腳步,看向了沁雪。沁雪行禮道:「見過殿下。」
「啊,碰見你正好!」文官看見沁雪如同看見了救星一樣,「你快勸勸殿下,殿下說要回白象國呢!昨晚那事是因為你而起的,你得說兩句才行啊……」啊字沒完,他忽然感覺到白湖在冷冷地瞥著他,立馬合攏嘴巴不說話了。白湖比了一個讓他離開的手勢,他趕緊跑了。
芙蓉樹下,忽然安靜了起來。
「昨晚的事,還未向殿下道過謝。」沁雪再次屈膝行了個禮。
「不關……你事。」白湖竟然一次說了四個字,沁雪好不驚訝。
「話雖如此,但始終是由我而起,讓殿下遭到了那樣的辱罵,真是萬分抱歉。」
「混賬……」
「您說齊歸王?」
白湖點了點頭。沁雪贊同道:「確實是混賬一個,您罵得一點都沒錯。」
「去……哪兒?」白湖說話始終結結巴巴的,很吃力。
沁雪往前面金魚館望了一眼:「就是隨便逛逛。難得進宮一趟,想看看宮裡的景緻到底有何不同。我沒打擾到殿下吧?那我先告退了……」
「慢。」
「殿下還有事?」
白湖折了一支小樹枝下來,半蹲在地上寫了兩個字:櫻珠。
沁雪雙眸微張,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她蹲下,抬眸望向白湖:「殿下為何會寫這個名字?」
白湖低頭繼續寫:昨晚,她不時地看向你,好像很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