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她終究，還是下不去手

秦雨對秦晏做了什麼？

林嬌看著秦卿那張端莊典雅的臉，不知道為什麼，突地沒由來覺得厭煩。

無論怎麼問，秦晏都只是沉默。

「小晏，你告訴媽媽好不好，說話啊，是不是媽媽做錯了……」

剛才還在拍賣場上揮金如土的女老闆此時軟弱地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她保養精緻的雙手甚至在發抖。

彷彿秦晏就是她的寶貝一樣。

可笑。

「讓開。」林嬌猛地上前一步推開她，拉著秦晏的胳膊，狠狠拽到自己跟前，垂眸俯視著他，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戾氣，「你要乖給誰看呢？除了被那個賤、女人打，誰理過你？」

「剛才被打了耳光，為什麼不哭？」

「秦雨罵你，為什麼不哭？」

「知道嗎，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你這樣的，除了當個小傻子，有什麼用。」

一字一句，從那張形狀美好的唇間擠出來，都像是一把刀，淬了毒，見血封喉。

「你在做什麼，放開少爺！」一群黑衣保鏢瞬間迫近，紛紛把手伸到了月要間，蓄勢待發。

秦卿也是被驚住了，反應過來便要搶孩子，還沒走近，卻猛地聽見一陣震天響的哭聲。

「哇……媽，媽媽！我疼，身上疼……哇，媽媽，小雨姐姐是壞人，哇，媽媽也是壞人……媽媽，我不要跟小雨姐姐，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小男孩的眼淚決堤，哭嚎著嗓子沙啞，一聲接著一聲的控訴，不斷在迴廊上空盤旋。

媽媽……媽媽……那是一個孩子隱蔽在懂事面具下，最深切的期盼。

我只要媽媽。

門口的騷動很快引來了酒店的保安，一群未散場的賓客也紛紛湧出來。

「林嬌。」

一件白色西裝外套罩住肩頭，林嬌微微仰起頭，看見匆匆趕來的司景容一臉的擔憂。

不過才一會兒功夫不見，這人就渾身是血站在他面前，叫人心下一空。

「受傷了嗎？」

林嬌搖頭，情緒恍惚地笑了下，「沒有。」

司景容乍見那一抹慘淡的笑，心口一緊，攬著她的頭壓進懷裡，低聲道：「休息下，剩下我來處理。」

「嗯。」林嬌乖巧地像只貓。

「秦老闆，這是什麼意思？」

「嗯，既然是誤會，那就先撤了你的人手，否則我會認為，你對司家有什麼敵意。」

「不用謝，她累了，我們先走了。」

最後林嬌是被抱出酒店的，透過司景容的肩頭，她遙遙看著那名叫秦老闆的知性美人哭得梨花帶雨，小男孩秦晏被摟在懷裡，儘管腮邊還掛著淚，眼睛里卻已經有了笑意。

那是真正的快樂。

她從未體會過的快樂。

深夜，洗去一身血污的林嬌裹成蠶寶寶，落在飄窗前，看著一望無盡的天際。

「司景容。」她輕聲喚著，似是呢喃自語，「你說為什麼有的小孩哭了就能得到愛，有的孩子哭了就得挨打呢……」

我們不都是爸媽的孩子嗎……

「想家了？」司景容走過來，把她抱在懷裡。

「我不想林家，因為我根本不姓林。」林嬌靜靜窩在司景容的肩頭，「我殺了林開富跟林倩，卻留下了徐美蘭。」

她終究，還是下不去手……即便她從未善待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