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義在東軍

皮特里谷地，曾經是第一軍團向歐斯特拉卡進軍途中駐紮過的地方，而此時亦是兵營遍地，軍旗蔽天。

由阿撒托斯親自率領的桑迪第一衛戍軍團和第二衛戍軍團早已在此部陣多日，他們在等待前來「平叛」的羅馬第一軍團與第五軍團，意圖在野戰中擊潰敵軍，而後直逼羅馬。

羅馬建城四五年一月十日，雙方會於皮特里谷地，隨即展開大戰。

戰前，馬尼烏斯提議第一軍團部署於側翼的高地上，利用地形優勢牽制叛軍的進攻，暫任第五軍團軍團長的盧伽不疑有他，在觀察一下地形后便點頭答應，同時將麾下軍團部署於谷地內堆積些許積雪的農地上，迎擊敵軍。

戰役很快開始，科爾涅利烏斯家族的文德人輔助輕步兵列出鬆散陣型向第五軍團小跑前進，在進入射程后便投擲裝備的標槍，第五軍團的輕步兵也不甘示弱，配合輔助埃及軍團的弓箭手向敵軍還擊。

輕步兵互相射擊的同時，第五軍團裝備的蠍弩與投石機也在工程兵的操作下向結陣前進的叛軍重步兵方陣射擊，儘管他們配備的投石機只有可憐的四台，但仍然能給叛軍造成可觀的傷害。一塊塊沉重的巨石在機械的作用下被拋向天空，翻滾著砸向密密麻麻的人群，一個百人隊被命中后瞬間減員大半，而那塊巨石砸中目標後去勢不減，在人群中繼續滾動幾米才停下——就這樣，又造成了許多士兵陣亡。

八台蠍弩也開始向敵軍傾斜來自軍團步兵的怒火，又長又粗的巨型弩矢高速移動，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飛向高舉盾牌防禦箭矢的敵人，但由蠍弩射出的巨型弩矢怎麼可能被盾牌擋住，沒有任何疑問，弩矢瞬間穿透士兵們高舉的盾牌，又接著撕裂他們身上的盔甲與血肉，如同串糖葫蘆般一連射穿幾個人才牢牢釘在積雪覆蓋的地面上。

在第五軍團裝備的「高科技」面前，科爾涅利烏斯家族的軍團死傷慘重，幾乎每一次射擊都能在他們的隊列中犁出一條血路，為了避免更多的傷亡，他們改變了緊密的隊形，轉而像輕步兵一樣使用鬆散陣型前進，這也同時讓第五軍團的輕步兵與弓箭手的射擊戰果大大減少。

撐過遠程射擊后，科爾涅利烏斯家族的軍團步兵再次結成緊密隊形，向嚴陣以待的第五軍團防線發動衝鋒，雙方皆是使用羅馬軍團戰術，軍團重標槍也就是必不可少的存在，一時間雙方之間的空地上空飛過無數標槍，許多士兵被重標槍打破防禦后被射翻倒地，喪失戰鬥力，更多人在挨過標槍洗禮后，便拔出軍團短劍，準備迎接接下來最慘烈的廝殺。

而就在這時，一直在軍團後方督戰的盧伽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扭頭看向第一軍團駐防的高地，發現敵軍居然沒有一絲進攻第一軍團的打算，而是把所有的兵力全都派來進攻自己！

還沒等他細想，敵軍一直隱藏著的重騎兵終於衝出了藏身地，向第五軍團的側翼發動衝鋒，重騎兵的衝鋒勢如破竹，險些撕裂羅馬軍團步兵的防線，但這也足夠敵軍抓住機會了，在敵軍重騎兵轉身想要撤退的同時，他們的軍團步兵向那條缺口發動最猛烈的進攻，整個側翼開始後退，隱約有著潰敗的跡象。

見此情景，盧伽再也不管第一軍團的異樣，一邊命令第二線的軍團步兵頂上去支援，一邊派出傳令兵向馬尼烏斯求援。

然而，此時的第一軍團內，全副武裝的馬尼烏斯正在動員麾下的軍團士兵，他騎著心愛的戰馬，高舉右拳，大聲說道：「第一軍團的士兵們，你們和羅馬一同出現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見證了羅馬一步一步從一座小城市擴張到如今的疆域，你們中的很多老兵跟隨獨裁官大人參加了無數場戰鬥。但是，在今天，我們不得不向獨裁官——不對，那位獨裁者決裂！」

「噢不！」

「為什麼？」

士兵一片嘩然，紛紛質疑馬尼烏斯的決定，但他絲毫不慌，繼續說道：「凱撒為羅馬做出了很多的貢獻，他領導我們一直走到今天，但是他犯了個很大的錯誤，他企圖拋棄神聖的共和，擁抱令人作嘔的專制制度——他，想要成為羅馬的國王！」

「不！」

「他怎麼能？」

「我們不需要國王！」

「對，我們不需要國王！」馬尼烏斯高聲喊道：「我們必須要讓凱撒明白，羅馬不需要國王，羅馬不需要專制，羅馬是元老院與羅馬人民的羅馬！」

「所以，士兵們，請跟我一起，向羅馬進軍，向凱撒——我們的英佩拉多說明我們的意願！」

話落，馬尼烏斯拔出佩劍，指向高地下與科爾涅利烏斯家族血戰的第五軍團，輕蔑的說：「下面的第五軍團是擁護英佩拉多成為國王的忠實走狗，也是阻止我們向凱撒表明意願的攔路虎。士兵們，擊敗他們，掃清一切障礙！」

「義在東軍！」

「義在東軍！！！」

第一軍團的高聲歡呼吸引了戰場上所有人的目光，在盧伽從疑惑轉向驚恐的目光中，第一軍團離開他們駐守的高地，向第五軍團的左翼發起衝鋒，第一軍團的加入使得科爾涅利烏斯家族的軍團士氣大振，他們歡呼著加大攻擊力度，而第五軍團士氣大跌，每個人都無法想到，幾個小時前還並肩作戰的戰友居然會背叛自己，背叛他們的英佩拉多！

「第五軍團的士兵們，我們已經無路可退，第一軍團背叛了我們，我們必須為自己的生存而戰！」

「為了英佩拉多！為了羅馬！」

絕望之下的盧伽高聲喊道，拔出佩劍與忠誠的衛隊向數倍於己的敵軍展開衝鋒，逐漸淹沒在歡呼中的敵軍軍陣。而第五軍團的士兵，不愧於他們的忠誠，與叛軍戰至最後一刻，直至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