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我們，都不應該存在

什麼時候開始……

這個問題，司景辰也問過自己很多次了。

或許是從一次次交鋒，少女窮追猛打開始，又或許是藏在這具身體里，每次醒來都能嗅見少女髮絲淡淡的清香……

又或許，早在那個春風明媚的夏天，病房門前，她仰著一張小臉望過來，笑彎了一雙眼睛的模樣。

在那個午後，他口勿了她。

即便是個意外，如今每每想起，都還記著她唇上一抹甜絲絲的糖果味。

「看來，你很懷念這些時光。」鏡子里的人淡淡戳破他的心思，「那不如就別放她走了，一輩子關在這裡陪你不就好了嗎？司景煜肯定也動過心思的，情緒控制人格，現在難得的機會，我們也可以徹底擁有這具身體。」

司景辰猛然從回憶中抽離，平靜地掃向鏡中，順著他的話道：「然後你就能隨意出來傷人了。」

對方似是不滿他的說法，「什麼叫傷人，這叫釋放天性，為什麼要壓抑自己，當好人有什麼用處，誰都不會感激你。」

「我們……」司景辰打斷他，沉穩安靜的俊美面容帶著一種超脫的成熟，成熟而又悲哀，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緩慢而堅定道：「我們，都不應該存在。」

一把水潑上了鏡面，猙獰的人臉終於散去，恢復了正常。

司景辰慢慢走出洗手間，遲疑了下，還是走回書桌后，打開了電腦屏幕，看著裡邊的少女把花束插在窗檯邊上，他凝視著她姣好的側臉，嘴角緩緩浮出了一絲微笑……

夜裡的瘋人院絕對堪比鬼屋，夜晚的山頂本來就安靜，而那些白天無所事事的瘋子們夜裡睡不著就喜歡隔牆大吼唱K。

即便林嬌住在特殊病房這邊，隔音效果好，也能聽到地板被砸，牆壁被撞擊的聲響……

她仰面躺在床上，正對面就是窗口，看著窗台上的小花迎風飄搖，她忍不住感慨，「啊，好無聊……」

早知道白天就不把人收拾太狠，導致漫漫長夜，連點業餘活動都沒有。

她正打算找智腦聊天，忽然就先聽到意識里的波動……

『主人，有人進了外牆。』

智腦具有地質結構的穿透分析功能，輻、射範圍能達到一公里遠，所以晚上林嬌都會讓它出來放風，順便看門。

畢竟荒郊野外，闖進一個瘋人院的，肯定不會是好事情……

『幾個人？』

林嬌翻身坐起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然而過了幾秒后，意識里傳來了智腦的回答。

『主人，這是司景辰的人，在酒店裡見過的。』

林嬌一怔。

變態醫生要進自家醫院，幹嘛大半夜偷偷來？

她赤著腳，貓到窗檯後邊，探頭往正廳的方向看，正好見到幾道人影從門口魚貫而入，月光皎潔，那些蒼白的人臉依稀可見。

不多時，他們便匆匆折返出來，中間一前一後像是抬著一個人。

第二天清晨，林嬌醒來去了前廳吃飯，就聽到護士們在說，昨晚死了一個病人。

「聽說是自殺的，早早就被送走了。博士也真是好心，收留這些人給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