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痴夢

「夢？我很清醒，我知道你我都不是什麼好人，但這是大禍，這種災難肯定是需要獸來承擔的。」

戀姝恨不得上前抓住枯生的衣領，把她狠狠地揍一頓，如果再僵持下去的話，一切都會沒了的。

「我說，這個夢境會在今天黃昏結束，你與其在這跟我繼續說什麼，還不如去見見那個人。」

枯生頓了頓聲，那雙金眸里淡出讓人害怕的光芒，同時手指扶上腰間的深淵，殺意一下子散開。

「什麼夢境，我是把你已經帶回了第二次聖戰了，怎麼？你還想回那未來的時刻？」

戀姝把弄了下耳邊的碎發，嫵媚的眉目在這個動作之中更加炫目起來。

「真可惜，就差一點，我就這麼認為了。」

枯生看得出戀姝是在掩飾，不然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一個動作，在這種時候，往往是心靈強大的人先崩潰。

「…………」

戀姝突然什麼都不說了，就是死死地盯著枯生不放。

「古龍的殘黨確實應該可能存在，而且第二次聖戰之後的事情我也一無所知。但是……蕪辛是不應該存在的。他早就在第一次聖戰落難時被我殺了。」

枯生嘴角難得流露出一絲苦澀。

過去的自己基本上不存在什麼善惡，看到蕪辛帶著妻兒落難，想著他對自己做的事情…很輕易地殺掉了。

他死的時候卻成了自己的夢魘，每個夢境都會有他，而且一定是活著的好好的，像是詛咒一樣。

或許…是自己的想法？其實當時候並不想殺掉他，只是因為下手地太快？

「原來你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那為什麼還要陪著我在夢境里？是在同情我嗎？枯生？」

戀姝千算萬算沒想到會是這樣，她以為只是一個小人物，所以沒去深究其他的。

而且…自己在讀枯生的心的時候，明明已經認為是現實了…這傢伙是故意這麼想偽裝給自己看的嗎？

「我不會同情任何一個人。不過既然造出了這個夢，為什麼不讓它直到結束？」

正如戀姝所想，兩人都能聽到一些心音，所以枯生心裡的很多想法都是用來騙她的。

「沒用的…我用權能已經讓這個夢境亂七八糟，根本不是你的初衷了。除非你把獸的職能放棄，我好拿走夢境的控制能力。」

戀姝坐了下來，看起來兩人是準備心平氣和地討論了一樣。

「那也是你自己應得的果。你為什麼如此害怕他對你的感情是假的？以你的手段，讓一個恨你的人愛上你都不成問題。」

枯生聽到戀姝的話也沒多驚訝，只是有點在意她為什麼可以在定完誓言后違反。

「呵……那我告訴你吧…他在離開神宮后不久便聽從家裡的安排娶妻生子，我在祭祀的前幾月找到了他，殺了他的親人，毀了他的家庭，讓他一無所有，恨我到極致后，又只得被迫愛上了我。」

戀姝慘淡地扯開一絲弧度，說出了那個看起來是公主畫師美好故事的殘忍後續。

「但我終究有天命在身，而且他的血脈力量太弱，根本不能跟我一起入棺祭祀，你無法想象我是以一種什麼心情進行的那個儀式，我以為我可以完成的…在那之前我還託人照顧他。…但…就是放不下啊…就想著能夠看他一眼就好，就好……」

她說到後面，泣不成聲，應該是真情流露了。